正在气氛又重新变得有些僵时,
“当当当。”三响过后,才沉寂不久的门又被打开了。不过因为来人太过熟悉而让人有些疲惫。
“额……先生,您的衣服好了。”小二快速的全面扫了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默默的上前两步将买好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但是看这料子,小二似乎并未从中获利多少,怕是刚刚的事情确实还是造成了影响吧,自此谷雨也算是心下有了思量。
“先生已快午时了,掌柜的让我来问可需为您准备饮食?”
“也好,你且去随意选一二小菜便可,我们少时自会下楼进食。”
“好嘞,先生您有事尽管吩咐。”话音刚落人也利落的收拾了已经凉透的茶壶,夹着来时放衣服的案板快速出门掩门,一路噔噔噔快速离开。
“也好,那吃过午饭后便前去吧。”然后面向那女人带着一二询问的说:
“你又待如何打算呢?”这句话倒是让宗政濮一时又有些闹不清楚了情况。他虽是知道刚刚那小孩话中有假,但不知这几位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自然是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了。”女子淡然回答。
“也好……”听此谷雨的声音中却没有意外,只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终是听取了自己的建议。
自此待得片刻二位换好衣衫,并将那女人的伤稍作处理后,一行人便走下楼去,就在进餐时女人以有东西落下为由独自返回一趟,便又匆匆回来汇合,只是这次回来后,若要仔细观看便发现她似乎又似多了一丝成算。待沈千亦经历波折后的第一顿饱饭结束后,四人便朝着心中所书处而去。
到了玲珑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那几个守在门口的人似乎是早就得了吩咐,在宗政濮拿出信封后,对着几人表现的虽非十分殷勤,但也算是恭敬有加,只是一颗简短的通报,便迅速的有人来迎接引入园中,步入之时,那女人呼吸一滞,却又立刻回转过来,嗯,听此应该不是昨晚那人,倒是这种的鸟似乎也并不只那一只呢,也不知是谁训练出来的,这玲珑阁就算势力遍布天下也不见得有如此之魄力,更何况这玲珑阁在他处更是稍有听闻呢。
想到此处,脚步却未随之停顿,只是在每一次的转折移动中暗自在心中记下每处,用自己的步伐丈量好每处,但不知是自己的心思被发现还是这里的故意设置,并不是很大的地方,却似乎走的有点久了,某处的景色,自己也似乎有层看到了三次,只是次次却又有旁的变化,莫非这就是这里所谓的花中缘之景么?女人暗自思忖,不做声响,静静的听着前方宗政濮摆出一副似乎很重视的样子不停地探问,却又被那人仿佛聋哑人的无声回答给一一抵消。
沈千亦则是在看了看那女人的伤后,低垂了眼,快步的跟着谷雨,在谷雨眼前晃了两晃后让他注意到后,再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晶晶的看着他,然后试探的伸出自己的爪子,却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抿了抿嘴唇,在他一声轻轻的叹息后,略微减缓的脚步下,又低下了头,大眼睛中是一片深深的颜色。那女人的伤似乎要依靠着谷雨来治疗,而自己要靠着那个女人去寻找郑初蓝,或者说,找寻活下去的目标,但是明显的是那个女人并不可靠,自己好不怀疑,她会在需要的情况下毫不迟疑的抛弃自己,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牺牲自己,而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至于那个叫做宗政濮的男人,虽说是一派掌门,但是看他所经之事,只怕麻烦不在自己之下,那么唯一剩下的,似乎可以依靠的,只有这个来自清玄居的老好人,谷雨,也是自己唯一的浮木。那么就赌他的不忍心,只要自己尽可能的对他好,用真心而非假意,他也会保自己周全。抬头看向谷雨时就像一只小羊羔对母羊充满了濡慕与信任,不知谷雨是否也是有所感应,他明显的顿了下,有跟上了脚步。
又是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抬头时便已到了地方,那个男人竟真是个聋哑人,他啊啊的两声后,比了比手势,便让几人自己进入了屋内。然后一躬身离开了此地。
但直到夜晚来临,晚饭过后,此处仍未来任何人,谷雨在给宗政濮又把了脉后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裹中拿出了一瓶药,斟酌着用量后,递给了宗政濮,宗政濮一口闷下,闷闷的咳了几声后,便就着一口水努力的咽了咽,随后正如他所讲,不再打扰的退到了稍微外间的院子里,只留下沈千亦,谷雨和那个女人。
“你就是桃花面吧。”虽是问句,确是用的如同和人闲聊的商量语气,谷雨翻了页书,那书是他刚从房间里的书架上随意取得,一旁的沈千亦则是乖乖的坐在他的旁边,然后帮他往杯中添了一杯温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桃花面走到桌旁,循着一个凳子坐下,然后接过沈千亦递过的茶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然后用着同样的语气缓缓道。
“云袖,壁碟,或者说是因为我之前听了你的唱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笑了笑。
。
“你不惧怕我么?”桃花面确是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低垂下长长的睫毛,说不出他此刻的想法,放佛一轮明月沉入水中,又被云霞遮挡。
“你救过我,我信你。过几日你随我去东方吧,那里我上次路过的时候碰到了几株适合你的药,应当还在吧。”谷雨放下书,收了收整自己的东西,然后轻声的说了句,像是怕吵到了谁一样。
“好。”不知道是哪里愉悦了他的感觉,她笑了,然后语气轻松的给出了答案。背过身的谷雨也是送了一口气,回身准备回房时发现自己的衣袖一角还被沈千亦紧紧地抓着。一时有些无奈极了。倒是逗得桃花面又大笑了出来。把刚刚不知何时有些睡得迷糊的沈千亦吵了醒来,她下意识的拿着手中的那块布料擦了擦可能因为姿势不正流出的口水,然后一愣,整个人精神起来,连忙拿自己的衣襟给谷雨狠狠地蹭了蹭,结果反倒是有些更加脏了,她也怯怯的住了手,然后直直的盯着谷雨,再看到他的目光后又低下了头,然后又偷偷的看回去。
“该睡了,”桃花面一把捞过沈千亦,随后看向谷雨道:“既然我已化作你妻,以后叫我鹤儿吧。”说罢带着沈千亦向着屋内走去,独留谷雨一人有些呆呆的站在园中,为自己之前说出的谎话暗暗叫苦。
正是无语的时候,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候,正准备去拿些衣服在外间将就对付一下的时候,突然身旁传来一阵破空的声音,谷雨下意识举起手中的书一个格挡一推一移间将那东西打偏了准头,随后一转身快步后退几步掩上房门藏入房间内,然后偷偷地从缝隙中望向外面,正在这时听到外面开始传来了兵戈想接的搏斗声,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奔跑而来,侧耳细听,便知原是宗政濮无疑。
“先生,先生,可还安好?”到达门口的时候他反倒犹疑了一下,然后有些试探的请问一声。
正待再说什么时便见房中抽的甩出一条白练缠住自己的手腕,随后一带自己便被拽入房门,同时也躲过了几枚样式奇特的暗器。再回头看时原来竟是那个被称作是谷雨内人的女子。
“先生,我刚刚回去时,看到有派内弟子发出的信号,得知他们已到,此处已不再安全,先生可随我快快离去这里。”语速急促,透露这几分真意,正在谷雨思考间,便有听到外面似乎传来大鸟展翅的声音。闻此桃花面脸色一暗,被谷雨看到,联想到之前种种,谷雨正待答应时,忽觉头上有冷光闪过,正待躲时,被宗政濮一把拉过,随后抽出剑来横档,却见那人从另一手中甩出一把匕首类武器扎入宗政濮肩上,让他力气一卸,正待继续,便见银芒一闪,谷雨快速的将几只极细的针扎在他的身上几处大穴,却不防那人硬是忍下一口鲜血快速逼出银针然后翻身一跃消失此处。
谷雨则趁此检查了一下宗政濮的肩上伤口,并无毒药附着,正待稍缓心神之际,便听他还是坚持的说道,
“先生,我派弟子已到,请速速随我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