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真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怒气,这会儿戏弄常大夫一番,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
梁大夫也比较好奇,这认识常大夫以来,按照现在他落了下风的情形是一定会求饶的。今天第一次见他这么有傲骨有性格。
韩真过去抓住常大夫的后颈,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常大夫气喘吁吁,甚是狼狈,也不知道刚才喝了多少血水。
待他喘过来些气,呼吸稍微匀称些后,韩真将他拖到大坑上面,让他后背对着自己,以免被他喷出来的血水给冲到。向他问起道:“常宝,我很不解,这根本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每当落了下风时就会想着认我做干爹,这次……”
常大夫回道:“韩哥,我刚才落入水中时,感觉身上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折磨着,这种东西好像在控制着我的意识……”
他刚说到这里,韩真就“啪”一巴掌扇在其脸上训斥道:“你这混蛋,我是在跟你谈性格谈人生,你跟我这儿写玄幻小说还是仙侠小说呢。我只想听实话,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由一个软骨头变成了硬汉。”
常大夫向韩真回道:“韩哥,我不想要做硬汉,我想做你的弟弟,被你恩宠着,照顾着。我想永远长不大,永远天真烂漫。”
韩真“呸”一声道:“刚才还是玄幻小说,这会儿又变成小学生写作文了。你这是在磨练我的耐性,侮辱我的智商。”
常大夫连连说自己不敢,声音里也满是求饶跟示弱的味道。
韩真表面上不信,但也在分析着常大夫的话,他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说的话有很可能是真的。细细的想想,他刚才落到血水里面时,那种强硬的口气跟声音与现在的一副奴才相确实是大有不同的。突然还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常大夫将血水喷出来时,很多都被莫名其妙的渗下去了,而这时好像根本就没有渗下去的迹象。
想着想着觉得后脊有些发凉,手一松就又将常大夫给扔到了那大坑里。
接下来常大夫的反应是他们几个最为关注的。
就见他掉到血水里后,这态度果然就发生了转变,又向韩真大骂道:“姓韩的,你这混蛋……快救我上去,这笔账我……我记着……慢慢会跟你算的。”
他话语里的语调虽然有些像他自己,但是这声音却比平时要粗犷了不少,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从这么看,常大夫刚才说就是真的了,他的确有被妖怪附身的可能,但似乎又不是完全附身,而是被影响到了。
韩真见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更相信井底是藏着妖怪的。哪里还有心情再是跟常大夫玩闹,一把将他从血水里拽了上来。
常大夫离开血水后,态度立即就发生了变化,恢复了他本来的性格,将还在喷血的头向一边转转向韩真说道:“韩哥,你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韩真淡淡笑笑道:“常大夫,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在演戏了,咱俩谁不知道谁。永生难忘,只怕你转头就不记得是我救过你了吧,报答我,把答字去掉,改成复字,你以后一定会报复我的。”
常大夫见他这么了解自己,这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试着去捂捂头上喷血的伤口,手一捂之下,喷血的方向发生了变化,韩真感觉这跟在现代社会里用手捂着水笼头是一个道理,越捂便越溅得厉害。这血水被一捂就四下乱喷了起来,也溅了韩真一脸的血。
韩真被血溅得很是不舒服,正要向常大夫责怪,常大夫自知理亏,连忙用一只袖子帮他擦擦脸。
韩真将他推开些道:“常宝,你这浑身的衣服都不知道脏成了什么样子,还用其给我擦脸,这岂不是会越擦越脏。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喷我的。”
常大夫连连道歉,为免韩真生气,这就从身上拿了一块手帕出来递给他。
这块手帕是白底子的,上面还绣着些花,白色的东西在黑暗中也较明显些,韩真大概摸到是块手帕,且拿在手里十分丝滑,猜一定是上等的丝绸所做。
将脸擦干净后,韩真就要将手帕递给回给常大夫,这突然就又拿了回来,好奇道:“常宝,这块手帕一瞧就是女人用的,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老实说。”
常大夫回道:“韩公子,事到如今我也就没必要再是瞒你了。这手帕是刘雨婧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韩真立刻觉得满脸起鸡皮疙瘩,这刘雨婧会送他定情信物,鬼都不信。
他将手帕装了起来道:“呵呵,常宝,你骗谁呢,你家小雨婧跟你根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了,小雨婧那孩子眼光高得很,一般的男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像你这种半死不活,半人不鬼,半男不女的货了。”
常大夫也不跟韩真斗嘴了,将头稍稍转回来些,想着韩真要是不归还手帕的话,自己就要用血水喷他,直喷到他服气为止。
韩真用手帕又是擦擦脸,说道:“不错,这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货。咦,还有一些胭脂的香味,小雨婧就是这样的人,别看性格装得跟一个英雄豪杰似的,这骨子里还是掩饰不了爱美的天性。”
不知不觉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井口有些明亮,井里依稀能看到些,常大夫一直警惕的盯着韩真,一脸严肃的向他喝斥道:“你这无耻的东西,这有胭脂香味也是可以乱说了出来的吗。这要是让雨婧知道了,她一定会将你的舌头给剁了的。”
韩真不屑道:“怎么了,这有胭脂香味还不让我说了,我就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见到这手帕就想到了刘雨婧,其实……这孩子对我挺好的。说起来我还是有些想她的,那个时候,我被东鼎派的内贼欺负,还是她出手帮我清理门户。常宝,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家雨婧对我这么好,我对她简直是视如己出,呃,不是,这么说不恰当,我们之间的感情胜过青梅竹马,我想念她怎么了,还碍着你的事了。”
常大夫在韩真说话时,一直借着井里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手帕,见韩真边说话,边又用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又用其来擦擦嘴。
他情绪马上变得激动了起来,向韩真厉声斥责道:“姓韩的,你简直不要脸,这手帕怎么能在你脸上乱擦。”
韩真道:“常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是你把手帕给我用的。我擦擦脸怎么了,又没让你媳妇刘雨婧来擦,你胡乱激动什么。”
韩真见刚才不久常大夫还在跟他示好,这没过来了一会儿就已经变成了这副嘴脸。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常大夫的性格总是在恶人跟小人之间转换。
常大夫气愤道:“我让你用它擦脸了,谁让你用它擦嘴了。还有,谁让你擦汗了,你擦自己脸上的血,起码是我喷了上去的,而汗就是你自己的。”
他还把账算到这么细。
韩真道:“这能怪我吗,什么汗跟血,说得我跟汗血宝马似的。谁让你们古代这帮人没有发明一次性纸巾。再说了,就是一破手帕,你直接送我不就可以了吗。东鼎派杀烧抢掠,有的是钱,你让小雨婧再送你一百条,一千条,给你弄一纺织厂都是很容易的。”
常大夫一边道:“我警告你,不要胡说,东鼎派何时杀人放火,烧杀抢掠了。”一边慢慢近了前来一把抓住韩真的头发,再是试着就要抢他手中手帕。
韩真见头发被抓,这要是自己动手动作过大的话,很容易把头发给伤到,所以暂时就不跟他用拳脚。
他向常大夫说道:“常宝,我警告你,你们古代的头发很不好弄,我找人盘了大半天才弄这么好看。你要是把我的发型弄乱了,这条手帕我就将它撕烂。”
常大夫依然抓住他的头发紧紧不松开,还是要逼其交出手帕。
韩真将手帕向一边扔去,常大夫赶快跑了出去去捡,谁知却被昼颜拿在了手中。
常大夫向她请求道:“昼颜姑娘,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条手帕,没关系的,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谁都看了出来常大夫这是口是心非的客气话,他把这手帕看得这么重,怎么会舍得送人。
昼颜将手帕拿在手中,“嘶”一声撕成了两半,再接着没几下子便给撕烂了。
常大夫抑制不住心内的愤怒,向她喝斥道:“妖怪,你好狠毒,这样做只是伤了我的心,对你又有何好处。”
昼颜将撕烂的手帕直接放到嘴里,嚼了几嚼便咽了下去。
韩真跟常大夫大概都看到了她这个举动,真是没想到她连手帕也可以吃掉。
韩真忍不住好奇问道:“昼颜姑娘,什么情况,你爱吃这个,好吃吗?”
昼颜瞧瞧常大夫回道:“这个当然吃不饱了,我是告诉你们,以前的人或事就不要再想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只可以忠心于我。”
韩真道:“昼颜姑娘,这不对啊,你那会儿可是答应了我们的,说出了井口后会把我们都给放了的。”
昼颜淡淡一笑,指指井口说道:“上面有猫在的时候,你们有利用价值,我自然是这样说的。现在当然我要出尔反尔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个个做小人都做得这么完美经典,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韩真这时才发现井口那些猫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想来这猫在上面守了一夜,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这会儿也累了,所以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