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龙阳子你大话放早了吧!”对面襦袍装束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他环抱着一杆玉尺,这尺长三尺三寸,宽三寸三厘,厚三厘三毫。
“你龙虎门与我琅琊宗宿怨数十年,知根知底,虽然你最近投靠了大荒教,但派中实力以为我不知道?覆灭我琅琊宗?除非你请动大荒教的强者,否则,说这番话,徒惹天下同道笑话而已!”
“试试不就知道!”龙虎门老者森然一笑,忽然盘膝坐下,一个呼吸时间,从他的后脑勺跳出一个人影,正是此人的魂魄,到了显形境界,魂魄凝成的形体很真实,几乎与肉身无异。
他接过肉身手中的银色符篆,念念有词,嘭地一声,银色符篆自燃,化为一团银粉,将他的魂魄之体包裹,他就如披了一层银甲,魂魄之体陡然变大了一倍!似天神下凡。
咚咚!他迈步走向襦袍中年,居然造成地面震动,一种如大山倾倒的气势生出。
“这么早就使用了斗虎符!”襦袍中年身躯一震,他旋即反应过来,也盘膝坐下,一个呼吸后,他的阴神从泥丸宫跳出,手持玉尺。
“吃老夫一拳!”龙阳子猛地一拳朝襦袍中年的魂魄之体打来,拳头之上,银光闪耀。
啪!
中年男子一抽玉尺,啪嗒一声,将老者拳头抽开,落下一些银粉。
“玉皇尺,黄阶高级法器!”
“区区法器,怎敌我符法大道!”龙阳子欺身而上,他贴身银符,似乎刀枪不入、力大如牛。
他一招一式,包含了一种拳法,不过这种拳法在陆元松看来,纯粹是不入流,远远不如星斗拳的意境,也远远不如罗汉拳的刚猛。
让陆元松饶有兴趣是襦袍中年手持的玉皇尺,轻易间磕飞龙阳子的拳头,看似非凡,却只是黄阶法器。他更加好奇自己得到的诸天生死轮是什么品级的法器了,轻易之间,抹杀了树妖那等存在,至少……至少也是地阶吧。
襦袍中年挥舞玉皇尺轻松写意,玉皇尺一弯一直,弹力不知几千斤。然而,每一次玉皇尺与龙阳子拳脚相撞时,虽会打落一些银粉,但襦袍中年的身躯也会随之黯淡一分。
两人的道行,其实是半斤八两,如襦袍中年所说,彼此知根知底,争斗数十年,不可能就这会功夫分出胜负。
“龙虎门弟子听令,凡扑杀琅琊宗一人者,赐一枚斗虎丹!”
“杀一人,得一枚斗虎丹!杀两人,得一枚斗虎符!杀三人,得一枚升龙丹!杀三人以上,得一枚升龙府!”
龙阳子显然也明白短时间无法奈何襦袍中年,纠缠间,突然高声发布悬赏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两派之中不知多少仇怨,哪怕没有重赏,依然免不了一场厮杀!
“龙虎拳!”龙虎门这边大部分玄衣青年如猛虎下山,筋肉紧绷,纷纷扑向琅琊宗弟子,而剩下数人,则盘膝坐下,魂魄出窍,贴上银符,化为刀枪不入、力大如牛的银人,
琅琊宗这边,并不需要襦袍中年的招呼,一群青年突然齐声高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帛系若存,用之不勤。”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虚空之中一点点金光绽放而出,随着这些琅琊宗弟子的吟唱,越来越多的金光汇聚,化为一片金帛,金帛上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大玄官方发小篆文字,内容是道德经文。
嗡!金帛金光照亮夜空,化为一张巨网笼罩下来,牢牢守护自身。
“斗虎丹,咆哮!”龙虎门诸多弟子见此一幕,毫不犹豫吞服了一枚白色药丸,匍伏下来,如林中之王老虎一般,张嘴嘶吼,一道道音波如海浪潮流汹涌撞击在金帛上,立刻击散了许多文字。
嘭嘭!那些贴了银符的弟子上前,银色手掌握爪,虚影重重,变成虎爪,狠狠在金帛上撕裂,金帛顿时摇摇欲坠起来。
“布阵,天地大同!”
一群襦袍青年中有一人是主导,他脸庞温润如玉,与大玄读书人差不多,泰山崩于前而脸色不变,他袖袍一卷,其他青年立刻各占一方,形成一个似方似圆的阵型,若有若无浮现一丝道蕴。
每个人都从袖中拿出一支笔,这笔是狼毫,笔尖是银色,就在虚空书写文字,心神合一,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方法,笔触所至,居然在虚空留下痕迹,虽然很快痕迹就消失,但依稀可以看到他们书写的也是道德经文。
嗡嗡!天上星辉陡然一震,随后璀璨了两倍之多!
一种祥和的气息荡漾而开,朝四面八方扫过,那些贴了银符的龙虎门弟子身上银粉簌簌下落,很快居然看不见形体了。这些弟子修为太低,是驱物境界,魂魄不能显形。
那些服用了斗虎丹的龙虎门弟子个个都呕吐起来,拳脚间再无虎形虎意,祥和之气居然破了丹丸的药力。
不过,琅琊宗弟子虽然破了龙虎门的冲击,却仍作守势,或许琅琊宗本身就是以防御出名的宗派,不善主动进攻。
场面就在僵持中,哪一方都奈何不了另一方。
“真是大开眼界,这就是道术!”陆元松和胡盈儿躲在树后偷窥琅琊宗与龙虎门之间的斗法,这是陆元松第一次意义上看到纯粹的道术斗法。
龙虎门是符法大道,胡春娘也曾给陆元松说过符法的厉害,说符法有“护、爆、镇、炼”四种,护就是护体,金刚不坏;爆就是爆炸,摧毁一切;镇就是镇压,封印万物;炼就是炼化,无限吞噬。
还有丹法一道,丹有两种,一种是“养”,养身养神;一种是“斗”,激发血气和精神,爆发出强大力量,用以争斗。
所以,龙虎门的符和丹都冠以‘斗’字。
琅琊宗的道术与儒家言出法随颇为相似,但真正说来却完全不同,儒家言出法随以一身浩然正气和刚正的念头催动,而琅琊宗的道术纯粹以魂魄之力催动,道法自然,追根究底,道术与天地契合,是借天地之力修炼自身。
这与武者又截然不同了,武者是锤炼自己,挖掘人体无穷的潜力。
陆元松看这场斗法,结合胡春娘教授的修道知识,收益很大,他知道这只是道术世界的冰山一角,真正强者的争斗还没有显现出来。
陆元松沉思的时间,场中有了变化,只听得龙阳子大喊了一声。
“上仙还不出手?”
呛!
一声剑吟,一道身影,一条黝黑匹练。
轰!
一声爆鸣,好像天塌地陷,虚空星辉霎那间减弱,恢复原样。
噗噗!琅琊宗数名弟子齐齐喷血,这是道术被破的反噬。
一个魁梧的身影随之重重踏落于地,手持一柄阔剑,长一米二,宽半米!
“大荒教云霆在此!”此人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自报姓名,来自大荒教。
“什么,他就是云霆!”在另一端围观者中有人惊呼。
“三年内夷灭三派六教的云霆!”
“大荒教三大教子之一!”
……
“果然,龙阳子,他就是你请来对付我琅琊宗的人么?”襦袍中年看到从天而降的手持阔剑的少年,一剑就破了自己门下所有弟子布下的天地大同阵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他神色十分镇定。
“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襦袍中年一抖玉皇尺,震开龙阳子,双目一眯:“凭此你还灭不了我琅琊宗!祈姑娘,还望相助!”
“呵呵,真是热闹啊,没想到会提前见到近几年来声名赫赫的大荒教三大教子之一的云霆。”
一个白衣女子从围观人群走出,站在琅琊宗一边,表示她的立场。这女子白衣胜雪,年纪二十五六,容貌如花,笑意盈盈,分外和善。
“我道是谁,原来是祁大小姐!”大荒教的云霆睨视了白衣女子一眼,手中阔剑微微一挑:“我大荒教要灭琅琊宗,你站出来是什么意思?莫非祁家想与我大荒教作对?”
“大荒教是天下赫赫大宗派,我祁家虽然是千年世家,却也远远不如大荒教,与大荒教作对是不敢的。”白衣女子嘴里说着祁家不敢得罪大荒教,但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不过,我二妹即将与琅琊宗少宗诸葛完颜成婚,祁家与琅琊宗从此为姻亲,受我祁家庇护,所以,希望大荒教放过琅琊宗,否则……”
“否则如何?”云霆虽然只是个少年模样,身躯却十分魁梧,身高七尺,与一般壮汉相比亦不差分毫,他手持阔剑,更有一种狂野的气势。
大荒教,荒,就是没有法纪,无法无天。
“天下非你大荒教一姓之家!”白衣女子衣袂飘飘,毫无示弱。
“好,很好!”出乎意料,云霆未怒反笑,笑得肆意张狂:“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畏强势的秉性,很好,希望天明之后我大荒教太上长老降临时你仍能这般语气说出这番话!”
云霆将阔剑往肩上一抗,居高临下对龙阳子吩咐道:“暂且回去,准备迎接太上长老降临!一切,以大局为重!”
“是!”龙阳子心有不甘地狠狠瞪了襦袍中年一眼,咬牙吩咐龙虎门弟子回去,所去方向就是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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