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回溯,重新回到不死族首都三尸城中那个普通客栈里的神秘房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哭泣,”半兽统领公孙青阳从坐着的椅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脸平静的低头望着泪水盈盈的女儿,漠然道,“但不管如何,在今天晚上之前,你必须得调整好你的情绪,以最佳的状态去完成那件事情。”
公孙虹雨没有说话,满脸泪水的她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半兽统领公孙青阳见女儿如此反应,也不由得的赞叹了一声,淡淡笑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不愧是妖族的子民!不愧是流淌着最尊贵的半兽人统领的黄金血脉!”
闻听此话,公孙虹雨穿戴在乌金色衣裙之下的娇躯不为人知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仍在不停流泪的迷蒙眼瞳中,除了泪水外,在此时仿佛又多了些什么别得东西。
……
“……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脉,是人族的血脉。你不属于妖族,你是属于人族的……”
“……你和你哥哥不同,他是完全的继承了你父亲的血脉,而你则是完全的继承了我的血脉,我们母女两注定不属于妖族,只属于人族……”
……
“我流淌着父亲的鲜血?我属于妖族?我身上的是半兽人统领最尊贵的黄金血脉?”公孙虹雨虽然还在流泪,但她的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好看而弯曲的讥讽笑容,就似夜晚天边的新月月牙。
“荒谬!”公孙虹雨在心中冷笑着,暗暗道,“父亲,看来你还在骗我。一个流淌着妖族中半兽人统领最尊贵黄金血脉的‘人’,却无法施展出妖族半兽人最基本、也是具有代表性的‘复古兽身术’?反而能毫无障碍的快速修习人族四大修炼体系中修道系统的‘御物系’?可笑啊……您竟然还在骗我!”
或许是没有发现女儿脸上的讽刺表情,或许是因为公孙虹雨低着头,没有让半兽统领看到,总之,现在的半兽统领公孙青阳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今晚他所图之事实在是太过重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在有了女儿公孙虹雨这个可以让他完全放下心来的助手来帮助他,自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详情,我却也不便过问,只要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可。”心情大好的半兽统领公孙青阳再也不去管女儿莫名流泪的原因,大手一挥,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公孙虹雨点了点头,默然片刻,终于慢慢地勉强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心中的悲痛暂时缓和了下来,再没有如刚开始那般的撕心裂肺,几乎不能自己。
她冷静了下来,在心反复思索斟酌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父亲。关于今晚之事,女儿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大人不吝解惑。”
“嗯。”半兽统领公孙青阳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头道,“说吧,你有何事不解?”
公孙虹雨低着头,用额头上垂落下来的乌黑流海挡住了自己的面孔,使之隐藏在阴影里,让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眼皮却微微上翻,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瞟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公孙青阳。
“父亲。女儿不明之事是——”她的话语略微顿了顿,道,“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吗?”
闻听此言,半兽统领公孙青阳霍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女儿隐藏在头发阴影下的面孔。他脸上原本的一丝轻松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冰冷!
他默默地盯着那隐藏在阴影下的模糊面孔,半响后才道:“当然要做。难道你还有什么异议吗?凡身为一个妖族子民,无不以为妖族鞠躬尽瘁为荣,你竟然怀疑我的做法?!”
“女儿不敢。”公孙虹雨的声音波澜不惊,亦如之前般的平稳,平静的道,“只是如此重要之事,我们为何不联系我妖族另外两脉中的‘妖魔者’和‘比蒙兽人’?单凭我半兽人一脉来单独完成此事,恐怕会……非常困难。”
半兽统领面色稍缓,但还是显得有些冷漠,道:“此事不宜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人知道的多了,我不太放心。另外不要小看其它四族的间谍探子。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带着你失踪了,倒也没什么,因为我可以对外宣布是带你出去游玩了,以我的本身,甩掉那些无孔不入的探子却也不是一件难事。其它四族虽会注意,却也不会太过留心,是人总有游乐之心,况且在到达不死族三尸城之前,我也确实是在带你游玩。但如果我们妖族三位最高首领一起失踪,那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公孙虹雨追问道:“但只以我们半兽人一脉的人手,真的可以成功吗?”
“谁告诉你这次行动的人中只有我们半兽人一脉的人员了?”提到这里,半兽统领公孙青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面带得色的道,“外面人不知道我,难道和我平级的那两个家伙和长老院里那群老不死们还能不了解我吗?这个计划想瞒得过他们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公孙虹雨迟疑了一下,道:“难道他们……”
“哈,不错。”半兽统领公孙青阳轻笑一声,冷笑道,“我想从我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们恐怕也在同一时刻得到了和我同样的消息。只是长老院的那群老不死们比较厉害,他们虽然激动,可却不会吭声,只会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我的举动,如果我做的太过分的话,恐怕现在我已不是半兽人的统领了。”
“至于玄夜和雷诺克可就没那份城府了,在得到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我的跟前。”
“雷诺克是典型的没大脑加大嘴巴,来我面前半句废话都不多说,直接警告我大家要利益均沾、功劳平分;而玄夜则是研究他的玄学把脑子研究坏了,居然还想和我讲道理,结果也不外乎‘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也不过想得到利益罢了!还说什么‘这件事一看就知道很危险,还是让我们三个一起来承担吧?’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