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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此,如此

但司允宣却不是个好好学生,林之晴各项全优,而司允宣总是睁着懵懂的双眼在抽屉里看小说,哪怕上课的是班主任。林姑娘那时是班长,还不像现在这样文静沉默,她永远拿司允宣没办法。

而与活泼天真的林之晴比起来,司允宣很沉默,至少比现在还要沉默,有时一天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总是无声的微笑,如此的阳光,不比现在的虚伪。他似乎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随然他十分爱看在这个年龄段的男孩都喜欢看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而林之晴却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她有时会翻开《教父》。

于是,气愤着气愤着便平息了火焰,不知何时,林之晴看司允宣的眼神中开始复杂,是在那次林函拿着问题向林之晴请教,林之晴不会做之后,转而询问司允宣,司允宣为了照顾林之晴的自尊心,也回答了不会之后吗?其实司允宣为林之晴讲过那道题的,林之晴忘了而已吧。

第一次,林之晴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观察着捧读《教父》的司允宣,望着他英俊而坚毅的脸庞,那专注的神情惹得林之晴俏脸一阵绯红,“原来他是这么好看,好帅呢。”

还记得是初二学年仲夏的下午,司允宣总是一手一支冰激凌,看着额头上挂着碎细汗珠还在注视着小说书的林之晴,总是递上一支冰激凌,“呶!”

记得每次林之晴都要拒绝的,但在司允宣深邃的眼眸注视下,谁敢?于是在一片细小的唏嘘声中接过,然后脸蛋绯红。

而司允宣是淡漠的,上课前的自修,他总是打着瞌睡,哪怕是最喜欢的小说摆在眼前,仿佛午睡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为什么总是给我冰激凌?”一天,林之晴打算结束冰激凌时代。

“我喜欢吃啊。”司允宣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林姑娘疑惑的眼神如此的可爱。

“你是知道的,我喜欢贾静雯,”16岁的司允宣仿佛已经具备了同龄人所不具有的智慧,他罕见的笑了,“你很像她。”

呃,这难道就是他死皮赖脸非要和我坐两年同桌的原因吗,林之晴无奈,但转眼后清醒了,什么破理由!

那时的青春是纯洁的白百合,可是司允宣却是无暇之上的腐败点。因为在司允宣的带领下,林之晴开始了许多以前不屑一顾的尝试,比如上课时看小说、捧着司允宣的游戏机打游戏。但司允宣却因此成了班主任办公室的常客,每次都是无奈的回来,无奈的看着林之晴,无奈的沉默。而林之晴便小小的开心许久。

但青春里总是夹杂些冲动。一只大大的巴掌不知何时拍在林之晴案角的习题册上,吓得林姑娘小脸煞白花容失色,马尾也在左右的晃荡。司允宣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到是邻班的小混混眼色严厉的瞪着林姑娘。

结果,邻班的那位还没开口说出些什么,人已经被司允宣甩出,砸倒了三张桌子,“不管你来干什么,但你打扰了我,现在,滚。”林之晴从没见过如此霸气的司允宣,还是那个平时温文尔雅、只会微笑的司允宣吗?

结果挨打者放刁,跑到教导处告状,最后弄明白了,他找错了人,因为司允宣太过于冲动先下了手,最终双双记过。

据传说,后来小混混不甘心,找来五名同僚一起堵司允宣,结果六个人横陈在路边哼哼,由此,司允宣创造了G镇中学街头打架单人对群殴的光辉记录,无有打破者。司允宣很厉害,这是公认的,但学习好还会武术,这让小混混怎么活啊。

但一切都是小波澜,聚散处于转眼。而一生之中一定会遇到某个人,Ta打破你的原则,改变你的习惯,成为你的例外。毫无疑问,林之晴与司允宣不觉中如此。

学期末,司允宣喊住推着单车的林之晴,翠柳的树荫下,司允宣轻轻的说:“我,要走了,离开这里,离开G镇,离开,你。”

林之晴惊住,半天才犹豫的问:“你,你还会回来吗?”

司允宣摇头,林之晴深色暗淡:“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T大吧,到时,哪里应该能找到我。”司允宣沉默。

“如果找不到呢?”林之晴最后的注视着司允宣的面庞。

“那就静静地老在岁月里吧。”司允宣闭上眼睛,缓缓而坚定的说:“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但我还会记得当初你让我心动的样子。”

林之晴微笑了,“我也是。”

司允宣从斜肩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林之晴,“你一直想看的,就算是,我送你的几年吧。”司允宣拿起林之晴脖子里的校牌,揭下了上面的照片,看了看笑道:“你很漂亮,但不要总是呆呆的看男生,别人会误会的。再见了,林之晴!”

“再见,司允宣。”林之晴看着司允宣的身影没入夕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的方向,她翻开了手里的书,《何以笙箫默》。

而在扉页上,题着司允宣为她写的一首小诗:

只为寻伊一缕禅,飘却流光献浮年。

漂泊横渡天涯泪,半指拈花浸雪原。

朝辞拂晓残雾破,夜半临棹再起船。

倾笛一曲笙萧默,静待红尘一线缘。

弹指间,已是五年。

林之晴望着窗外的车流与行人,不敢看邓轩。一切都来的意外,那个中午还在苦等的人儿,现在却坐在自己的对面,但五年的时间给了我们太多的改变。他的相貌变了,更加英俊,家庭变了,就连那个自己早已熟透在心里的名字也变了。而自己,也少了当年的任性,褪去了曾经的活泼,变得沉默、淡然。

“这些年你很忙吧。”林之晴轻轻地搅拌着手中的汤匙。

“还行吧,迷迷糊糊的,感觉一片空洞,什么也掏不出来。”邓轩笑着:“可能是没有你吧。”邓轩淡然深邃的眼神里第一次闪过茫然,但又立刻散却。

“我看啊,你忙着学不正经,假正经。”林之晴轻笑着说,“不过,你终于达到坏蛋的境界了吗?竟然还戏弄我!”看来林同学依然为前些日子邓轩的做法表示愤愤。

“呃,目前还没到如此高深的境界,不过对付小学妹应该是绰绰有余的。”邓轩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林之晴俏脸上飞起微红,打趣道:“林学妹可否讲述一下你充实且趣味的生活。”

“吃、睡、发呆,嗯~”林之晴思索,“貌似没了。”

邓轩轻笑一声,“的确,变化一目了然,确实丰满了不少。”

“有胖吗?不过你较当年爱笑了,而且笑得较当年要猥琐。”林之晴毫不迟疑的揭露着邓轩。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邓轩轻轻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观察的很仔细呗!”林之晴脱口而出,坏了坏了,林之晴又赶忙解释,免得某人误以为自己贪图其色相,“呃,那个,那个,我那时候对你很好奇啦,想多了解一下嘛。”

“嗯,”邓轩点头,“于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是吗?”

“你混蛋!”林之晴娇哼怒道,但耐不住邓轩玩味而深邃的眼神,低下头捧起咖啡。

邓轩莞尔一笑:“走啦,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肉!”

“可是会更胖的哎,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啊,你敢踢我!”

……

夜,邓轩送林之晴到校门口,因为林之晴说进校会被别人说闲话,邓轩无所谓的。

“好久没吃这么饱啦,谢谢喽。”林之晴下车,挥手作别。

“你还是有点瘦,如果你愿意再丰满一点,我不介意天天把你喂得饱饱的。”邓轩笑着。

“哼哼,我又不是猪,不需要喂!”林之晴一笑:“走了,下周见,拜!”

邓轩挥手,看着与夜色混为一体的林之晴,轻轻的敛去了微笑,神色如水,波澜不惊。他下车,斜靠在车头前,点了一支烟,借着车头灯光,看见从暗处走出来一名男子,二十五六岁上下。

“什么事?”邓轩吐了一串烟圈,看了他一眼。

“五号,一号刚发来指示,要轩门提供新达集团过去三个月的数据,并于最近抽调人手严密监视卢伟书的行踪。”黑衣男子低声说。

“我已经退出了A局,不再接受一号指示,但身为轩门公司的总裁,配合工作是我的职责。”邓轩冷淡的嗓音带有一种压迫感:“我不想插手这件事,交代一下车如良,让他负责吧。” “是。”

I8超跑迅疾有力的穿入夜色,带着一丝神秘的残存光晕,而林之晴依旧抱着那本《宏观经济学》,平平静静的走进315室,坐下,打开电脑,一如既往的平淡。

许敏全程用目光追踪着林姑娘,一眼不眨;夏菲儿吃到嘴里的泡面又滑落到面桶里,显然不明所以;王雪雪倚着睡椅,翘起二郎腿,坏坏的对着林姑娘笑。

显然,三道直勾勾的目光会引起第六感的不自在,更何况是六只正在散发着绿光的眼睛,林之晴环视了一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三名坏笑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的室友包围,林之晴本能的双手抱胸作自我保护。

“我宣布,910案件于9月10日晚9时28分正式在315室开庭审理!”审判长王雪雪至序幕词。

副审判长夏菲儿、许敏表示赞同,重色轻友(没有的事!)并擅长地下工作而且拒不交代并打算负隅顽抗的林之晴表示反对,但鉴于受审者无投票权,反对无效。由于审判进程过于精彩,隔壁316室的陈洁、张璐匆匆赶来,了解情况后立即加入了审判林同学的行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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