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不快,但又好奇男子的身份,见他自称“本宫”,又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想必来头不小。
初笙不想闹得不愉快,便定了心绪,朝着那红发的男子稳稳一笑,待她正要举杯饮尽杯中的酒,却发现手中的酒杯被一袭白袍卷了去。
清冷的嗓音响彻大殿:
“西涅大帝大驾光临,这杯酒,本尊代静虚掌教喝了。”
说罢,不待那座上的男子反应,未亦弦便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话音刚落,见帝尊这番举动,殿上一片倒吸声。
“西涅?”
“怎么会是西涅的大帝?”
“..........”
也难怪众仙惊奇。
天地六合共分为四块大世界:南无。东弥。西涅。北普。
各大世界又分别由一位上古大帝掌管。
南无的未亦弦。东弥的洛颜慕。西涅的相凰。北普的古墨。
传闻在上古时期,四位大帝均曾在父神座下拜师学艺。
自父神羽化归天后,骨肉和鲜血洒满六界,天地四分,四位便大帝各执了一方世界。
未亦弦因是不凡灵胎之体,又长在南无,所以是南无大帝。
其余的三位,便各自协商分了另外的三大世界。同门师兄弟四人原本便交情深厚,上万年来,也曾时常相互往来,斩妖除魔,捍卫正道,使得天地间一片祥和。
四位大帝中,南无大帝性子清冷,仙资最高,但是情商却不忍直视。
东弥大帝性情温和有礼,待人待物和蔼可亲,但是传闻他多情又风流。
北普大帝常年醉心于悟道勘神,性子呆板保守,万年难得踏出北普一步。
只有西涅的大帝,性情最为古怪孤僻,时常身着奇装异服,又擅易容变妆,所以少有人见他真实的模样。
此番前来静虚山,他想必也是随意捻了个术法扮作一介散仙,常人定是认不出来的,但怎能瞒得过未亦弦的眼睛。
待众人齐齐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又惊又恐,纷纷看着座上的帝尊,见帝尊点头,便都朝着那座上的红发男子一拜:
“拜见西涅帝尊。”
众人齐齐参拜后,长久没得到那男子的回应,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僵持不下。
好一会儿沉寂之后,突然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
“好了,相凰,今日是我生辰,快别闹了,叫众仙起来吧。”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嗔意,是初笙上仙的声音。
众人又是一番倒吸凉气,七月也在一旁暗暗惊奇。
初笙上仙和这位奇怪的哥哥是什么关系啊?众人都拜他惧他,而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
果然,方才那冷冷的声音似是柔和许多:
“这里不是西涅,你们不必多礼。”
一番言谈之间,大殿又恢复到当前的热闹。
众人纷纷议论, 想来是西涅的帝尊和初笙掌教交情颇深,看她喝了许多酒,故而有些生气罢了。
顷刻间,未亦弦的旁边又多了一个座位,自西涅而来的相凰大帝也被请了上去。
三人并坐,七月在其下,一颗心脏早已被好奇塞的满满的,隐约能听到师傅和那红发哥哥的谈话声。
七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相凰,早前怎未曾听说你和初笙相识之事?”这是师傅的声音。
“若事事都要告知师兄,岂非叫师兄笑话。”依旧是慵懒的嗓音,这是那位红发的哥哥。
“师兄???”七月心底惊诧,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她又听到初笙上仙的声音:
“帝尊恕罪,早些年初笙在昆仑虚寻筑神基石的时候,被山上的神兽所伤,适时遇到西涅大帝,便是他救了初笙。”
“果真是不长教训,说了多少次,叫我相凰。”依旧是懒懒的声音,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好好好,相凰。”初笙上仙的声音里带着轻笑。
七月听得出来,初笙上仙和红发哥哥的感情很不一般,不像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或许,更像是朋友?知己?七月想不出准确的词,在一旁暗自琢磨。有些小小的羡慕,恍然间听到了师傅的声音:
“月儿,过来。”
听到师傅叫她,七月内心一喜,师傅终于想起她了。她赶紧离座小跑着上前,乖乖伏在地上:
“师傅,您有何吩咐?”
“师傅?!!!”
一口茶水从相凰嘴里喷了出来,差点没被自己呛死。
“师兄,你居然收了徒弟,我记得那件事过后你便说不会收徒了。”相凰看向一旁的未亦弦,原本慵懒的表情带上了一丝不解。
七月在一旁愣愣不语,一颗心脏噗通跳个不停,什么事?什么事让师傅不收徒弟了?那师傅又为什么收了自己为徒?
不待七月多想,座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儿,这是你的相凰师叔。”
闻言,七月抬头,看向师傅旁边的红发哥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诧不定,原来她刚刚真的,没有听错,红发哥哥跟师傅居然是师兄弟关系。
区别那样大的两个人,怎么会....
“月儿....”看小徒弟望着一旁的师弟发愣,未亦弦出声提醒。
七月赶紧反应过来,又对着相凰长长一拜,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慌张和不解:
“月儿三生有幸,拜见相凰师叔。”
沉默半刻,七月感觉到相凰师叔在定定的看着自己。
“嗯,起来吧,小丫头倒是和音南有些相像。”相凰慢吞吞说道。
听到“音南”两字,不知为什么感觉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凝固了。
“相凰,快住口!”初笙上仙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够听出里面有生气的成分。因为七月看到初笙上仙看着师傅,眼里明显的布上一抹痛色和慌乱,
七月不解,忍着没问“音南”是谁,看向师傅,师傅仍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压下心中的疑问,七月起身,正要回到座位,又听那位奇怪的师叔说道:
“初次见面,小丫头可否喝了这杯酒?”相凰的眼里带着莫名的戏谑,虽然一双眼睛是看着七月的,但七月感觉他更像是在看着一旁的师傅。
七月盯着师傅,见他兀自坐在那里,眼神空空荡荡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表示应允。
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此刻的师傅有些陌生呢?
不容多想,她乖乖上前接过相凰师叔手中的酒,再看了师傅一眼,终究没说任何,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从喉咙灌下去的感觉辛辣而刺鼻,熏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七月放下酒杯,
“师傅,月儿觉得大厅有些闷,可以出去透透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好想逃离这里。
许是知道她的心情,帝尊对她说了句:“嗯,”又嘱咐一番后,才让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