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我不高兴,”华盖下的小姐有些不乐,指着擂台向白衣公子道:“你看这些人好多连剑三都打不过,还都是些,还都是些......”
白衣公子笑道:“你若嫌他们丑,就通了武关,文关由你出题,保他们做不了你的夫君。”
女子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但要我公然抛头露面,还要这样为我选婿。杭州府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
白衣公子拍拍女子的肩,安慰道:“这也没办法,杭州公子虽多却大多不学无术,你的夫婿必须是文武全才。”
女子不再说话,只依旧忧愁地看向擂台。这时台上挑战的游侠模样的人,也被持枪的护卫挑下台去。台下人群一片欢呼,侠客站起身,羞愧而去,小姐脸上的忧愁越发种了。
管家站到台中,道:“还有哪位公子少爷要上台挑战的,再提醒一下,也可以先挑战文关——”
管家话音未落,两个人影一齐跃上台,台下再次欢呼起来。众人看时,那两人一个蓝衣,一个白衫。蓝衣公子拿着一柄长扇,眉目亦十分好看,眼眸之间志气高昂,势在必得,一身蓝衣一看便是极好的料子。白衣公子轻声道:“张慕宇,他怎么来了。”
小姐亦看去,目光却随之落在那也着白衣的男人身上,因为,他的衣料虽相比逊色,但只看打扮,却像极了,坐在身旁的哥哥......
白衣公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白衣人。那人转身向他兄妹出拱手一笑,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两人皆露出笑容,向他回应一个微笑。
唐雁行心中得意,看来打扮得的确不错。没错,白衣公子就是她。
管家上前,向着蓝衣少年道:“哟张公子,想不到您大驾光临,真是天大的喜事。”
张慕宇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本公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让明珠暗投,辜负岑小姐无双美貌。”
唐雁行一笑撇嘴,又听管家与姓张的公子客套了几句,才转向他,问他如何称呼,便刻意压低声音,学着男声回道:“在下姓吴,单名笙,北方人士。”她本来有许多编好的台词要讲,但怕露馅,便只说到这里。
白衣公子闻言,略有所思地含了含双眸。
因二人同时上台,且都是少年公子,坐在一旁的小姐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管家便询问二人谁先比试,比试什么。唐雁行见张家公子志在必得的模样,又听他选了武,便道:“我也选武。不如,我与他比。”
管家闻言,道:“为何?”
唐雁行咳了咳,压低声音,回道:“方才这三人功夫我已在台下看了,打不过我。就不必浪费时间了,让我与张公子分胜负吧。”
持剑持刀持枪三人闻言,均是不满状,意欲上前,却被管家阻止。不远处,白衣公子微微一笑。
张慕宇闻言,亦收扇笑道:“有种,我喜欢。”
管家回头看向公子小姐,小姐看向哥哥,白衣公子笑着点点头,管家便向二人道:“我家公子许了,二位便开始吧,赢的人算通过武试,得文银百两,不过需赢了我家小姐的文试,方算获胜。
唐雁行,不,是此刻的吴笙心中一哼,迎娶小姐,关我屁事。她又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白衣公子,心头凉得像寒冬腊月,为什么不是迎娶公子啊!
张慕宇不理对手出神,见管家退下,台下人一年欢呼,拱手向吴笙道:“在下出手了。”
吴笙回神,点头,张慕宇折扇一开,便向她袭来。
张慕宇的扇骨玉质却有钢铁般坚硬,武在空中飒飒作响。吴笙未拿出兵器,但轻功极好,只凭着身法躲闪。二人在台上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好一番折腾。方才比武的三个护卫一声冷笑,看来张慕宇名不虚传,刚才那个说大话的小子,却是个绣花枕头。
“哥——”岑小姐转头向白衣公子叫了声,白衣公子淡淡一笑,示意她只管看着。
张慕宇的扇法十分精妙,能舞出花来。吴笙只是左闪右闪,任由扇面划过四周,还轻轻笑着,张慕宇有些愠怒,喝道:“小子,你再不拿真本事,休怪我出手了。”
台下众人这才明白,他们只是在闹着玩。
吴笙闻言,道:“好吧好吧。”话音刚落,她抽身退开几步,一抬手,手中已多了一柄银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张慕宇一笑,抽扇攻去。继而数只飞镖从扇间飞出,袭向吴笙。吴笙略惊,忙一跃抽身闪过,与张慕宇面对面,他只听对手轻轻道:“对不起了兄台,我实在需要那一百两银子。”
张慕宇略怔,也一边应对招式,一边小声回复道:“怎么你不想娶岑云?”
原来那小姐叫岑云,吴笙一笑,露出雪白的小虎牙,张慕宇看到,一刹那失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听吴笙回道:“本公子都山穷水尽了,哪还有钱娶妻。”
张慕宇闻言,也笑了,二人一扇一剑相持,相视一笑。继而跳开,再次袭来。吴笙手中的银剑反映日光,舞得人眼花缭乱,秀美如白虹。张慕宇也不让,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时,却见张慕宇忽然翻身一跃落下抬去,众人一惊,却见张慕宇立住,回过身来,指间便夹了四只竹叶形状的暗器,有些愠怒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台上笑容灿烂的白衣公子。
吴笙得意忘形,向台下的蓝衣拱手道:“哈哈,承让,承让。”
一旁端坐的白衣公子不由也笑出声来,却对身边不解的妹妹道:“没事,没事。”
管家见状,便走上台道:“吴公子胜。”
吴笙向四周抱拳,极其不厚道地笑着。张慕宇摇摇头,没办法,有没有讲明不可以一边笑容可掬地分散注意力,一边偷偷使用暗器。况且,她只是示意一下,让他下台而已。
管家问吴笙可准备好通文关了,却听吴笙傻笑着问道:“我的银子呢?”
管家有些错愕,命人奉上百两文银。吴笙两眼放光地接过银子,好重的两锭银子,她好久没拿过了,爱抚过后,举在眼前向台下的张慕宇示意,表示她心愿得偿,同时谢谢张慕宇。张慕宇仿佛什么掐在了脖子上,眼角一个抽搐。
吴笙不介意,将银子收在腰间,转身就要走。管家忙拦住他,道:“公子还没通文关呢!”
吴笙道:“文关?额额,那个,我没读过书,过不了,就不过了啊。”
管家越加错愕,看向一旁的小姐和公子。岑云也有些惊异,却见白衣公子一笑,起身道:“吴兄既然来了,何必吝啬胸中文墨,与小妹比试比试呢。”
吴笙笑道:“不是不比啊,小弟实在大字不识,要是打架还行,你来个四书五经吟诗作对,我就只能从台上跳下去。”
张慕宇掩嘴一笑,道:“这才是你的山穷水尽吧。”
吴笙故意傻笑,向白衣公子道:“多谢银两,小弟告辞了。”
岑风还未说话,三个护卫便迎上去,道:“岑府的擂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吴笙含笑,道:“说了你们打不过我。”也不出急,回身一甩衣袖,三只方才的飞镖飞出袭向三人,三人躲闪之际,她已抽身蹋了一脚擂台的围栏,向人群外一跃而去。
岑云却站起身叫了声“吴公子”,已跃上人群的白衣少年回头一笑,回手一只镖向岑家兄妹而来,岑风闪身接住飞镖,镖上带着一张字条,待白衣不见人影,二人打开看时,见上书“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岑云不解,却看出着笔法清秀而有力,绝非不识大字的人可以写出,便道:“哥,他明明在骗我们,你怎么不拦着他。”
岑风摇头,将字条和暗器收起来,自己沉下头笑了。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只怕,你不是淑女吧?
台下,方才打输的张慕宇也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