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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五年之约(最终章)

若是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那就种下一个约定,

期限由你来定;

我会在结束的时候,

带着最大的希冀,

来找寻明亮的你。

林逸风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但他并不傻。洛可欣一言未语就哭着离开,然后就突然杳无音信,一直躲着自己仿佛人间蒸发,他就不信在一起那么多的日子,就这样全然像没发生过一样忘记。还有洛父那番可疑的说辞,人都有着自己的性格特点,要是让一位老好人去装作为女儿看不起家境不好的年轻人,即使装得再像,也会有瑕疵会被人发现。而且许多东西是假装不出来的,谎言这东西经不住时间的拷打,仔细考究一下就会找到其中的端倪。

可是这点端倪到底该从何找起呢,若自己站在洛可欣的角度,会不会无意间就将秘密告诉了谁呢?张希茜吗?她俩无论是逛街还是吃饭,都经常在一起。说不定张希茜会知道可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甫旭东那要到了张希茜的号码,林逸风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请问你是?”

“我是林逸风,想跟你问一点事。”

“怎么了,逸风哥?有什么事你就问吧,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

“就是关于可欣的事,你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吗?”

“可欣?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我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过。如果知道什么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你可以好好想一下,她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知道的,这对我很重要。”林逸风的话语中期待着哪怕有着一丝的线索。

“我是真的想不出什么了。”张希茜也非常想要帮忙,可是她回忆了那些和洛可欣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样,你来我们宿舍,我们梳理一下。”

“好嘞,马上就来。”张希茜答应地也很干脆,再说林逸风他们宿舍,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不过那时候都是为了找甫旭东。

……

靠在窗边,林逸风微皱着眉,看着远方,充斥着无力感。窗外,那异常茂盛的紫罗藤早已掉完了叶子,变得光秃秃,就连藤蔓也成了枯黄色,还有些主干都已发黑腐烂,靠着不再吸收营养的触须,毫无意义地蜿蜒在墙壁之上。远方那广阔的草地,也全部失去了生机,潜伏进泥土里,等待着下一次的萌发。萧索的气息在天地间回荡,昭告着人们,等着寒风凛凛,冬天就要到了。

在林逸风看来,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难解决的难题了,不是因为有多难做出选择,而是因为感情的介入,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甫旭东自然主动地起身上前去开门,因为张希茜已经到了。看她那还红扑扑的脸蛋,应该是一边跑着过来的。甫旭东赶紧拉过座椅,让她坐下。

我们就从你们认识开始慢慢捋吧。林逸风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我俩是你们介绍认识的,然后就经常一起去看你们的训练,时间一长,就熟络了。我要是想买衣服什么的就会喊可欣一起,她有什么事也会拉着我一起。张希茜知道林逸风着急,没有拖延就回忆起来。

那天你们第一场比赛,可欣让我陪她拿体检单,我说去看你们的比赛,就硬拉着她过去给你们加油。之后就是齐大哥请我们去酒吧,我们还见了那位有毛病的学长,他就是那时候看上…

“等一下,”林逸风好像有了发现,“你陪可欣拿的体检单?”

“对啊,球赛结束后我陪她去的。”张希茜有点不明所以。

“那就应该对了,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刚找到的线索令林逸风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终于有了发现,但这个发现却又是他最不想发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很关心洛可欣,也都想知道这发生的一切是究竟因为什么。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可欣她应该是生病了,而且应该不是一般的病。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都好好的啊。众人知道林逸风所猜测的真相后,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应该就是这样了,不然她不会拒绝我,直接离开。也不会不接朋友们打的电话,也不会突然不来上学。我想她做的这一切应该是为了不想连累我。

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欣也太可怜了,有苦说不出,还要为了照顾我们的感受故意装作无情的离开。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大家说吗,大家一起解决啊,何必一人背负所有的伤痛呢。

虽然只是猜测,但很快林逸风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他去医务院找到了负责给新生做体检的主任,以自己是洛可欣的家人为由调出了她的体检单复件。再认真询问该主任之后才知道,洛可欣是真的检查出了问题。

她这是肺心病,全名叫肺源性心脏病。主要是由于支气管-肺组织或肺动脉血管病变所致肺动脉高压引起的心脏病。根据起病缓急和病程长短,可分为急性和慢性两类。临床上以后者多见。本病发展缓慢,主要是逐步出现肺、心功能衰竭以及其他器官损害的征象。要想根治,必须要长时间的治疗和调养,也不是不能治好,只是时间性问题。临走时,主任还好心提醒到,一定要尽早去治疗,越拖到后面会越麻烦。

虽然终于弄清楚了状况,但怎么感觉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起来。但林逸风却不想自己毫无作为,于是就给洛可欣发了一条短信。

可欣,我去过医务室了,也拿到了你的体检单。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就要离开我,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要知道,我都在你身边啊。再也不要顾及我的感受了,我只想陪你一起走过人生的路,不管悲伤,不管欢喜。我在映月桥等你,死等。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洛可欣终于是回复了,内容是一连串的令人心酸的对不起,短短的三个字,却仿佛藏着说不完的悲伤的故事。

……

映月桥边,林逸风终于等到了洛可欣。几天没见,她变得很是憔悴,也瘦弱了许多,看上去真是让人心疼。眼角还带着一丝丝泪痕,什么样的化妆品都掩盖不了她这些天来独自承担的苦。

“你瘦了。”林逸风几乎要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这样一位弱女子,几乎遇到了人生中极大的困境,还要忍住悲伤,和大家一起玩耍,一起欢笑。这是要遭受着怎样的孤独与落寞,真是辛苦了。

“对不起,对不起,逸风,我…我只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林逸风一把揽过说一句话就泣不成声的洛可欣,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

过了很久,冷静下来的洛可欣才向林逸风说明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林逸风推测的差不多,自从洛可欣知道自己患病了之后,就一直瞒着朋友们,看过医生才知道,这种疾病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调养,若是让林逸风知道了,他可能会选择停下学业来照顾她都有可能。然而这却是洛可欣所不希望的,她是希望逸风能够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像他这样的有着明确人生目标的人,以后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自己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当林逸风向自己告白的时候,是多么想直接答应,然后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洛可欣只好一咬牙,做了那个看似无情的决定。之后林逸风去自己家里所发生的一幕,也是自己和父亲商量好的,其实洛父是很喜欢林逸风的,但是女儿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也只好支持。

在这青春岁月里驰骋着,虽然大多是激情飞扬的印记。但总会有着令人无奈的过往,只剩泪水被风干后,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这次的见面没有多长,因为洛可欣要坐飞机去国外做一次专业的理疗,大概要持续两个月,之后会再回国。为了洛可欣能安心治疗,林逸风只好安慰她安心去国外,两个月后再见。

……

……

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然而冬天却已经真正来到,凛凛的寒风无所不在地充斥着,几片枯叶孤独的挂在枝头,随着干涩的风摇拽。鸟儿们也都飞走了,寂寥的空中只剩下乌鸦那惹人心烦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没有生气。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冬天就是这样一个季节,表面上冷酷,其实却孕育着希望。在喧嚣的都市中,还是有着无数的人正为心中的理想奋斗着,也安心等待着亲情和爱情。

S市的中央市区,林逸风终于是见到了治疗回国的洛可欣,在这喜庆的日子里,那种热闹和祥和的气氛正盛。两个年轻人暂时忘却了眼前的烦恼,尽情地吃喝玩乐着,享受着久违的两个人的时光。

若是一直都能这样在一起多好啊,为什么非要有那么多的挫折阻碍着世人的爱情之路呢。第二天就是情人节了,但是今晚,洛可欣就要真的离开了。

不能过完明天再走吗?

我也想啊,不过我这次能回来都是很不容易求来的。可能,我真的是要走了。

我在想,我们定一个约定怎么样,五年,就五年的时间,你乖乖接受治疗,我也会努力进步,然后找到好的工作,只到足够养起你。五年之后,我们再见。

好啊,来,拉钩。

看似简单的约定,却是要真正负起责任的承诺。看似简单的拉钩,化解了多少难以言明的不舍。

不过到那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

肯定不会忘记啊,傻瓜。

林逸风拍了拍洛可欣的香肩,将她搂得更紧,真的是不愿放开啊。

最终,还是洛父开车过来接走了洛可欣。不忍离别的洛可欣看似微笑地离开那温暖的怀抱,然后挥着手离开,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剩那从此消失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林逸风的心中。

各种礼炮声响起,四周都回荡着团圆的笑声。不经意间,冰凉的雪花开始飘散而下,映着五彩缤纷的灯光,而后变成了鹅毛大雪,渐渐淹没了林逸风的背影,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五年之后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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