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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辈悟天

眼看天色渐暗,李白芸站起身来,对下方众人微微一笑。

“今日就到此处,下月此时,老夫再来。”说完,下了巨石,人群退去,空出一条路径,待李白芸走过时,众人皆是一拜。

“恭送李执事!”

李白芸微微点头,随即踏上台阶,不见人影。

不多时,人群再次嘈杂起来,大都在探讨李白芸所述之法。

林北默然间站起身来,下了山顶。

正要回到洞府之时,背后传出一声“站住。”

林北眉头一皱,缓缓转身。

来人身着绿色长衫,样貌俊秀,可林北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挑衅之色。

“师兄找我有事?”略微沉吟,林北问道。

“你见我不拜已是大罪,如今竟敢质问于我,更是罪加一等,念你初犯,我罚你去刑罚阁服役一月。”徐瑾双眼露出不屑,淡淡道。

林北皱眉,他与此人并不认识,更谈不上得罪于他,何故故意刁难,难道说……

迟疑间,林北心里有了答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兄又何必为难于我。”

听了这话,徐瑾眼睛一瞪,还未等他开口,林北又接着道。

“师兄之名,我林北不识,也不屑为伍。若是师兄依旧要硬抓不放,我只能将此事告诉云长老,看他老人家是如何来对我定罪。”

说话间,林北已将云中仙搬了出来,对他而言,如今这太一门也只有云长老才能做为靠山。

果然,听了这话,徐瑾面露游移,沉吟时冷哼一声,随即转身。

见他走了,林北松了口气,如果他连云长老都不顾及,怕是凶多吉少。

冷笑间,林北转身,准备回洞府勤加修炼,定要报了今日之仇。

可还未等他完全转身,一阵风啸之声传过,林北更是看到那张面孔,还有那一掌如同流星般的光影,直奔他胸口袭来。

“轰”地一声,他被掌风掀翻,摔出十丈之远,险之又险地停在了山崖边上,口里吐出鲜血,连声咳嗽。

“咦”

徐瑾望了望自己的手掌,轻咦出声。他虽未出全力,可不该只有这点力道;他的算计是将林北打入峭壁之下,可看这样子还差了一点。

迟疑间朝林北走去,站定林北身前时,俯视着他,冷哼一声。

“入了黄泉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着,就要抬脚,可在这时,他身体一震,连忙收回。

徐瑾的目光望向对面山壁,那是内门弟子洞府所在。只见那山壁中走出上百人,踏入虚空,稳稳的落在山壁间的小道上,随即急速跑出了山谷。

徐瑾疑惑,内门弟子一般都不出洞府,更不会踏出太一门。如今,上百人齐出,行为甚是神秘。

正当这时,林北目光闪动,一股红色溢满瞳孔,身上散发出红雾,头发更是从发梢渐渐变成赤色。

林北目露凶光,抬手时,紧紧扣住了徐瑾双腿,一声怒吼从胸腔汹涌而出。

徐瑾吓了一跳,急忙低头看去,这一刻,时间静止,他发誓,林北此刻的模样像是疯魔般,尤其是那双摄着红光的眼睛,仿似幽灵。

没等他做出反应,林北已是猛然发力,肌肉鼓起,一股极大的力道从胸口传至手臂,将徐瑾扯下崖边。

徐瑾大叫,紧接着没了声响,不多时,山谷下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林北望了一眼山底,冷笑时缓缓起身,摇摇坠坠间,靠着仅存的意识回到了洞府。

进了洞府,林北倒在石床上,随即闭上眼睛。红色散去,红发褪色变为青丝,皮肤上游走的红色丝线涌回胸口。

直至月已升入高空,林北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摸了摸头,目中带有不解,更对之前发生之事毫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在那一刻仿如神魔一般。

模糊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林北闭上眼睛,梳理着还存在的点滴回忆。

不多时,他睁开双眼,目露惊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并未发现一丝红光,可他记得之前自己全身都散发着红雾,为何到他清醒之时,一切都已消失。

林北眉头皱起,脑子里念头急转,终于,目中亮光一闪,从脖间掏出了那根红绳。

“难道是那颗宝石有问题?”林北沉默,宝石乃是二夫人所送,在世俗虽价值千金,可按理来说不应有如此怪力。

“怪哉,怪哉!”默默慨叹,心里存了一丝疑虑。他不知道那种状态到底是福还是祸,缄默时亦对之前严峰之事释疑。

“严峰应该也是“我”杀的吧!”林北自嘲一笑,亏自己还以为有高人相救,如今知道了详情,不由唏嘘。

林北默默一叹,将红绳收回,且不管它是否有害,只要能让自己变强,一切都可押后。

若非这宝石,他怕是已经死了两次,想想之前,林北一阵后怕,就差一丝,那掉落山谷的人就是他了。

林北心里黯然,他无意惹事,可有些人却偏偏要置他于死地。

“陈南,不杀你,我心难安!”

林北目露凶光,寒意泛起,杀气腾腾,嘴角撇开时喃喃说道。

随即,林北端坐于石床之上,脑海浮出法决,双手放于膝间,将杂念压下,默默修炼。

转眼已是数日,期间林北曾醒来几次,不过却未有一人打扰,他觉得奇怪。

按理说死了一名弟子,至少也该有所响动才对,可走出一看,一切都与往日一般,并无异常。他更是去了趟徐瑾落下的峭壁,那里除了来往的外门弟子,别无他人,可从其他人的眼中,林北发现了一些端倪。

心底嘀咕,林北回了洞府,坐于石床上,他思索万千,可仍是想不出此事为何显得这般怪异,沉吟间,叹了一声。

“既然没人察觉到我的头上,那就暂且不管,省得惹人怀疑。”暗自点头,林北微微一笑。

“想来陈南应该知晓此事与我有关,可他绝对猜不到那人是我所杀,毕竟……我只是他们眼中的凡人。”

林北心里冷笑,随即闭眼,稳住了心神,修炼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已过了月余,林北在此期间从未走出洞府,仍在拼命地修炼,借着石床的奇异功能,他能感觉到丹田中有一团热气,溢满于脉络之间,按着法决所述,他将这股气集中在肺脉之中,随着那股气团渐渐积多,经脉膨胀。

这时,轰的一身,林北身体一震,头顶有蒸汽散发,体表更是多了一丝黑色斑点。

随即,林北睁开眼睛,目露喜色。

“成功了!”

此刻,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仿似能劈山裂石。恍然间,林北低头看了一眼手臂皮肤,上面有着一层黑斑,愕然时,林北一笑。

“想必这就是李执事所说的洗经髓骨吧。”

林北点头时,面带欣喜,随后走入了另一间石室,洗漱起来。

这些黑色斑点是他体内的杂质,当他开出第一脉时,体内杂质会被挤压出皮肤。开脉越多,杂质就越少,到了百脉全开时,就是超脱凡体之日。只有这样,才能去感受天地灵气,如此方能突破凡境。

以李执事所言,只有到了悟境,才算是踏入了修仙的门槛。

不多时,林北从石室中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见此,林北一笑,随即按着口诀所述,运转功法,只见一阵蒸气飘出,头发已干。

“这法决果真有用。”林北笑声喃昵,随即抬起脚,迈出洞府。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过洞府,按理来说,应该会显饥饿,可奇怪的是,林北反而觉得精神抖擞,握拳间似乎充满了力气。

不久后,林北来到山顶,四周已是众人围拢,他随处找了片空地,坐了下来。

这次依旧是李执事开坛,他人已经坐在了巨石上,看了一眼众人,轻声开口。

“这次老夫要讲的是凡境如何突破悟境……”话音一出,人们眼冒亮光,目中带着期待看向李白芸,林北也不例外。

“悟境,感悟了天地灵气方可突破,更要有脱凡之心,不可有一丝对凡尘的眷恋,如此,方可突破瓶颈成就悟境之修。”

“悟境在于悟字,悟道,悟德,悟心……,此悟因人而异;老夫曾在十年前遇一天纵之才,你们且猜猜,他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禁声,思索了许久之后,人群中站起一人。

此人面容苍白,仿如死人一般,可他相貌却生的极为俊俏,给人一种妖异之美。

他一站出,人群顿时喧哗。

“这不是南宫澈,南宫师兄吗!”

“听说他已经开了七十脉,即将踏入凡境八层,没想到他竟会来听李执事的讲法。”

……

听着众人之声,南宫澈置若罔闻,面无异色,抬头间看向李白芸,拱手一拜,缓缓开口。

“是天纵之资,定与他人不同,弟子猜测,他悟的是……天。”他话语一落,随即坐下,目中闪烁时看向李白芸。

李白芸闻言,面露不悦。

“哼,悟天,岂是我等可悟,莫说他了,放眼圣域,谁也不敢夸此海口。老夫念你年轻,尚不知天高地厚,就原谅你这一次,若再敢狂言,从此我的讲法你再也不需来听。”

此话说的身体震然,只瞧他脸色暗沉,口中更是喘着粗气。

下方众人哗然,林北亦是心里冷笑,悟天有何不敢,若是连此也逾越不了,又何谈修炼成仙。

再说南宫澈,此时的他脸上溢出笑容,深深看了李白芸一眼,拂袖间站起身来。

“悟天之法,他人不可及,我等未必不敢,只怕是你做了这天地的奴隶。”说完,甩袖而去。

李白芸听了此话,脸色通红,手指着南宫澈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心火烧起,瞪大了双眼。

只见林北亦是从人群中站起,朝他冷笑,随即跟在南宫澈身后走下山去。

不多时,已有数人离开。

“从此以后,取消尔等听法资格。”看着众人的背影,李白芸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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