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林北觉得过的特别煎熬,天行車车轮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似乎马上就要承受不了速度的极限,正在开始崩裂。
林北脸上露出焦急,手中法决一指车帆,天行車速度募然加快,转瞬就已出了千里。
可天行車车轮上的裂纹已经密布,就连车杠都开始了碎裂,庆幸的是,这速度陡然加快时,前方那传出的波动也越来越清晰,眨眼间,已经进入了一片草原。
林北目中露出精芒,脚尖一踮,天行車立马停下,林北走出时,入目的是一片辽阔无比的草原,下方是一片片翠绿之色,远远的可以看到几匹马儿正在游荡。
而林北此刻注目的不是这草原,而是草原边上一处高山坡上,那有一顶轿子,轿子四周站着四位壮汉,个个赤裸上身,身体健壮,虎背熊腰中透出凌厉气势。
在轿中似乎有一人,偶尔可见前方那位壮汉时不时低下头在说些什么。而在这轿子四人前方,有一处光幕正在一点点碎裂,不时可见星光闪烁,似光幕里别有洞天。
这光幕才是最让林北好奇的,林北能感觉到,之前那阵波动就是从这道中光幕中传出,尤其当他来到这草原后,看到那光幕的刹那间,他体内的魔脉颤动越发剧烈,更是在他灵魂中,将夜直接出现在身体之外,犹如一道竖立的影躯,站在林北身旁朝着那光幕看去时,影躯身体颤抖,一声声咆哮传出。
林北转头看去时,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藏在我灵魂里。”
对于将夜,林北没有多少害怕和恐惧,相反,他还在将夜中感受到了一丝亲切和熟悉,似乎将夜已和他自身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我虽不知那光幕外有什么,但既然来到这了,我就一定要看个究竟,你回去吧。”林北目光转移到百里外的那道光幕时,轻声说道。
“呼呼呼。”将夜似乎能听懂林北的话,此刻影躯一晃,再次融合在林北魂内,在灵魂的滋养下,似乎将夜在发生着一些变幻,而这对林北来说未尝不是一场机遇。
“或许,我能在法境时把将夜融入法相中。”林北沉吟间,心里有了猜测,可又显得谨慎,自从融合魔脉时发生了超出想象的事情后,林北再也不敢去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实现,他骨子里谨慎小心的性格又再次出现。
而就在这时,百里外的那道光幕发生了改变,一条如同山涧的巨大裂纹赫然从顶端虚空弥漫而出,直至草原低下,这才停止,可林北却看到了那草原底部出现了一道黑洞,这显然是被那冲破裂纹的力道所至。
这让林北瞳孔一缩,手中掐决一指天行車,天行車缓慢浮起,直到升入了云层中,林北这才让它停下。
这时,凡胎肉眼已经看不清云层外的景象了,可林北已突破悟境,法眼看去时,百里外的景象显得十分清晰。
一道巨大裂缝出现时,高坡上,那四位壮汉抬起了轿子,身上更是发出了一道亮光,四个角、四道光形成了一道数丈大小的光幕,遮盖住了整个轿身。
随即,四位壮汉缓缓迈步,抬着轿子走入了前方光幕巨大裂纹之中,仿似走入了一张巨兽的大嘴中去。
而这一幕并未让林北惊奇,最让他震惊的是那四位壮汉竟是浮空而去,看那丝毫不费力的样子,赫赫四人都是法境修为。
“不,不一定是法境,可能更……”说到这,林北不敢说下去了,他心底四分震惊,他想象不出能让四位境界最低也是法境修士抬轿的人,是什么修为。
在林北震撼的目光中,那轿子以及四位壮汉彻底消失在光幕之中,光幕缓缓合拢,在融合的刹那间,光幕颤动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蓝天碧绿。
林北二话不说,迈步间直接驱使天行車往那高坡而去,速度之快,难以形容,在车轮彻底崩溃时,林北跳下天行車,身子稳稳落在了高坡上。
“奇怪,怎么感受不到丝毫法力波动。”林北皱眉,出声时,看向前方蓝天。
这蓝天下面是一片草原,与四周草原无异,没有看出不同来。
“那裂纹中到底是什么?是洞府?亦或是像太一门祖地一样是另一处世界,还是说……”林北眉头紧锁,待猜到最后一个时,目露灵光,心中震撼,深呼口气时,林北拿出长剑。
“若我猜测不错,那这一剑不会显露出来,而是直接透过。”林北眉头舒开,手中长剑抬起,赫然斩向前方虚空。
这一剑无芒,无光,更无剑气,可就是这样一剑,让天地龙卷风赫然升起,一股滔天之势崛起时,破了苍穹,扰乱了虚无。
林北身体颤抖抬头看去,只见那蓝天微微一颤,神识所见,一道细微如同发线一般的裂纹出现在一片蓝色上,只是这裂纹眨眼间又愈合了,但这结果却让林北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这样,这就是传送门么,连接的应该就是天外天了,只是这传送门该如何开启?”林北大笑一声后,又疑惑起来,他从太一门典籍中曾看到过关于传送门的描述,不过只是只言片语,并未说的太细。
“回青云宗后,看来要去一趟九月谷了。”林北微笑中,跳上天行車,疾驰而去。
至于此处,等他到时查清了传送门的资料还会回来,而这地方十分偏僻,被人发现的几率不大,他也没有太多担心。
而九月谷,陶元曾说,让他突破悟境后回去一趟,不知是有何事要说,看他样子似乎有些沉重。
此次出来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耽误了几日,不过林北觉得此次出谷收获颇大,不只报了仇,还发现了这么一处传送门,可谓是喜事不断啊。
不过让林北放心不下的却是林思雨,不知她是否在圣极宫。
“此次稳固了修为,一定要去一趟圣极宫,若是思雨有了一点差池,我要你圣极宫陪葬。”林北眉心恨意显露而出,身上的气势犀利无比,似要杀人泄愤才能压制下去,滔天煞气在他身周凝聚,使得他从外面看去时,犹如一尊杀神,十分冷酷。
青云宗,六山青云殿中,唐瀚清神色阴沉,他这一次为了杀去林北,一共派出了三名长老,一名血卫,全是法境修士。而这一去,整整数日,还未回来复命,这让他有了不安,此刻来到这命阁中,当看到那长老木格中碎裂的三枚命简时,他捏紧了拳头,若仅仅这样他也还能接受,可当他去看另外一处时,他整个身体暮然一颤,眼睛瞳孔中布满血丝,法境大圆满之势冷冽发出,他的嘴里传出了一声怒吼,这声音传出青云宗,到了六山每一处,六山弟子抬头看向青云殿时,露出骇色。
“这是……宗主的声音,他怎么了?”
“从未见宗主如此震怒,这次想必是有人触了宗主的霉头。”
“又有人要倒霉了,只怕是要被灭门啊。”
六山中哗然声四起,个个心惊胆战,却有为那位他们口中的倒霉之人感到怜悯。
而这怒吼传到一处六山偏僻山谷时,其中散发出一阵红雾,凝实中如同煞气,让这山谷中正在觅食的一只野兽颤颤发抖,最终气绝而亡,倒在地上时只剩一具骨头架子。
“十七弟弟,陨。”山谷中,一处湖泊中,一位血色衣袍的冷酷男子缓缓开口,他身下的湖泊泛起涟漪,十六个漩涡赫然出现,漩涡旋转中,十六位身着红袍的男子缓缓出现,其目光一同看向湖泊中央男子。
“谁能杀得了十七弟?”一位男子冷冷开口,在他的脸上有一条伤疤,从眉心蔓延至了嘴边,这条如同蜈蚣的疤纹让他面容看起来有了狰狞。
“这次唐主要杀的不过是名凡境九层丹师,十七弟怎会失手。”男子旁,一位俊秀男子缓缓出声,眉头微微皱起。
“不管如何,十七弟不能白死,你们谁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中间男子缓缓开口,语气不露自威,更有冰冷。
“我去,十七哥的仇我报,我倒要看看一位凡境丹师是如何杀死一位法境的。”离湖泊中央最远的一位男子开了口,他的身影站起时,下方湖泊涌动,一股股鲜血冒出,染红了整条湖泊。
“十六弟,陪十八弟一起去,若有变故,立即出手,万万不能让他安然回来。”湖泊中央,男子淡淡开口时,身体沉下,落入了湖泊底部时,一股煞气从湖泊中涌出,吸去了血十八打坐之处漏出的所有鲜血。
“大哥又抢我兽血。”血十八嘟了嘟嘴,露出不喜。
“哈哈,谁叫你自己不尽快融入体内,化为血印,不然又怎会白白便宜了大哥呢。”血十六从一旁走出,而他站起时并未有鲜血涌出,反而一番平静,这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在他迈脚时并未有涟漪泛起,在他的手臂上更有三枚血色印记闪烁而出,随即又隐入皮肤下,消失不见。
“十七哥都未凝聚出血印,我又怎会。”血十七八哼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湖泊。
血十六哈哈一笑,迈步跟去。
其他十几人看了,摇头中都沉入湖底,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