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云海边缘的一处修真星球。其内宗门无数,而圣域的“掌权者”圣极宫更是底蕴深厚。
圣极宫掌握着通往各界的星门,各宗门之人凡要去往其他星球,需向圣极宫缴纳数量不等的灵石。因此,众修积怨已深,奈何圣极宫中有无极道人,传闻他已在三百年前突破窥机境,苦于他境界高强,各宗宗主只好忍气吞声。
此时,甲门突然发起亮光,两道人影从内走了出来。
安阳跌跌撞撞的小跑了几步,这才停下。随即定睛打量着此地,进入眼帘的是一片平原,遥遥一望,远无边际。
云中仙走上前,向着远处不远的两人拱了拱手。
“太一门云中仙,从人界而归。”
只瞧那星门两旁站着两人,一人相貌尖耳猴腮,另一人倒是相貌堂堂,只是嘴角有颗黑痣,上面还长着一根毛发,显得极为怪异。
两人挽了挽身上穿着的七星长袍,朝安阳这边走了过来。
“将你身份令牌拿来。”那尖耳猴腮的人首先开口,语气傲然。
云中仙脸色一沉,最终还是抛出一物。
那人接过,拿在眼前看了一会,随即扔回。
“不错,正是太一门三代弟子。”那人对同伴点了点头。
嘴角有志之人沉吟片刻后,将目光看向安阳,指了指,问道。
“为何有凡人?”
“本门收徒之事还用不着圣极宫来管!”云中仙双眼一凝,一脸愠怒回道。
两人闻言眼睛一瞪,正要发怒时,身后星门再次一闪,光亮四射,比安阳二人走过时还要刺眼。
二人急忙转身,朝着星门躬身一拜。
只瞧星门走出一位少年,身着与那二人一样的七星长袍,不同的是其袍似有光束游离,在衣角则是绣一字——“叶”
少年风度翩翩,眉目清秀,整个人更是透着一股非凡地气势。
他瞥了眼几人,眼中露出不屑,袖炮一甩,唤出了一只飞禽灵兽,腾空而去。
直到他走以后,两名守卫才起身,两人松了口气,看着少年远去的光影,啐了口口水。
“若不是叶三秋当了长老,他叶家一脉怎敢在你我面前如此傲态。”
“莫说了,有旁人在。”嘴角带痣之人打断了他,指了指安阳二人。
这话一出,那人看了看安阳。只是灵光三显而已,太一门真是落魄了。
“法境,一凡人,灵石五块。”
云中仙眼神渐沉,“老夫上次通过此门也不过三枚灵石,如何管我要五块?”
“我说老东西,这星门由我圣极宫建立,我圣极宫说是几块就是几块,你还敢反抗圣极宫的指令不成。”
云中仙狠狠捏着拳头,若不是顾忌宗门,他早一巴掌扇死了面前二人。
不过,最终还是以宗门为重,不可多惹事端。尤其是还寻到了赤精芝,这让他心里好过了不少。
掏出了五枚灵石,丢给了对方,带着安阳腾空而去。
…………
太一门,坐落于圣域极南,宗门弟子数万,更有一护宗大阵,使得对太一门心怀不轨之人不敢妄动。
此阵由太一门老祖太一真人创立,其后一百年,太一门横行圣域,就连当时的圣极宫都颇有顾忌。
然而,物极必衰之理所言不虚,三百年前太一真人突破窥机境失败,坐化于南山之巅。
如今的太一门没落至今,若非有护山大阵可震慑宵小,怕是已被其他宗门吞并。
此时,安阳站在山门之下打量着此地,一条小道蜿蜒而上,四周如桃园之境,青山绿水间一座座亭台楼阁拔地而起;更有一山耸立高空,让安阳这等凡人望尘莫及。
云中仙站在他身旁,脸色暗沉,想来是被刚才那两个小厮气到了。
将令牌丢入虚空,四周泛起一阵涟漪,一阵微风吹过,只见远处跑来一人,身着绿衫,手里拿着一老旧的罗盘。
“可是云师叔?”此人大约二十年岁,两腮微鼓,长得憨厚老实。虎背熊腰之态瞧得安阳一愣。
这人模样与安二有三分相似。
“老夫外出游历,去了趟甲园。”云中仙收起了令牌,淡淡开口。
“师叔,他是?”那人接着问。
“我答应别人收他入我宗门,你看着办吧。”他心情糟糕之极,不想言语,随手一甩,踏入前方,消失不见。
那人打量了安阳一会,点了点头,“灵光三显,还算可以,跟我来吧。”
安阳楞然间抬起脚,跟了上去。
外面看只觉得犹如仙境,可一踏入就发现与刚才所见大不相同。
当踏入小路时,眼前的景色顿时一变,一座巨大的山谷傲然屹立,两边山壁上楼阁无数,中间更是架起了一座长约四百尺的大桥,桥上行人无数。
数个光点在空中闪烁,安阳定睛一看,只见那光点都是身穿绿袍之人,遁入虚空,远远离去。
“那是本门法境长老,只要突破了悟境就可遨游苍空。”王康见他傻楞的样子,笑着为他解惑。其言带着敬意和狂热,那是他未突破的瓶颈。
安阳点了点头,虽不知何为法境,何为悟境;但就那飞天的本领让他心里一动。
随王康来到一处阁楼,堂中有寥寥几人,或坐或站。
看到王康时,坐着的一位青年迎了上来。
“王师兄到此,有何指教?”青年相普貌通,却难掩一脸奉承之色。
王康眼中露出不喜,“陈南,莫要以为仗着你父亲,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还未突破凡境,也敢称我师兄,你好大的胆子。”王康双眼一瞪,怒声呵到。
陈南眼眸一丝阴冷闪过,表面却是讪讪一笑,“师叔,王师叔,您来此所为何事呀?”
“云师叔带了一人回来,你给安排一下。”
陈南闻言,将目光投向安阳,神情露出不屑,“师叔,没弄错吧,他资质如此之低,真是云师祖领回来的?”
“难道还有假不成,再者,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赶快给他登记。”王康轻声道。
“师叔放心,既然是云师祖带回来的,我肯定会照顾一二的。”
“你,过来。”指了指安阳,随即走向楼阁之中。
安阳闻声跟了过去,在和王康擦肩时,抱拳一拜,“安阳谢过王师叔。”说完,迈步而去。
王康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这小子倒有些意思,不过资质太低。”
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安阳随陈南进了楼堂,陈南看了他一眼,凭空拿出一堆玉蝶,问道:“姓名?年岁?从何园而来?”
安阳闻言,心里一动,目光露出恨意,脱口而出,“林北!”
此声锵锵有力,无形中更是带着一股怨毒,引得回声飘荡。
陈南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横了他一眼,正要训斥时,却突然想到他是云中仙带回来的,心有顾忌,不再恼怒,只能记恨在心。心想着,小子,莫要以为有云中仙做靠山,就敢对我大呼小叫,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打定主意,手里法决一掐,林北二字打入玉蝶。
“年岁几何?”
“十六。”
“从何园而来?”陈南将他年龄记下之后,接着问道。
安阳听得一愣,低头沉思,记得刚刚云师祖曾说,从甲园归来。那应该就是甲园吧。
“甲园。”
陈南冷笑,低等星球而来,也敢如此猖狂。莫不是云中仙的私生子。
心里有了猜测,再看安阳的眼光变得不同。
翻手拿出一袋包裹丢给了他,“这是本门弟子服饰,以后若非外出,不得再穿其他衣衫。”
说着从里面掏出一块木牌,并指一点,星光闪烁,木牌上刻上林北两字。
甩手递给了他,淡淡开口,“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此后挂在腰间,不得取下。”
安阳闻言点了点头,接了过来,系于腰上。
陈南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双眼一丝阴色闪过。
这令牌在宗门佩戴倒也无事,若是在外,人家见你是太一门弟子,必会遭殃;这话他自然不会告诉安阳。
随后,陈南招呼来一人,叫他带安阳去南山杂役处。
南山,坐落于山谷边缘,其山风景秀丽,楼阁无数,在山腰有一排平房,山顶地势平坦,一条小路蜿蜒而上,路上行人无数。
那人带着林北来到一处,吩咐他去找蒋良蒋师兄,随即离去。
林北打量着此地,一座座平房排列整齐,中间有一条小道,上去问了一人,直奔一处挂着杂役处的平房而去。
“你干嘛的?”门口有一小厮,见林北走过,随口一问,将他拦了下来。
林北一拜,“弟子林北前来杂役处报道。”说着,取下身份令牌递给对方。
那人接过一看,点了点头,“进去吧。”
林北接回令牌,束身谢过,朝着屋内走去。
走进一看,只见一人依靠在座椅上,打着小盹。
林北轻笑,走到他面前,小声唤道,“蒋师兄?”
话音一出,蒋良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何事?”
“弟子林北,前来报道。”林北心里五味杂陈,自以为是来修成仙人的,没想到却落个杂役的下场。
“将你身份令牌拿来。”蒋良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来。
林北闻言,将身份令牌递给了他。
蒋良瞧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抬头瞅了林北一眼,淡淡道:“去十三区丙处吧,每日挑十担水,砍五木柴,若不能完成,罚你不许吃饭。”
说完,将令牌甩给了林北,闭上眼睛,小睡起来。
林北接过,轻声一笑,眼眸却有冷意闪过。
问了几人,这才寻到十三区,看到一处挂着丙牌的平房时,林北眉头一皱。
屋外道路坑洼,粉尘弥漫,隐隐可以透过灰尘看到有几人正在砍柴,走近一瞧,两个约莫和林北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一人挑水,一人伐木。
“这里是十三丙区吗?”打量了会后,林北开口问到。
这话一出,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砍柴的少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是新来的吧?”
挑水的少年擦了把汗,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眼后,笑声道:“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北。”看这两人的样子应该比陈南等人好相与些,林北亦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日后和一帮巧言令色的人生活。
“我叫黄轩,他叫严峰,你刚来就不用干活了,明日再说,先进去休息吧。”名叫黄轩的少年呵呵一笑,瞧他那憨头憨脑的样子,林北心里偷笑。怎么到哪都看得到和安二相像之人。
严峰却是没多说什么,问了一句后,又低下头继续伐木,一斧头下去,圆木被劈开两半。林北多瞧了他一眼,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严峰的力道掌握的极好,下方的土地依旧平整。
摆了摆手,将包裹放在一旁,挽起袖子,走到墙边拿过木桶,朝黄轩问道:“在哪挑水?”
黄轩一愣,心想着不是叫你休息吗,怎么还直接干上了,不过既然人家愿意,他也少了些负担,当即挑着桶带林北往远处的河边走去。
他们走后,严峰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难怪太一门如此没落,竟让灵光三显的弟子来干杂役。”
冷冷一笑,低下头接着伐木。
再说林北,挑着一担担水往来于小河房屋,将水倒入了一口大锅里,黄轩赶紧跑去灶口,把劈好的柴放入其中。
据他说,这水是供太一门杂役弟子洗漱所用。太一门真正修仙的弟子不过万余,其他全是凡人杂役。有修仙资质的人全都入了外宗。
说起这,黄轩眼里露出向往,奈何他无修仙资质,只能做个杂役。
林北听闻,心里一动,眼中泛起冷意。如若是他还不知是陈南搞的鬼,他也就白在安府干了这么多年了。
没想到一心想要成仙,却还是做起了“老本行。”
是夜,水已烧开,林北正要拿起大木勺去盛,却被黄轩拦住。
“这些活不用我们干,我们只管劈柴、烧水就行。”
闻言,林北从木梯上下来,这锅太大,不用木梯搭着只怕谁也上不去。
“好了,早些休息吧,等下我领了饭给你送过去。”今天若不是林北,只怕他是干不完,到时免不了又要被罚。此时他对林北充满感激,尤其是见林北一次挑两担水时,他更是被震撼到。心里有了敬意,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奉承起来。
林北摇头一笑,随他去了,自个拿起包裹,走进了平房内。
屋子不大,只有几张木床和张桌子摆放其中,林北寻到角落,坐在了床上,将包裹放下,打开了来。
两件绿色衣袍,多的那件应该是换洗用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牌,林北看了半天也不知是何物,将它放至一旁。随手拿过穿过衣衫,将身上湿透的青衫换了下来。
当掏出怀里的那枚红色宝石时,林北轻轻一笑,脑海里浮现出二夫人的面孔。
可惜……
摇头一叹,将红绳系在颈上,穿好衣衫后,林北咦了一声。
“这宝石怎么是暖热的。”奇怪,通常的宝石大都冰凉,可这宝石却大不一样,透着一丝暖意,连心扉都能感触到。
心里想着这肯定是宝贝,二夫人对我真好,拍了拍胸口,会心一笑。
不多时,黄轩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林北,吃饭了。”黄轩招呼了一声,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林北闻声将包裹放在床下,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严峰呢?”望了望屋外,不见严峰的身影,林北问道。
“不用管他,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了人影。”黄轩摆了摆手,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
林北眉头微皱,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严峰不太对劲,至于是哪不对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培养的一种直觉。
摇了摇头,不去管他,吃了起来。
饭后,两人将碗筷一收,各自洗了。
黄轩锤了锤背,走到屋里躺了下来。林北见状,脸上露出迟疑,最后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将包裹里的那玉牌拿了出来。
“黄轩,这个是什么东西?”拍了拍黄轩的背,轻声问道。
黄轩睁开眼睛,当看到那玉牌时,一声尖叫。
“这不是是玉简吗?你从哪弄来的?”
“玉简?有什么用?”林北看他那惊讶的表情心里一沉,这下可坏了,看样子这东西应该很贵重,怎么自己这么傻,要是被他惦记上可怎么办。
谁知黄轩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是记录修炼功法的,我们这些没有资质的凡人拿来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林北心里有了猜测,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没有资质的人根本无法集中念力,只有念力才能看到里面的法决。”黄轩瞧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他心里却也是一叹,若是他有资质该有多好,哪怕只是灵光一显也好。
若是他知道林北不久前刚杀了一个灵光一显的人,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更别谈林北灵光三显的资质了,恐怕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毕竟没有一个宗门会让有资质的弟子来做杂役了。
听了他的话,林北心里一震,沉吟一会后,他轻声开口,“那这东西要怎么用呢?”
黄轩抬头望了他一眼,心想说你又没有资质问这些干嘛,可毕竟以后要生活在同个屋檐下,还是开口为他解了惑。
“这东西要放在额头眉心处,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就行。”
林北点了头,谢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心里虽已是迫不及待,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等哪天再找个无人的地方试试看。
心中暗暗道:“那陈南还未把事做绝。”
这次却是他猜错了,陈南负责的是有资质弟子的登记,因此包裹里都放有玉简,也是他不小心搞忘了,不然这玉简也不会落到林北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