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轩宇今天开了一辆悍马,是不久前刚换的车,样式款型还听了安语汐的建议。
现在不在高位,没有不必要的应酬,自然不需要多么排场给面的车型,选择悍马还是看重了它稳重的特点。
悍马停在停车场里不算突兀,但也不掉面子。
安语汐进了停车场只顾得和风轩宇说话,越走感觉身边越空,四下一看竟找不到宁静月了。
莫梓嫣还在商场里,安语汐怕她们两个再撞上。
一个快言直语,一个刁钻蛮横,撞上莫梓嫣,宁静月真不一定能占得上风。
尤其是考虑到在顶上莫梓嫣挖苦自己顺稍上宁静月的说辞,她就更不放心了。
刚要转身,手机一震震动,是宁静月发来的短信。
说有东西忘记买,让她先走。
手机平握着,风轩宇低头就看到了短信的内容。
将手提袋放在后座,里面有给老爷子挑的紫砂壶。
又打开副驾驶座,嘴角轻抿,声线平稳,敛去冷厉,对着安语汐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星点的和悦。
“莫梓嫣吃了亏,丢了脸,再撞上也神气不得,走吧,老爷子还在家等你下棋呢。”
安语汐觉得风轩宇说的话有道理,给宁静月回了个短信,就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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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悍马开远,宁静月才从侧门走出来。
眼睛直愣了一样盯着悍马离开的方向,攥着手提袋的手发白发冷。
手关节处的骨头像是突出来一样,冷汗涔涔。
冷锐的鹰眼,似乎要将她的心虚和破绽全都摆在明面上。
风轩宇不是那种多言的人,但是他的一个眼神足够震慑心里的小鬼。
他听到了多少?
明明他才是有愧之人,但是在他面前她总是弱者。
心里发虚,心神不宁…..
风逸寒刚下车,准备和助理去商场考察就看到宁静月低着头略有失神的背影。
宁静月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躲着她。
吩咐助理先上去,他就只身走到了宁静月身边。
顺着锃亮的皮鞋往上看去,她心里猛地的一颤。
再看清来人,她的脸上表现出十足的厌恶。
不难说第一眼她把风逸寒认成了风轩宇。
也不难说她把对莫梓嫣的厌恶一并发泄到了风逸寒身上。
风逸寒蹲下身子手还没有触碰到她刚刚不小心扭伤的脚踝。
宁静月就惊的般后退。
手提袋的边角不小心蹭到风逸寒的脸上,红了一道。
风逸寒眼帘一搭,站起身来,拍拍褶皱。
手自然掏进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准备一双女士平底鞋,三十七码到三十九码各拿一双到停车场。”
宁静月冷噙一声,受伤的脚点着地。
“谢谢风总好心,我穿不贯别人的鞋。”
风逸寒见宁静月转身,蹙的眉拧成了死结。
但是还是强压下不悦,绕到她走的一侧。
结果一样,扶住宁静月刚没走两步就被她甩开。
这力度能顶上一个青年男子了。
风逸寒彻底垮了脸,“撕破脸乔鸢那边你也别指着我瞒天过海。”
“你瞒得住吗?”宁静月盯着风逸寒,她受够了良心的谴责,更受够了窝在风逸寒手下。
说是各取所得,他要风氏,她要报仇,为她弟弟保全名声。
但是时至今日,风逸寒高高在上,权势了得。
她呢?
苟活在鱼龙混杂之间,事事不得心。
谎言成了日常,最后乔鸢还是在她耳边说出宁致阳这个名字。
“乔鸢不是三教九流,贪财滥才的恶人,她处处缜密,小心留神,彻查五年前的事情,你真以为就凭你还能如鱼得周全其中吗?”
风逸寒脸色暗了。
她胃里拧的难受,猜了个大概。
乔鸢的能力摆在那,曾在D市任职,任职期间破获多起奇案。
就连逃窜多年的躲藏在外的罪犯都无从遁形,又何况一个死在牢子里的宁致阳。
宁静月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想到风逸寒停车场唱白脸,莫梓嫣楼上唱红脸,她的声音又高了一分。
“你竟然本事见小,没法互惠互利,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不需要你再让你的好妻子在汐儿面前戳我脊梁骨,风逸寒你要知道,你拖家带口,我就烂命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
风逸寒的脸色就跟吞了苍蝇一样,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很显然,是莫梓嫣背地里做的好事。
路虎停下,乔鸢从一侧的车门下车,宫暝夜也走了下来。
刚下来一个人抱着几个鞋盒就气喘吁吁的从乔鸢的身边跑过。
鞋盒蹭了她的一下,身子一踉跄靠在了刚合上的车门上。
“伤着了?”宫暝夜绕过来。
乔鸢视线还跟着那个男人,揉了几下肩胄处轻喃道:“于森?”
“风逸寒的秘书,你认识?”
“职业病,是个人就要查个所以然。”乔鸢抿嘴一笑,但是目光依然跟随着于森。
看到一跷一拐的宁静月的时候,她的眼神一暗。
目光紧锁在她光裸着的右脚上,很深。
下一秒身边一空,再看宫暝夜已经颦着眉向宁静月的方向走去。
宁静月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到宫暝夜,急于解释。
但是转身看到车门处的乔鸢,她面部上的慌张像水泥般凝住。
宫暝夜也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面色沉闷,挡在她的面前。
看着于森怀里抱着的鞋盒,在看站在一旁噙着笑,单手插兜的风逸寒,眼神忧郁了。
笑不出,但是嘴上也不饶人。
“二少,最近新闻闹得欢,我可不希望你夫人明天赶到我那闹事,不过,像二少这样,乐于施助,怪不得家里安宁不了。”
风逸寒耸耸肩,让于森将鞋盒放在地上。
面和和悦,并没因为宫暝夜的话情绪有过多的大起大伏。
“光着脚小心着凉。”
这句话是对着宁静月说的。
风逸寒的目光不加掩饰。
让宁静月再次慌了神。
风逸寒不是善茬,更不是热心肠冠着菩萨名号的好人,对人的和善总会被人曲解。
风逸寒的假言关心在一定程度是在有意无意对宫暝夜透露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宫暝夜缺根弦的性格,并没有深究。
甩下一句,不用了,横抱起宁静月就往车子处走去。
他们转身风逸寒的脸才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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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鸢在场,宁静月出奇的安静。
埋在宫暝夜的怀中,靠着他的胸膛,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脖颈。
像是在捍卫什么。
乔鸢在学校修过心理学,自然能读懂宁静月的肢体语言。
宁静月盯着上乔鸢的眼神,快速闪开了。
不同于风轩宇给她的压迫感,而是总感觉她的眼神有种看彻人心的能力。
宫暝夜经过乔鸢身边的时候,宁静月头刻意的抬了一下,轻磕了一下宫暝夜的下颚。
打开车门将宁静月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睨着她肿起的脚踝,白嫩的脚趾在粗杂的包泊油路上蹭破了皮。
他眉心皱起,扳动她小腿的力度更小了。
无处不小心翼翼。
扣上车门,隔着车膜宁静月看着乔鸢站在宫暝夜的对面。
嘴巴张张合合。
多待一秒,对宁静月都是煎熬。
按下了喇叭,一声声急急的催呼。
紧接着就见宫暝夜转身走向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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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宁静月抬头看着宫暝夜紧抿的嘴角。
咬在一起的齿贝磨得头皮发麻,光裸的双**叉在一起。
宫暝夜眸子一落,大手掰开她的腿,看着前方,“别乱蹭。”
是关心的。
车停在药店门口,在回来的时候宫暝夜的手里多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药膏。
把车子停下,解开安全带。
扳过宁静月的腿,让她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
车内空间不大,宁静月的后背抵在车门上。
凉凉滑滑的药膏附在脚踝。
看着宫暝夜的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
乔鸢和他私语时凝重的表情还在浮现。
他是知道了什么…..
慌乱之中,她选择了逃避。
将矛头再次推了出去。
置气的抽回脚,可是下一秒又被他按下。
“闹什么?”
很不悦。
“你和乔鸢怎么又会在一起?”
宫暝夜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眸色暗了半分,一眼不吭又低下头。
手按着她的脚踝。
他的手法是不错的,以前练武的时候,多少都会受伤。
也就找了个跌打损伤的师傅学了几招。
倘若宫暝夜急着解释,也就罢了,现在看到他不耐烦的样子,宁静月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乔鸢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心慌的时候,大脑的反应速度会降低,头脑发热。
宁静月推着宫暝夜的肩膀,将他狠狠的磕在了方向盘上。
“又是欠她的?就因为她为你废了一双腿,你就对她呵护有心,言听计从?她现在是不能走,还是不能跳了。”
紧勒着身旁的安全带。
“你到底能不能定了心?是不是现在她跟你说我的不堪,不也会选择相信她?”
她彻底怕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宫暝夜这么阴沉的神色。
脸上浓眉紧蹙,直看得人心旌发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