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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丈夫

李小夜一句话也不说,她看起来也很平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应该相信笑面斧,不管笑面斧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的结果都是好的。她死也不会相信笑面斧是这样的人,有时看起来是真实的事情,那也未必是真实的。

她早已学会了遇事要冷静,只有自己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分析事情的发展。

赵羽蝶对着青龙白虎二使吩咐道:“放开他吧。”

青龙使道:“夫人,这人狡诈得很,我们要小心他。”

这青龙使曾经在龙帮就吃过笑面斧的亏,他对笑面斧的武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人的剑法看起来全无章法,但却又是那么的有效。

有效的剑法通常就是最厉害的剑法。

笑面斧和慕容若曦决斗之后,他告诉过自己,这个人不简单。

赵羽蝶道:“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放开他。”她的声音明显的有所提高,那是绝对的威严,下属听之必然听从。

二使果然将刀从笑面斧的脖子上撤了下来,因为赵羽蝶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从,他们要想活命,飞黄腾达,赵羽蝶的命令他们就得听从。

笑面斧拍了拍身子,道:“夫人就这样放了我,难道不怕我突然袭击你。”

赵羽蝶道:“你看起来是像个傻瓜,但你未必就是傻瓜,聪明人是不会做糊涂事的,我说的对不对?”

笑面斧道:“你说的对极了,聪明人的确是不会做糊涂事的。”

笑面斧当然不敢袭击她,因为她手里控制着李小夜和慕容若馨,他要是做了糊涂事情,谁也保证不了赵羽蝶会不会下令对付她们。

赵羽蝶道:“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以后活得一定比现在好。”

笑面斧道:“我这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就是听话。”他说得很让人高兴,因为他的样子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赵羽蝶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她慢慢的的到出一颗药丸,她的动作优美而迷人,若是没有见过美女的男人,相信他会在心里犯下龌龊的邪念的。

她望着笑面斧,道:“那么你就吃了这药丸。”说着她就将药丸抛向了笑面斧,眼睛里露出一丝威摄人魂魄的魅力。

那是最原始的让人犯罪方法,诱惑。

笑面斧将药丸接在手中,他的动作实在的很不雅,因为他差点就摔了一跤。他将药丸放在手心里望了又望,道:“这是什么药丸,是毒药吗?”

他整个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在生命和听话两者之间他更在乎的是生命。

赵羽蝶道:“如果这是毒药,你会吃下去吗?”

她凝视着笑面斧,好像在说,你不是说你的缺点和优点就是听话的吗?

李小夜的脸色已发生了担心的神色,她怕笑面斧真的将这药丸吃下去。不管这药丸是不是毒药,她都不希望笑面斧吃下去。

可慕容若馨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表情似乎是在说,你这是自作自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她是承认笑面斧的武功比自己的好,但他的人品却是如此的脆弱,贪生怕死。

笑面斧道:“这么说来这不是毒药了。”他刚说完,右手猛的就将药丸送进了嘴里,只见他咽了咽口水,那药丸就被他吞了下去。

李小夜完全的失去了自主,她道:“你本来可以走的,你好傻。”她知道,笑面斧是为了保护她们才这样做的,他并不是贪生怕死。

慕容若馨也被笑面斧的举动惊呆了,她想不到笑面斧竟然真的将药丸吃了,他若不是贪生怕死,那就是他如李小夜所说的那样,他很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姐姐就没有看错他,他为了她们,不,他应该是为了李小夜受制于人才不得已而为之。

赵羽蝶道:“我这药丸确实不是毒药,它只是让人吃了能使人上瘾而已。”

笑面斧道:“除了上瘾,应该不会死人吧?”

他这话说得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就这么的怕死。

赵羽蝶道:“人是死不了,但药性发作的时候却也是生不如死。”

笑面斧道:“药丸我已经吃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已被你掌握在手中,你可以放了她们吧?”

说来说去,笑面斧也只是为了救她们。

李小夜早就知道,不管笑面斧做什么样的决定,最终的结果都是好的,现在这个结果当然是好的。在你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有人来救你难道不好吗?

赵羽蝶道:“我最大的威胁是你,现在我的威胁已经解出了,放了她们也没有什么。”

她果然吩咐身后的女子们放了慕容若馨和李小夜。在她的眼里,她们对她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笑面斧走了两步,他微微笑了笑,他是对着李小夜笑的,任何人都以为他是在傻笑,就连赵羽蝶也这么认为。

只有李小夜看得真切,因为只有她自己是最在乎笑面斧的。

李小夜看见了笑面斧的微笑,也看见了他的头和嘴唇同时向左边动了两下。

这意思是告诉李小夜快点向左边走,因为左边是一条走栏,她们只有向左边走才最安全。

李小夜不由自主的就向左边的走栏走去,见李小夜走,慕容若馨也没有停留。

赵羽蝶本来就是要放了她们的,所以她并没有阻止她们,她的目标是笑面斧,她已经是胜利的赢家,能兵不血刃就解决笑面斧,她认为自己真的很有成就感。

见到她们安全了,笑面斧道:“夫人,你带来的人是不是也吃了你给他们的药丸?”

赵羽蝶一副自认为是的样子,道:“如若不然,他们又怎么会甘心听我的话。”

笑面斧道:“这种药有没有解药?”

赵羽蝶道:“超人的毅力,决心,自制力,这是唯一的解药。只可惜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笑面斧道:“幸好。”

赵羽蝶道:“幸好?难道你有这样的毅力,决心、自制力。”

笑面斧道:“我说的幸好是我幸好没有吃了你的药丸。”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他右手中指一弹,赵羽蝶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整个人就软瘫倒在了地上。她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笑面斧,道:“你…你…你…”

笑面斧没有理会赵羽蝶,而是快速的拨出腰间的短剑,顷刻间,一道剑气如七彩般的彩虹攻向了赵羽蝶身后的众女子。

“傲视一切。”

这一招就够了。

龙虎二使眼睛只觉一闪,就看见眼前的众人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笑面斧一式“霹雳飞腿”,龙虎二使只见眼前的众人倒下,那料到下一刻轮到的就是自己。

“哎呀”一声,两人同时被踢出了一丈之多。好快的速度,谁能想象到笑面斧竟然有这样的速度。

他的出剑和出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赵羽蝶望着这不可思议的结局,她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胜利的赢家、可结果却弄得如此的惨败,任何人,想死的心都有会有的。

笑面斧道:“不想死的,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走。”

没有人想死,还不到一刻,赵羽蝶带来的人就给走得无影无踪,只可惜他们来得风光,走得有些狼狈而已。

挂了彩的人,他们当然是狼狈的。

赵羽蝶当然也不想死,只是她走不了,因为她是被笑面斧止住穴道的,而她又不会笑面斧那种“移穴换位”的高深武功。

事情来得这么突然,李小夜和慕容若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这结果当然是完美的结局,她们带着高兴的表情迎着笑面斧走来,就像两个幸福的新娘子。

笑面斧道:“夫人,你输了。”

赵羽蝶道:“是的,我输了。”

她是输给了笑面斧,更是输给了她自己。

有时候,太过于自信也是一个人失败的结果。

笑面斧道:“你能告诉我这药丸是谁的杰作,如此聪明的人,我真想去拜访一下。”他也只是胡乱说说,他并不指望赵羽蝶能告诉他实情。

赵羽蝶道:“告诉你也无妨,人称塞北狂侠赫连阿九,至尊堂堂主,也就是我的表哥。”

曾经有人拼爹笑面斧都不怕,现在赵羽蝶拼哥,他又怎么会怕呢?

笑面斧道:“赫连阿九,人称剑神。不知道他和刀神蓝一风谁要厉害一点,有机会我倒要看看。”

赵羽蝶想不到自己的威胁笑面斧竟然没有当回事,真是气死她了。她道:“我表哥不会让你好过的。”

笑面斧道:“这就不是你说的算了,对了,慕容家对你有恩,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赵羽蝶道:“我一个弱女子,我要活下去,我又有什么错。”

笑面斧道:“你要活下去你是没有错,但每个人都要活下去,难道他们就有错了,他们就该任你宰割?”

恩将仇报,赵羽蝶当然明白自己是错的。她只不过是心有不甘而狡辩罢了,她道:“纵然我有错,但我一个弱女子,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杀了我?”

死不悔改,无可救药。

笑面斧只能这样形容赵羽蝶,她是罪不致死,只是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悔恨的心吗?她对慕容若馨就真的没有一丝的愧疚?

他想不明白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

事实上,这个世间有这样的人并不为奇,因为每个人的心并不都是完全一样的、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笑面斧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你。”

他没有杀赵羽蝶的理由,每个人都有他活下去的权利,只要他不是罪不可赦,他就不应该去死。

生命是可贵的,亦也是宝贵的,难道我们就不应该珍惜?

赵羽蝶道:“你虽然不杀我,可是她就能放过我吗?”说着她转眼望着慕容若馨,仿佛是在乞求她的宽恕。

慕容若馨道:“说到底你是我二娘,只要你诚心悔过,我能宽恕你。”

这是她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她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

笑面斧真的很欣慰,慕容若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让人担心的小女孩。

赵羽蝶并不希望别人能原谅她,她也知自己罪孽深重,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若馨能宽恕她。她已经彻底的输了,天池宫最终还是慕容家的。

她要的就是活下去,现在也没有人要她死,她是能活下去了。

只可惜有些时候,有些人他也不想活。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脸活着。

就像此刻的赵羽蝶,她已觉得自己无颜再活下去。

赵羽蝶道:“若馨,二娘对不起你。”

她只有说对不起,慕容家对她那么的好,她的确不应该恩将仇报的。

慕容若馨道:“不要说了,一切已经结束了。”

赵羽蝶不再说什么,突然她猛然举起手中的刀,另一只手拉着自己那乌黑的秀发,只见一篓一篓的青丝落地。

笑面斧和李小夜静静的望着赵羽蝶的举动,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此刻这事情已经是属于慕容若馨和赵羽蝶的了。

恩怨是非总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慕容若馨道:“二娘,你这又是何苦?”

赵羽蝶道:“青丝断落,缘尽尘世,长留古寺,忏悔一生。”

言毕,赵羽蝶就头也不回的向着寒风中走去……

已经胜利了,对于笑面斧,慕容若馨来说,他们是真的胜利了。

赵羽蝶知道自己有错,她并不是真的无可救药。她选择的路也正好,安心皈依佛门,这无疑也是一个江湖人诚心忏悔的好地方。

李小夜没有言语,这是慕容家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笑面斧平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相信笑面斧,亦也理解笑面斧,所以她不用说什么,有些话,留在心里与说出来那都是一样的。

慕容若馨道:“姐夫,我错怪你了。”

笑面斧道:“没事的。”

慕容若馨道:“这种委屈恐怕也只有姐夫你能受了,要是我的话,我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笑面斧笑了笑,道:“能屈能伸,这也是大丈夫所为,英雄之本色。”

他是宁死不屈的人,但是为了自己该保护的人,再大的委屈他也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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