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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最后一战

一夜过去,迎来了新的一年。

大年。

雪还在下,但却已不怎么大。

街上有行人,更有调皮的小孩,他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

李小夜也有小的时候,可她那时没有机会去玩雪,因为没有人和她一起玩。

望着眼前幸福快乐的人们,李小夜知道,她应该找个机会去看看她的父母了。

此时此刻,李无思和自吾先生正坐在一盆炭火前取暖,只听李无思道:“自吾先生是不是该完结你的斧哥传奇了?”

自吾先生道:“只要江湖还在,他的传奇就不会完结。”

李无思道:“你觉得他会对卓杀出剑吗?”

自吾先生道:“不管他出不出剑,他和卓杀的这一战都是一个悲剧。”

李无思道:“是的,他们无论谁胜谁败,这对卓媛媛来说都是一个悲剧。”

自吾先生道:“江湖?何为江湖?那就是明明知道这是悲剧,可是我们偏偏却无能为力。”

这时,千叶惠子和虞思丝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们手中握着刀,那是菜刀。

自吾先生道:“你们这是干嘛?”

千叶惠子道:“已是新的一年,我们准备做年夜饭。”

谁能想到两个曾经风云一时的女刀客,她们此刻竟然是准备去厨房做年夜饭。

也许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一连几天过后,雪已经完全的停止,但寒冷依旧刺鼻。

这一夜风平浪静,似乎没有风雨来临的样子。

笑面斧直立在窗前,窗外一片黑暗。

屋里的烛光就要燃尽。

笑面斧在沉思,卓瑗瑗真的很可怜,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难题呢?她是该恨她的父亲还是不该恨,笑面斧不敢去问她,因为这换着谁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

从小就没有母爱,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如果这个秘密永远没有人说出口,卓瑗瑗应该没有现在这么痛苦的。

真可恨欧阳绍华那衣冠禽兽,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卓瑗瑗,笑面斧轻轻的走近了她,不知是同情她还是真的爱上了她,笑面斧不禁将她抱在了怀中。

卓瑗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发现抱着她的人竟然是她魂牵梦绕的小斧哥。

这真的是她的小斧哥,她好激动,就像一个刚从地狱里逃离出来的人,她双手忽然抱紧了笑面斧的腰,头深深的埋在笑面斧的怀里。

她哭了,那声音犹如一曲悲歌。

笑面斧轻道:“瑗瑗,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卓瑗瑗没有说话,她只是一个劲的哭,她的泪水已滴湿了笑面斧的衣裳。

笑面斧接着道:“你父亲做得对,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也会那么做。”

卓瑗瑗哭道:“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恨我父亲欺骗了我这么多年。”

笑面斧道:“他是爱你的,他不想你恨她,更不想你痛苦,所以他隐瞒你了一切,这是善意的谎言,其实他比你更痛苦。”

卓杀的确是比卓瑗瑗痛苦。

卓瑗瑗是个懂事的女孩,她虽然是调皮,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懂得的。

笑面斧说的不错,她明白她父亲的苦衷,她只不过是一时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许久,卓瑗瑗道:“小斧哥,我不想离开你。”笑面斧如此的关心她,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他。

笑面斧是:“我也不想离开你。”

卓瑗瑗道:“你喜欢小夜姐吗?”

笑面斧道:“我……”没有下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卓瑗瑗,若说他不喜欢李小夜,那绝对是骗人的,可他要是说了卓瑗瑗又会怎么想。

卓瑗瑗道:“我不求什么,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笑面斧深情的望着她,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他已吻上了卓瑗瑗的唇,这就是证明,是他对卓瑗瑗的承诺,他不仅心里有她,而且心里爱她。

夜风在吹,烛光彻底的熄灭。

相爱的人,今夜注定是缠绵……

天亮了,一切如梦,梦是美好的。

笑面斧醒来的时候,枕边的人已不知所踪,卓瑗瑗已离去,只留下一纸墨言:

小斧哥,我走了,忘了我吧。既然我阻止不了你和我父亲的决斗,我就选择逃避好了,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快乐的活下去的,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今生谢谢你的爱,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女人。

希望你不要负了小夜姐,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瑗瑗字。

为什么?

笑面斧只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是找不到卓瑗瑗的,如果卓瑗瑗要逃避他,那么他是找不到的。

洛阳,龙帮,这已是江湖中如日中天的大帮派。冷千愁作为冷帮的二当家,他的担子不可说是不重,日夜的操劳使得他疲惫不堪,幸得西门玉狐那么的体贴照顾他。要不,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他也受不了的。

比起冷千愁,李苟淡倒是轻松了许多,但每当莫晓莲发脾气的时候,他可是要比冷千愁痛苦得多,可是他喜欢这样,谁叫他是个好男人呢?

笑面斧走出房间,寒风一阵向着他吹过,他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冷颤。

望着眼前的这些兄弟,他真的是无处诉苦,卓瑗瑗为他付出的太多了,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李苟淡见笑面斧走出房间,他马上迎了上去,道:“斧哥,你跟卓姑娘有没有那个?”

笑面斧苦笑道:“什么那个?”

李苟淡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那个。”

笑面斧的心一阵痛,是他对不起卓瑗瑗,他道:“她已经走了。”

李苟淡道:“走了,她为什么要走?”

笑面斧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的纸墨给了他。

李苟淡彻底的愣住了,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作出的决定。爱一个人,就该是这样的,爱不是拥有,而是付出。

很快的,李苟淡将卓瑗瑗这一伟大的爱情传之千里,甚至是李小夜也知道了。

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李小夜几乎要哭了。如果是她,她能像卓瑗瑗这样的付出吗?

卓瑗瑗如此的成全他们,可是他们能接受吗?

李小夜知道,她没有笑面斧她能支撑下去,可是卓瑗瑗她能吗?相对于来说,更需要笑面斧的不是她李小夜,而是她卓瑗瑗。

龙帮虽大,可要寻找一个像卓瑗瑗这么可爱的人那也不是很容易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决斗之期就要到了。

很难得的是,苍虹蓝从很远的地方赶回龙帮,因为她也听到了最近龙帮所发生的事情。作为卓媛媛的好姐妹,她真的挺同情卓媛媛的。

然而笑面斧也只有去面对这一切,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江湖之路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

卓杀是为了名利而战,至少在别人眼里卓杀是为了名利。

可是笑面斧又是为了什么呢?笑面斧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也许吧,他是为了身边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战。

可是,笑面斧又该怎么去面对呢?

卓杀可是卓瑗瑗的父亲,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卓杀可是他的岳父呢。

面对卓杀,他的剑是否真的能无情呢?

卓杀的所作所为,也许并不完全是对,可是他所做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卓瑗瑗。

这是一个父亲的心,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奋斗,谁又能说他就真的做错了。

他没有错,纵然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错了,但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

元宵夜,西湖边。

今夕无月,亦无星。

笑面斧等人到西湖边的时候,卓杀已直立在湖边。夜空下的他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笑面斧道:“你我必定要分个高下吗?”

卓杀道:“对,江湖就是这样,你我都没有选择。”

笑面斧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卓媛媛,她还是那么的多愁善感。他真的好想把她抱着永远的不放开。

只是他不能,因为他现在可是要和卓媛媛的父亲决斗。

卓瑗瑗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众人都在望着他们。这是两个绝定高手的决斗。他们无论谁胜谁败,这对他们都是个残忍的结局。

没有谁希望他们要这样,可是也没有谁能阻止他们。

笑面斧道:“出招吧。”

卓杀已动,黄金镰刀已出手,那是飞掷而去的一击。

笑面斧没有动,他知道自己今天就要和卓杀决斗了,他当然不能杀了卓杀,因为他可是卓媛媛的父亲。

可就在那么的一刻,卓媛媛纵身一跃,她已迎着笑面斧的面前飞身扑去,一把弯曲的黄金镰刀,它已割破卓媛媛的胸膛……

卓杀傻眼了,卓媛媛怎么会这样做呢?

她已倒在了笑面斧的怀中,笑面斧的短剑已掉在地上。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笑面斧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卓媛媛道:“能死在你的怀里,此生足矣。”

笑面斧道:“你不要说了。”

卓媛媛微微一笑,道:“你流泪了,想不到斧哥也会流泪。此生能看见你为我而流泪,真的好感动。一直以来,我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对你说,在今天我要把它告诉你,我不想把遗憾带走。”

笑面斧道:“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卓媛媛已流下了一滴泪水,也许这是她为笑面斧最后的流泪。她道:“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

笑面斧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卓媛媛笑了,道:“你要好好的活,因为你是斧哥。”

她已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她真的没有把遗憾带走,而是深深的留在了笑面斧的心中。

卓杀已呆若木鸡,他真的好像立刻就死去。

江湖,难道真的只有如此吗?

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卓媛媛,可是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还是落了空。

卓杀此刻纵然还活着,但那也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从今以后,他已不再是卓杀,不再是镜湖山庄的庄主。

卓杀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惊住了。

这是多么讽刺的结局,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笑面斧希望那沉睡的人是他。

这一生,他注定是要欠卓瑗瑗的。他永远也还不了卓瑗瑗的情,而且卓瑗瑗现在也不需要他还。

人生就是这样,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呢?

笑面斧本是不轻易流泪的人,只是此刻泪已湿了他的衣襟。

李小夜想过去安慰他,可是这又该怎么安慰。

司马云,歌舒凤、帅无极,安可儿、冷千愁,西门玉狐、这一对对的情侣,他们都知道此刻笑面斧的心情。

苍虹蓝同样的痛苦,因为卓瑗瑗是她最好的闺蜜,最好的朋友。

这一生,笑面斧证明了,他是个强大的人。他没有败过,以后江湖上必定流传着他的传奇。

建龙帮,灭镜湖。

可又有谁知道这里面的心酸、苦楚。

怀中的人儿渐渐地沉睡,体温慢慢的消失……

笑面斧道:“以后龙帮就靠你们了。”

没有人言语,他抱着卓瑗瑗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知道他对不起李小夜,可他更对不起卓瑗瑗。

他只能将她们记在心里,永远的记在心里。

李小夜何尝不是这样呢?她同样也将他记在心里,直到永远。

寒风中。

似乎一切归于平静,江湖上的纷争也告一段落。

我们的故事也就说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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