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城市里依旧灯火闪烁,远处昏暗的灯光斜洒入游戏房的杂物间,项佳伟也幽幽的醒来,头痛欲裂的他感到浑身的疼痛,不禁开口叫道:“天娇,我渴口,快帮我倒一杯水来。”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答话。项佳伟睁开双眼努力的看向四周,昏暗的杂物间里除了几台报废了的游戏机,就是残缺的桌子椅子,项佳伟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的,项佳伟双手抱头用力的回忆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种记忆陡然鲜明起来,韩天娇的面孔浮现在眼前,记得自己从韩天娇的手中抢了钱,骑上摩托车就来到了游戏机房玩游戏去了,之后好像吵了起来,现在又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呢?
项佳伟忍着浑身的伤痛,挣扎的爬到了门口,用手拼命的拍打着木门,嘴里叫嚷着:“有没有人啊?快把门给我打开。”
一会,管事的和几个彪形大汉把门打开走了进来,打开灯,强烈的光线刺得项佳伟瞬间眼睛睁也睁不开。
管事的蹲在项佳伟的面前对项佳伟说道:“臭小子,你总算醒了,这件事你看怎么解决呢?”
“什么事啊?”项佳伟有点摸不着头脑。
“给老子装傻。”管事的给了项佳伟一拳。
“你干什么?要死了,敢打我,”项佳伟吃痛的生气起来。
“打你怎么了?你小子敢打我员工,难道我就不敢打你吗?快说,这事怎么解决?是公了还是私了,公了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去,说你砸我场子还打伤我员工;私了嘛!看你小子的态度了,喝酒打人我们也就不怎么的为难你,赔个几千块钱意思意思。怎么样?小子!”管事的说出解决的办法。
“不怎么样,要赔几千块,你们干脆去抢得了。”项佳伟果断的拒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管事的手一挥,彪形大汉上前就把项佳伟一顿暴揍。
“哎呀!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项佳伟吃痛的讨起饶来。
“这就对嘛!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怎么样?答应了没有?”管事的喝令彪形大汉住手,跟项佳伟谈起了条件。
“大哥,小弟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酒喝多了才犯错的,希望大哥能原谅小弟我这一次。”项佳伟讨饶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你打了我的员工,总要赔些医药费和误工费的,你说对吗?”管事的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对项佳伟分析着。
“当然当然,我知道。这医药费我会出的,你看要出多少?”项佳伟陪小心的问着。
“看你小子这么有诚意,就五千吧!”管事的定下赔偿的金额。
“这么多啊!我哪里拿得出,能不能少点。我实在是拿不出了,大哥!”项佳伟无奈的乞求着。
“好吧好吧!看在你是我这儿的常客的份上,我就再退一步,没的商量了,砸机子和打我员工你总共拿出五千块解决了没你的事,少一分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管事的有点不耐烦道。
“能不能再……”项佳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的商量,就这么多,不想给钱也行!那你决定废你哪只手。”管事的的口气不善起来。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不给钱的,只是我身上没有钱!”项佳伟说出自己的难处。
“那你写个借据,把身份证留下,明天拿钱过来换。你要胆敢跟我耍花样,我这些兄弟可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搞得你家无宁日。”管事的警告着。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不会的。”项佳伟有如丧家之犬般连连点头着。
管事的拿出纸和笔让项佳伟写好借据,又没收了项佳伟的身份证,这才答应项佳伟可以回去。
从游戏房艰难的走出来,项佳伟已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借着灯箱的亮光,项佳伟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凌晨四点钟。
这时的天空蒙着一层灰暗的蓝色,颜色也一直在变,正逐渐逐渐的透亮起来。
项佳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韩天娇打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毕竟浑身是伤的他现在在没有公车又无法骑摩托车的情况下还是很难回到家的。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下去了,只好看韩天娇的态度了。
接到项佳伟的电话,韩天娇脑子里一片混沌。想着今时今日的日子,韩天娇实在是痛不欲生,豆大的眼泪啪啪滑落下来。当初就因为自己没能坚持到底,才会有这些苦恼和无奈。
项佳伟讲话时而极其坦率,时而肆无忌惮,有一种无赖的强硬气势,又很想控制住别人,这次竟然脆弱的哭泣,让韩天娇感到无比的舒服又很不舒服起来,矛盾极了。
冲动的韩天娇生气的骑了一辆三轮车,就欲找到项佳伟当面问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乘着夜色,韩天娇独自骑着三轮车行走在空旷的马路上,河边的树木和水面都是黑的,淡淡的月光照亮沙石子路,在这夜与昼的转换交接时,韩天娇感到了极其的彷徨和怅然。
凌晨五点,城市停止了宣泄,一切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街上就出现了早起的扫大街的人,韩天娇踩着三轮车也赶到了项佳伟所说的游戏房那里。
到了那,就看到项佳伟蜷缩在黯淡的墙壁那正抽着烟,脏的牛仔裤,脏的白色衬衣,头发上也是一样的凌乱油腻。
韩天娇推着三轮车来到项佳伟的面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韩天娇一脸的悲情,眼中包含着一层水雾,就这么一直的怒视着项佳伟。
感觉到一股怒气从旁射来,项佳伟吃惊的抬眼望去,就见韩天娇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忙开口对韩天娇说道:“天娇,你来啦!这么快啊!”
“嗯!”韩天娇从鼻中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我们回去吧!都快天亮了。”项佳伟小心的对韩天娇说道。
“你还知道天快亮了!昨天下午你把钱拿了就跑,现在倒是说说你都干嘛去了?还被别人打,你怎么好意思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呢?”韩天娇生气的质问着项佳伟。
明知理亏,项佳伟只好答非所问的对韩天娇说道:“我现在浑身是伤的,也没力气和你解释这么多,还是先回家吧!等到了家里再详细的告诉你好不好?”
“那好,回家再和你慢慢说,你的摩托车呢?”韩天娇焦急的问着。
“咯!在前面的篷子里。”项佳伟手指着前方不远的篷子。
“那怎么办?摩托车要一起带回去吗?”韩天娇问。
“随便吧!可以拿走就一起带回去吧!”项佳伟无所谓的说道。
“随便!你说的轻巧,不拿回去丢了怎么办?你还能不能自己走?”韩天娇问项佳伟。
“干嘛这么问?”项佳伟有点不解。
“能走就过去把摩托车推来啊!我们一起搬到三轮车上,免得放在这里担心。”韩天娇说道。
“噢!”项佳伟起身往摩托车那走去。
看着项佳伟一瘸一拐的举步艰难的往摩托车的方向走去,韩天娇又好气又好笑起来,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幽怨、带着埋怨和伤感。
“快点来帮帮我,我身上痛使不上劲来。”项佳伟在摩托车旁叫唤着韩天娇。
“嗯!来了。”韩天娇擦掉眼泪赶紧走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把摩托车推到三轮车旁,又吃力的搬运到三轮车上,项佳伟已经疼的哇哇直叫了。
“还好意思叫疼呢!这都是你自找的,回家再和你说!上车!”韩天娇说着已经坐上了三轮车的坐垫上。
“哦哦!知道了。”项佳伟不好意的爬上了三轮车。
“坐好了没有,坐好了我骑啦!”韩天娇回头问着项佳伟。
“嗯!坐好了。”项佳伟挪着屁股老实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