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逸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张雯,心中对她的偏见改观了许多,想来,她之所以走向不归路,也是因为她的母亲吧,叶逸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子,无论她正干着什么见不得的工作,始终,她是一个至孝的人,叶逸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是不是也正饱受生活的折磨。
叶逸对张雯微微一笑,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妈做玉石生意的,而是要让她帮我查一查,这玉的来历。”
“嗯?”张雯有些意外。
“这玉关系到我的身世,我很羡慕你能尽孝。”
“你是孤儿?”张雯说道。
“嗯。”
张雯沉默了,她盯着叶逸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张雯几番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嗯,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开了个珠宝店怎么样?珠宝店的话,半夜生意也不错的。”叶逸知道张雯所担心什么,试想,一位母亲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竟然去做妓女这一行,这恐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张雯眼中充满感动,“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
“先去看你母亲吧。”叶逸停了车,向医院里面走去。
“我妈在四楼。”
叶逸和张雯来到四楼402,张雯站在门口,却不推开门。
叶逸无奈地摇了摇头,“进去吧,没什么好顾忌的。”
张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脸,脸上露出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推开门,“妈,我来看你了。”
“小雯啊,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么晚来看我吗,都几点了,你都做的什么工作啊?”充满责备而虚弱的语气,白布床上,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喘着粗气。
没有叶逸想象中的那么老,虽然她一脸憔悴,气喘吁吁,但叶逸怎么可能她也只有四十来岁的年龄,她眼角有些皱纹,眼神也有些浑浊,不过依稀能看见她年轻时勤劳而美丽的人影。
见张雯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帅气小伙,张母动了动身子,“小雯,这是?”
“妈,你别动,他……他是……”张雯有些紧张。
“伯母你好,我是叶逸,嗯,你女儿的朋友……嗯,同事,同事。”
“朋友?小雯啊,你前些天妈问你,你找到男朋友没有,你还说没有,你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哎,都怨妈,耽误你了,小雯,还愣着干嘛,去外面拿个凳子,给他坐啊。”
“妈,你说什么呢。”张雯脸色通红,一脸尴尬,有些忐忑地看着叶逸,心里祈祷着,这些话不要触怒叶逸。
叶逸淡淡一笑,表示不介意,张雯心中又一阵感动,慌忙从外面取来一个凳子,用袖子把凳子擦干净。
“不用擦了,你也找一个来坐吧。”
“我站着就好了。”
张母见女儿突然带来一名男朋友,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叶逸,从脚看到头,从头看到脚,“妈,别这么看着人家,我给你倒水。”
“哎呀,多标致的人,眉清目秀的,我们家小雯啊,真是有福气。”张母挤出慈祥的笑容,看了叶逸几眼后,突然愣了一下,“咦,我怎么看着你的面孔,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张雯给自己的母亲倒了半杯水,“妈,你别乱说,他……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妈不是说见过你朋友了,妈是说,他长得很像当年的一个人。”
叶逸脸色一喜,说道:“伯母,你说的人,是不是当年在你这里定制过玉?”叶逸将一块玉递了过去。
“咦,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这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张母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眼中充满了意外。
“伯母,我也不瞒你,我来BJ,就是为了找我母亲的下落,这玉,就是关于我的身世的。”
“这样啊,想不到,想不到啊……咳……咳……”张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阵剧烈咳嗽,喘息也变得困难起来。
“妈,你怎么样了,医生,我去找医生!”张雯一溜烟跑了出去。
叶逸将手搭在张母的脉搏上,几秒后,叶逸眉头皱了一下,正如张雯所说,她母亲的病,是因为长期打磨玉石,吸进了太多的粉尘,淤积在肺部,这种病,即使是在这种大医院,非一天两天能治好,怪不得,张雯要去做这一行了,她母亲每天在医院,不但需要昂贵的药费,还要花费各种其他费用,这可不是张雯所能承受的。
感受到张雯的艰辛和不为他人所理解,叶逸微微一叹,既然如此,那就帮她一把吧。
趁着病房里面没人,叶逸取出一个瓶子,掏出一粒沁人心脾的药丸,在张母剧烈的喘息之中,塞入她的嘴中,右手一阵绿光闪过,叶逸已是快速地在张母的身上打出几道绿光。
张母剧烈地喘息着,看向叶逸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你……你怎么会……这药……”
张雯的母亲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恰在此时,一名头发花白的医生和张雯从外面走了进来,“妈,你怎么了?”张雯慌忙扶着自己的母亲。
进来的医生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血,眉头皱了一下,他伸出手,把了一下张母的脉搏,“咦?”
“医生,我妈怎么了?”张雯急的泪水都掉出来了。
头发花白的医生并没有理会张雯的话,而是在张母的耳朵背后,额头上看了几眼,“奇怪,没道理啊,难道说,我配的那副中药起作用了?这……这太好了。”头发花白的医生突然像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哈哈哈大笑起来。
“医生,我妈她到底怎么了,快帮她治疗啊,钱,我会想办法的。”张雯将身上的钱掏了出来。
“小张啊,你妈妈的病,已经好了!现在啊,她身子还很虚弱,她最多再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头发花白的医生拿出一张写满中药名字的纸,神色慌张地走出去了,不一会,两位护士进来,打扫了一下地上的黑血,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叶逸见那痴狂的医生,不由摇了摇头,这件事,就当做秘密吧,总不能告诉他,病人是自己医好的,跟你拿药方半点关系都没有。
张雯沉浸在喜悦之中,为她母亲盖好被子之后,发现自己母亲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张雯才相信了医生的话。
“先让你母亲好好睡一觉吧,等出了院,你再买些清淡的菜做给你母亲吃,然后多买些化痰止咳的药,要不了半个月,你母亲就能痊愈了,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叶逸和张雯离开病房,出了医院,叶逸正打算回去之时,却见张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叶逸转过身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母亲,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一无所有,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感谢你。”张雯眼里充满了感激。
叶逸如何受得了别人跪在自己身前,慌忙把她扶起来,说道:“你知道就好,没必要这样,我不过是顺手而已,再说,我还等着你妈妈好起来,告诉我身世的事呢。”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张雯感动得无以复加。
“因为,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见张雯没有动,叶逸明白了什么,说道:“这么晚了,回医院也没住处,就住宾馆吧,等明天一亮,我们再来看你母亲。”
张雯本来想拒绝,可是她看着叶逸的背影,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跟在了叶逸的后面。
医院旁边自然有不少家宾馆,叶逸随便找了一家叫做迎来宾的宾馆,走了进去。
“开两间房。”叶逸对前台打盹的小姐说得。
“只有一间,要吗?”
“那算了。”叶逸准备去找另外的宾馆。
“其他家的也没了,我说你这人啊,女朋友都敢追,何必害羞呢,你看你女朋友都冷得哆嗦了。”
叶逸扫了一眼张雯,也没辩解,将钱丢了过去。
进入房间,叶逸指了指床,“你休息吧,我睡沙发就行。”
张雯犹豫片刻,默默地走到叶逸的面前。
“让我伺候你。”张雯的声音悠悠在叶逸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