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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

老翁低头叹息了一会,然后望了一下外面的夜空,回过头来,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师傅当年也是按照我们三人的品性和爱好传授不同的医学知识。

可是当年我和师弟年轻气盛,我们之间为了那些虚名,经常挣得面红耳赤甚至动手流血,各自都觉得自己的医术比对方高明。

因为三个兄弟中间我和三师弟的天赋最高,经常受到师傅的夸赞,所以我们二人都非常的自傲,谁也不会让谁,每次都是师傅和大师兄出面调解方才作罢。

直到十年后的一天,师傅突然把我们三个弟子叫到他的炼丹房内,说他阳寿已尽,不日将离开人世,我们还以为师傅在开玩笑,没成想晚上师傅就仙逝而去。我们三人无不痛哭流涕,可亲人已逝,谁也没有办法阻止。

我们三个师兄弟给师傅办完丧事后,大师兄拿出一本黄绸锦缎包裹的东西。大师兄轻轻的打开绸缎,里面一本颇有年代的古书出现在我们三人面前,上面用楷体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千金方密卷》,我和三师弟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大师兄所拿出来的难道是唐朝的医圣孙思邈所没有外传的《千金方密卷》?

大师兄看到我们惊状,笑了笑然后说道:“没错,这就是孙思邈的真本《千金方密卷》,外面流传的那些《千金方》只是普通的疑难杂症的诊断和治疗,可我手里面的这本书,里面记载的每一个秘方都是价值千金,毫不夸张的说,此书用十个城池都不换!”

我这才联想到,师傅俗家之姓却是姓孙,莫非……

大师兄接着说道:“师傅一生孤苦,可惜师娘不能生育又早早离世,以致师傅看破红尘来到山中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潜心研究医学。师傅一生医术可谓登峰造极,堪比当世华佗,可人过花甲,却心生夙愿,不想让他自己的医术随他而埋入黄土,所以师傅才收养了我们三个关门弟子。

临死前师傅将这本书托付给我,希望我可以将他的医术发扬光大,不要辜负他老人家一生心血,并且叮嘱万万不要让你们两人得知。”

我和三师弟都非常惊讶的看着大师兄,师傅这也太偏心了吧?

我们二人的表情,大师兄早已料到,大师兄赶忙说道:“如此行事并不是师傅存有偏心,他说你们两个天赋极高,兴趣所向并不是医学正途之道,你们会有你们各自的造化,而师傅说我则是天资平庸,只会兢兢业业的治病,所以这才想要把书交给我。可我觉得咱们师兄弟情同手足,要让我独自私藏这本奇书我实在做不到。所以我现在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谁来继承这本书的衣钵!”

我们学医的谁不希望自己可以在青史留名,而这本书就是一个最大的机会,所以我和三师弟首先舌战起来,大师兄在一旁看得甚是无奈。

“我所学的医术已经足以救死扶伤,这本书对我来说已无多大用处,你们两个天赋都比我高,我希望你们其中一个人拿到这本书要好好研习,把师傅他老人家的心血发扬光大!”大师兄见状说道。

看到此情形,我和三弟吵的更是厉害,这种争吵持续了三天三夜也都没有结果。

最后大师兄实在不想这么煎熬下去,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二师弟你以解毒著称,三师弟擅长施毒,那么请三师弟给二师弟一颗毒药,如果二师弟吃下可以解开,那么证明二师弟医术高明此书归二师弟所有,如果二师弟不能解毒,则证明三师弟技高一筹则奇书归三师弟,你们二人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正中我和三师弟的下怀,各自对自己的医术都相当自信,所以纷纷点头答应。

“出此下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但我必须事先声明,三师弟如果你的毒药让二师弟顷刻毙命,那么我立刻焚毁此书,谁也别想得到,只要是不伤及性命的毒药皆可。”大师兄郑重的说道。

大师兄说的这种毒药三师弟可真的是多的数不胜数,三师弟听闻连连点头欣然答应。

这时,三师弟从怀中拿出一枚精致的小瓶子对我说道:“这颗毒药,是我在三国某位御医的坟墓里所得到的秘方,此秘方记载,喝下此毒并无生命危险,只是在下雨下雪天气你将全身结冰,动弹不得,那种痛苦你可以想象!如果你能解此毒,那这本书我拱手向让!”

三师弟说完,我当时心高气傲,一心只为得到《千金方密卷》,便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吃了下去,吃完之后并无异样。

“此毒毒性缓慢异常,你要了解毒性尚需半年有余,我们先将这本书交予大师兄保管,一年之后,我们在师傅坟前共同见证孰高孰低!”三师弟补充道。

我和大师兄都点头应允,然后便各自离开了……

离开后没过几天就下雨了,谁能想到这毒虽不致命,但是那种发作起来的疼痛堪比几十根骨头同时被打碎般,痛苦难耐,生不如死。我则根据平生所学,试过无数次的配方,但都见效甚微。

想起三师弟说过,此毒乃三国时某位御医古墓所得,那么极有可能三国时古墓里就会有解救之法,所以我一年内探寻过无数的三国时期的古墓,可是依旧没有大的突破。

一年时间很快到了,我无奈的回到了师傅的坟前,打算放弃《千金方密卷》,让给师弟,让师弟把这毒性解去,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疼痛了。

可天不遂人愿,我在师傅坟前苦苦守候了七天七夜,即没看见大师兄出现,也没看见三师弟的踪迹,我十分惊诧,难道二人都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看了吗?于是我有等待了十多天,还是没有人影,我这才慌乱起来,于是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大师兄和三师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踏上为自己解毒的路。我走过天南海北,最后在东北原始森林机缘巧合得到一种神物,吃下后这才勉强压制住了毒性。最后辗转来到陕北的黄土高坡,因这里雨雪少,才在此定居,静下心来研究解毒之法。

三十年过去了,我慢慢的掌握了毒性,也吃了不少的药材,毒性被控制的非常微弱。

谁知道就在前几天毒性又开始发作,我想我不得不再次离开,继续去寻找医治之法!顺便也寻找一下我的大师兄和三师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尚在人间?

说完这些往事尘烟,老翁已是热泪盈眶,可见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还是非常的深厚,想必以前那种年轻的执拗也已然释怀。

我无声的握住了老翁的手,示意他还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老翁也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此刻他就像我的爷爷一样。

“天成,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二十多年来,我也就和你如此坦诚的说了我的往事!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你就当做自己的孙子一般对待,如今你也长大成人,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看了!”老翁微微笑着说道。

我顿时紧紧的握住了老翁的手。

“天成你最近是不是练功遇到什么瓶颈了?”老翁端详了我一会,突然诧异的问道。

“老翁您是如何得知?”我惊讶的说道。

“我看你印堂红紫,天灵穴时有真气溢出,必是练武遇到瓶颈所致!”老翁看看我笑了笑说道。

老翁不愧是“不死翁”,这微弱的变化他都能看的出来,看来老翁对于“望闻问切”的“望”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天成,你去把我房顶那个挂着的熊胆拿过来!”老翁说道。

我向屋内望了望,却在屋子的横梁上吊着一颗人头大的熊胆,我轻轻一运内力跨到横梁之上,取下熊胆拿到了老翁面前。

老翁从怀中掏出一把非常精致的匕首,对着已经干涸的熊胆“哗啦”一下,瞬间把熊胆分成两半,里面露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葫芦。老翁打开葫芦的,从里面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红色药丸放在手上。

“已经三十年了,也是时候了!”老翁喃喃说道。

“老翁这是何物?”我奇怪的问道。

“你先吃了它!”老翁笑笑说道。

我看看老翁的病态,有些犹豫,老翁这样的病态难道不更是需要这种药物吗?我年纪轻轻的吃了也没什么大用。

老翁看出我的心思,坚定地说道:“放心,天成,这个东西对我的毒来说无用!”

我看着老翁很是坚定的态度,也不好再次拒绝,就一口气吞了下去,瞬间觉得体内一股热流流窜周身。

“这就对了,此药丸将提升你三十年的功力,你所遇的瓶颈将自然突破,十个时辰之后你运功练习,必将助你达到境界!”老翁笑着说道。

听老翁这么一说,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我怎么敢要?

我立刻提气想要将药丸逼出腹中,老翁立刻拉住我的手说道:“万万不可,此药丸遇水则化气,你要是现在逼出,倒行逆施必将伤害到自己,再说它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听老翁这么一说,我只好无奈的把真气归于丹田,此刻我无比感激的看着老翁,老翁对我的好可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已是身患绝症,还要把如此神药送给我来吃,现如今这样舍己为人早已是凤毛麟角。

“你很想知道它的来历吧?”老翁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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