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2000000071

第七十回 蒋平遇龙滔定计 赵虎见史丹施威

且说蒋爷瞧这卖艺的可怜练了半天,连上个给钱的也没有。忽然从外边进来一个黄脸的大汉,生的狰狞怪状,说:“朋友,没人给钱,你可别放闲话。皆因你不懂得这里规矩。你应当先找出一个在本地有人缘的头目人来,叫他帮着你凑合,半冲他,半冲你,那方能行的了。打算你自己耍一天,也要不下一文钱来。除非有过路的给钱,要是我们本地人给钱,还有人不答应呢。你不懂规矩呀,朋友,你贵姓?”史丹说:“姓史,我叫史丹。”那人说:“史壮士,我给你找个事情,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史丹说:“我实出无奈,欠下了人家的店钱,才出来卖艺,只要与我找个吃饭的地方,永不忘爷台的好处。”那人说:“在这南边有个团城子,里面住着东方大员外,他们那里打更的约有四十多人,打算要寻找四个打更的头目,可得有些个本事才好,据我看你这本事虽不甚强,你这身量相貌还可以。”史丹一闻此言,就与那人深深施了一礼,说:“恩公,但能如此,我要得了好事,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老人家的好处。”那人说:“明日正午,我在团城子西门与你留下话,见了员外时节,成与不成在两可之间。”史丹说:“那就看我的造化就是了。”那人一回手,给了他一锭银子说:“你拿这银子,还还店钱,换换衣服,明日正午相见。”史丹又给打恭。那人说:“我可要走了。”史丹说:“请吧。”那人又说:“我可要走了。”史丹说:“请吧,你老人家。”那人哈哈一笑,说:“朋友,你敢情是个浑人哪!”史丹说:“我也不算聪明。”那人说:“我给了你银子不算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姓甚名谁呀?”史丹一闻此言,羞了个脸红过耳,说:“爷台,我实在是个浑人。”随说着,“扑咚”就给那人跪下了,说:“恩公你千万别怪我,到底你老人家贵姓?”那人哈哈一笑,说:“我姓朱,单名一个英字,外号人称黄面郎,你明天到那里之时就说有个姓朱的,自然就与你回说进去,千万你可要记好了。你在哪个店里住着哪?”史丹说:“我就在这五里新街西口外头有个李家小店,在他那里住了十几天光景。”朱英又说:“你算计这五两银子连还店钱带置衣裳够与不够?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几两。”史丹说:“足够足够。”黄面郎朱英这才扬长而去。瞧热闹的众人也就一哄而散。史丹也就拿着银子提了捎马子,扑奔五里新街去了。蒋爷说:“咱们走罢。”蒋爷与智化、展南侠说:“此处有很好的一个机会,你们二位想到了没有?”智爷说:“什么机会?”蒋爷说:“咱们要是有人同这个姓史的一说,明天与他一同上团城子做个假投降,此时东方亮正是用人时节,只要是高一头、阔一膀的人他是准要。团城子里头若有一个内应,要请冠袍带履就容易了,藏珍楼的底咱们也就得着了。谁人可去哪?”智爷说:“就是这个人不好找。”

大家随说着就到了五里新街西口,忽听后面有人喊叫,说:“四老爷,怎么这样忙哪!”蒋爷回头一看,原来两个人:一个是白方面,短黑髯,粗眉大眼,一身皂青缎衣襟;一个是年幼的后生,粉绫色武生中,粉绫色箭袖袍,薄底靴子,肋下佩刀,面如美玉,五官清秀,无非就在十八九岁。一看那白方脸的,就是大汉龙滔,看那后生,不认得是谁。那人走近要叫“展老爷”,蒋爷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才不敢往下叫了,彼此对施了一个常礼。展爷问:“这是谁?”龙滔一回头,把那后生叫过来说:“给你见见,这是展伯父。这就是我侄子,他叫龙天彪。”后生过来与展爷叩头说:“展伯父在上,侄男天彪叩头。”展爷把他搀起来,说:“贤侄请起。”龙滔与所有的人一一全都见了一礼。展爷说:“找一个清静之处说话。”离那瞧热闹之人远远的,几位坐下。蒋爷说:“这就是大爷跟前的侄男罢?”龙滔说:“对呀,这就是我哥哥龙渊之子。”蒋爷问:“从何而至?”龙滔说:“皆因先到开封府任差去了,王者爷马老爷告诉我说,你们在南阳府团城子五里新街打下了公馆,我们就上这里来了。刚到这里,听见有人说这里有个擂台,我们多跷几步奔到此处,不料真遇见老爷们了。”蒋爷问:“你侄子跟来作什么?”龙滔说:“皆因他父亲被花蝴蝶一毒药镖打死了,如今跟着他冯七叔练了一身功夫,他七叔就是不会打暗器,这孩子他一心要学打镖,叫我带了他,给他找了师傅,跟着学打镖。学会的时节,慢慢找花蝴蝶的后人,只要是他沾亲带故无论是谁,打死一个,就算与他天伦报仇。”蒋爷说:“好,称得起是个孝子。龙老爷打算与他拜谁为师?”龙滔说:“四老爷给他想一个人罢。”蒋爷说:“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人。”龙滔问:“是哪位?”蒋爷说:“无非辈数不大相符,就是我把侄也可以教他,收作一个师弟。”龙滔一听是徐良,说:“要是徐老爷可就好了,不但使镖,什么暗器都会。”回头就把天彪叫过来,说:“你这师傅,一身的暗器,不但学镖,要学什么就有什么。四老爷你给说一说,咱们立刻就拜。”蒋爷说:“使得。”叫徐良过来:,说:“我与你收个徒弟,龙老爷的侄子,方才与你见过的那个。他要跟你学镖,为给他父亲报仇。冲着他这一点孝意,你就收了这个徒弟,日后准能不错。”徐良说:“侄男年轻,如何敢收徒弟!”蒋爷说:“你不必推辞了。龙老爷把他叫过来磕头罢。”龙滔把天彪叫过来,就在白沙滩这里大拜了四拜,行礼已毕,龙滔也给徐良深施一礼,说:“兄弟,你多分些心吧。”爷儿两个又与蒋爷道劳。徐良说:“咱们可是教着看,学会了很好,要是学不会,可别说我不会教徒弟。”龙滔说:“你不要太谦了。”收徒弟已毕,大家都与徐良道喜,他复又与大众磕了一会头,龙天彪也给大众磕了一回头。智化说:“四哥,你方才说,我们这里少一个人上团城子作个内应,据我看龙老爷可去。”蒋爷点头说:“我也是这个主意。”龙滔问:“什么事情?”蒋爷对他如此这般学说了一回。龙滔说:“使得。君山我都敢去诈降,别说这个地方。”天彪答言说:“众位怕父在上,可不是我小孩子家多说话,要光叫我叔叔上团城子去作个内应,恐怕不行,最好我也跟着二路前往,姓史的带我叔叔他们不好打听的事情,我都好打听,他们到不了的地方,我可以到得了。我是小孩子家,他们绝不能疑惑我。众位伯父想想,使得使不得?”蒋爷说:“也倒有理。”展老爷问:“去了怎么个说法?”蒋爷说:“作为龙老爷与那位姓史的是亲戚,龙爷带着侄子在镖行做买卖,由镖行散下来,没剩下钱,要在此处打把势卖艺,碰见这个姓史的了。姓史的说这个地方没人给钱,就提这个姓朱的,为他们爷俩个也求一求这位姓朱的给美言美言,就是在团城子里打更,也是情甘愿意,这样一说,没有个不成。”展爷说:“怎么见得一说就成?”蒋爷说:“他要想谋反,他岂不各处找寻这高一头阔一膀的人,龙老爷这个相貌焉有不成之理。”展爷说:“谁去找那姓史的去呢。”蒋爷说:“不用多少人去,就是我同着张三老爷、赵四老爷就行了。”智爷说:“事不宜迟,我们就办理。”展爷说:“我们在哪里等你们呢?”蒋爷说:“我们都在美珍楼相会。”说毕大家散去。

蒋爷同定张龙、赵虎奔了李家小店,进了路北的店门,至里面。那姓史的正要拿着银子出去购买衣服,一看,忽然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赵虎先就过去,说:“朋友,你认识我们不认识?”史丹回答说:“三位恕我眼拙,未领教贵姓?”赵虎说:“我们是开封府的,这是我们蒋四大人,这位是我三哥姓张,我姓赵,叫赵虎。”史丹一听是开封府的校尉,转眼间就颜色更变,说:“众位老爷们请坐,你们众位必是为我来的,我是被罪之人,我可不是逃军。”赵虎说:“你不用说那些个,你跟着我们到开封府见相爷就得了。”史丹一闻此言,吓了个胆裂魂飞,就给赵虎跪下了,说:“我在那里实出无奈,看看快饿死才上这里,找几个盘缠仍然回去任罪。”蒋爷说:“你且起来,不必撒谎。我先问你一句话,你是愿意死,愿意活?”史丹说:“缕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蒋爷说:“你愿意活,方才姓朱的给你找得那个事情,东方员外是作什么的你知道不知?”史丹说:“我就知道他是个员外,别事一概不知。”蒋爷说:“如今襄阳王造反,他与襄阳王连手,也是一个反叛。”史丹说:“他既是个反叛,我饿死都不跟着他去。”蒋爷说:“你既然说出这样话来,你就是大宋的好子民,我们只要说明白了,你只管前去。”史丹说:“我可不去。”蒋爷说:“我叫你去,你只管前去。不但你去,我有个朋友姓龙,他还有个侄子名叫天彪,与你同去。我把实话告诉你,向着反叛也在你,向着大宋朝廷也在你。”史丹说:“我什么事向着反叛的呢?我要向着反叛的叫我不得善终。”蒋爷说:“好,你同着我们这龙姓的爷儿三个同去,就提你们是亲戚,他们是在镖行里保镖,如今把买卖散了,要在此处卖艺。你们碰见,你说卖艺不行,作为他们爷儿两个苦苦哀告与你,转求这位姓朱的给他们美言美言,就在员外家内打更。行了更好,要是不行,也不干你事。只要此事依我,不但你前罪可免,还算你一件奇功。我见了相爷给你回明,准有你一个小小武职官做,就看你的造化了。”史丹一闻此言,连连点头说:“四老爷,倘若人家不收,那时可别嗔怪于我。”蒋爷道:“我方才说过,事要不成,不与你相干。”遂叫赵虎把龙滔找来。史丹又问:“四老爷,叫我们前去何用?”蒋爷说:“我要不言,你也不知。万岁爷丢失了冠袍带履,现在团城子藏珍楼里面,不知道那藏珍楼里面的消息儿,总得有个内应方能得他里面的实底。再说他摆擂台,里面有许多贼人,他又是王爷的余党,有了内应,捉拿起来岂不省事。实话都告诉与你,就看你心地如何了。”正说之间,就见赵虎带着龙滔进来,蒋爷给他们引见了。史丹问:“我们明日一同前去,说我们是什么亲戚?”龙滔说:“我们作为是两姨兄弟,这是我侄子。”龙天彪说:“叔父,你倒不用说我是你侄子,就说我们是父子爷儿两个,据我想着,比说是你侄子还强哪!”蒋爷说:“很好,这孩子实在聪明。”把主意定好,蒋爷掏出两锭银子给与史丹说:“你们作零用盘费罢。”然后告辞。龙滔、天彪也不跟回公馆去了。

张赵二人跟着蒋爷,到了美珍楼往里就走,从西边扶梯而上,至楼上一看,共是五间楼房,当中三间都是金漆八仙桌椅条凳,南面俱是隔扇,东西两边两间雅座,俱是半截窗,上挂着半截斑竹帘,从外往屋内看,看不真切,由屋内往外看,看的明白。北面是一带栏杆,全都是朱红斜卍字式。蒋爷奔到隔扇那里,往下一看,是人家大酱园的后身,很大的院子尽是酱缸,地上一半地下一半,有两个人在那里晒酱。东雅座有人把蒋爷叫将进去,蒋爷一见是南侠、智化,就把史丹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复又叫过卖另添杯箸,又添了些酒菜。正在吃酒之时,忽然跑上一个人来,周围一看,复又下去,就与白菊花同上来了。众人捉拿淫贼这段节目,且听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独立团

    独立团

    日军猖狂的铁蹄即将踏至,而军事重镇米粮城一夜之间发生巨变——手握十万大军、足智多谋的屠老爷子突然被暗杀,帅印异位。八路军、日军、国民军三股力量相互牵制、怀疑,从而演绎出一场矛盾尖锐、层出不穷的精彩抗战故事。
  • 杜甫歌集
  • 修罗战神
  • 遍地鬼子

    遍地鬼子

    读者朋友,这部作品是我继“红色三部曲”之后,奉献给您的又一部关于诠释英雄主题的作品。如果您喜欢石光荣、高大山、柳秋莎这些红色英雄的话,那么,我相信,偶然性也会同样喜欢这些胸怀激情的平凡英雄,他们平淡地生、平淡地活、也会平淡地死。但当遍地鬼子来了的时候,他们有了血性,有了侠骨柔肠,有了英雄豪气。我喜欢活得有血性的平凡人,因为它们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亲爱的朋友,您呢?
  • 穿越之流氓女子

    穿越之流氓女子

    穿越之流氓女子 妖兵
热门推荐
  • 我当创世神的那些年

    我当创世神的那些年

    (万界流,非创世流,第三人称,非第一人称)我从凡间来,更到凡间去。不拘名利场,却在红尘中。血染刀剑未沾衣,滚尘扑面不留痕。仙佛神圣难敌手,移星易宿谈笑间。英雄美人帝王将相,却难免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怪力乱神魑魅魍魉,也不过蝇营狗苟小肚鸡肠。呜呼!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 我有五个鬼师傅

    我有五个鬼师傅

    因为出生自带bag,天地规则不允许我存在,出生时,被天地规则轰杀,为了活命,爷爷请村里老道给请神护身...不料请来五个女人,从此我人生开挂....走向和规则对抗的道路,战场中厮杀。
  • 新颜值世界

    新颜值世界

    颜值爆表是一种什么体验?莫名秋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帅气冲天是形容词?颜界告诉你,这只是颜界生灵的普遍现象。修炼颜气,提升颜值,青春永驻,人人如仙。这里是仙界?仙界,莫过于此...颜界是一个以颜值为主的世界!
  • 良玉之名满京城

    良玉之名满京城

    明眸皓齿,娴静温润是形容她巾帼须眉,文武双全亦是她千万人群之中,她与他双目对视,四目相对后便是此生厮守。闲时素手轻拈桃花,小酌一杯微醺时赋诗一首,国难当头时,她蜀锦为袍,长缨在手冲锋陷阵,杀伐果决之势不逊于男子半分。却不想夫君早奸人所害,终冤死于牢狱之中,此时又是国家动荡,百姓难安之时,国与家两难平,她一身素衣,领着满门忠烈奔赴战场,只愿天下河清海晏...
  • 无敌真寂寞

    无敌真寂寞

    猥琐发育?不存在的。即使从零开始,他亦无所畏惧。同辈无敌?同境无敌?天下无敌?抱歉,在我面前,谁人敢言无敌?我才是无敌界的祖宗!
  • 揽上迷途金女

    揽上迷途金女

    在欧阳胜雪看来,她不是一个天才,只是个对自己敏感的人。她费劲一切精力以学习、工作、生活来麻痹自己,她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翼翼,可偏偏,有人以强势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那些失去的记忆下到底隐藏了什么?那些她身边一个个出现的人又为了什么?这一次,欧阳胜雪不想再逃避了,她要抽丝剥茧!她要随着这些算计,挖掘出那隐藏在那迷雾后的巨大谜团!且看她如何戴着面具周旋于其中扒掉那华丽的外衣!
  • 初中三年的经过
  • 游走于异世的普通人

    游走于异世的普通人

    上一秒还在感叹 既然人生出来注定就会死,还活着干嘛呢?多累!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小姐,团光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毫无能量波动。”开口的是一名侍女,十三四岁这样。被称为小姐的女子伸手靠近光球感应了一会缓缓说到:“虽然没有能量波动,但的确散发着生命的气息,肯定是活物错不了。不管那么多了,收好带走吧!”只见女子用手对着光球一指,光球瞬间缩小,随后便飞向女子手腕上那个晶莹剔透的手镯。这是田有水恢复意识之后听到的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 神鹊

    神鹊

    因为一次意外,地仙界修士杨峰身陨,元婴逃出至地球夺舍一位正要自杀的青年周扬,从此开始了他在人间的传奇。
  • 茶桃乌龙

    茶桃乌龙

    高中那年乖戾少女许优心里偷偷住进了一个人—腹黑少女姜璇,忍不住的靠近让许优发现她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知从何起,埋藏在心底的青涩暗恋逐渐发芽,慢慢的,也蔓延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