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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亡三角(二)

离开赵营,三千名赵军骑兵疾驰在通往高平的路上。

姜魁手持缰绳,神经绷得紧紧地,不时的望向四周,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姜魁打定主意,如若真的有埋伏,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掉头就跑,自己可不想拿三千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不知上天哪路神佛保佑,姜魁一路上竟未发现半个秦兵的影子。

姜魁正思索间,高平城头已遥遥在望。

距城门四五百步的时候,姜魁举起佩剑示意部队停下。三千骑顿时在姜魁身后向两翼缓缓展开,在高平城下排成一字长蛇阵。

姜魁冷眼瞧去,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静悄悄的,偌大的城头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残阳的余晖洒落在女墙上,反射出幽冷的反光,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姜魁见状不禁神情一凛,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本能的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这是一种长时间在生死边缘游走挣扎,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

姜魁回头森然道,

“全军戒备!”

命令完毕,姜魁转身凝神端详,片刻后打马上前,只身行到城前三百米处,蓦地气运丹田,冲城头大声喝道,

“我乃大赵斥侯军千骑长姜魁!”

。。。。。。

“我乃大赵斥侯军千骑长姜魁!!”

。。。。。。

“我乃大赵斥侯军千骑长姜魁!!!”

突然!姜魁第三声大吼话音刚落,异变突现!城上“轰!”的一声涌上无数士卒,全部黑盔黑甲,持剑举盾,身后无数玄色旌旗迎风高高飘扬。

姜魁脸色大变,是秦兵!

秦卒中一员大将排众而出,赫然乃秦国有名的悍将司马错!

司马错抬手便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下城头,那东西在地上滚了几滚,在姜魁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姜魁定睛瞧去,竟然是高平城守吴显的首级!

司马错仰天狂笑三声,冲姜魁大声说道,

“对面的赵将听着!这高平城已为我大王所有!回去告诉那赵括小儿,他的所有退路皆被我军所断,叫他引颈待戮吧!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竭,墙头上的所有秦兵都大声吼叫起来,“风!!风!!。。。。。。”伴随着大吼声还夹杂着金铁交击声,持剑盾的秦兵用剑拍打着盾身,持戈戟的则把戈戟用力顿向地面,巨大的响音直震得众赵兵耳中轰鸣,隔着老远就感到城头上森森的杀气扑面而来。

姜魁脸色铁青,心中一片冰凉,后脑一麻,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姜魁狠狠地咬了咬牙,立即拨转马头,大声喝道,

“撤!快撤!”

三千骑兵听令立即调整队形,疾速向来路撤去。

哪料刚行数百米,高平城门右侧的一片树林中,突然冲出数千骑兵,铺天盖地,犹如滚滚洪流般一泻而下,汹涌咆哮着向姜魁当头拦去!顿时,整个高平城头都被巨大的马蹄轰鸣声所覆盖,连大地都在万余匹战马的践踏下剧烈的颤抖着!

姜魁狠狠地瞪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秦骑,胸中不禁战意滔天。

只听姜魁猛地大吼一声,“持弩!”三千斥侯兵立即整齐麻利的取弩上箭。

方相距两百步的时候,姜魁大吼道,“直射!”

霎时,一大片密集的箭失就犹如蝗虫般迎着狂奔而来的秦军铁骑狠狠地钻了进去,眨眼间就钉进了秦骑的怒涛之中,当先的数百秦骑兵顿时纷纷中箭栽倒马下,瞬间就被随后的骑兵洪流冲得无影无踪。(骑射由于是在高速运动的情形下射击,受诸多因素的影响,攒射的命中率几乎为零,所以一般多采用直射,只有在面对大规模步兵密集阵型等特殊情况下,骑兵才会使用攒射杀敌,而且弩箭不同于弓箭,弓箭更多的是面杀伤,弩箭则是线杀伤,弩箭的射程虽然不及长弓,可命中精度高,而且近距离直射的威力远远胜过弓箭)

但是只一箭的功夫,双方就已经相距不到百步,姜魁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对面敌人狰狞的面孔。

姜魁毅然扔掉手弩,猛地拔剑出鞘,剑指前方,回首狂吼,

“一往无前!杀!”

“杀!!。。。。。。”

两彪骑军就像两只巨大的利箭在半空中砰然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炸响声,只是迸射出的不是四溅的火星,而是淋漓的鲜血!

自古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两股骑兵的硬撼,显然姜魁的骑兵更加犀利!

虽然秦军的数量有绝对的优势,但骑兵和步兵不同,在骑兵飞速运行的同时,想要保持队形肯定比步兵难,秦军虽有数千骑兵,但和姜魁真正接触的只有先头的三四千人,其余的都还在后头,有的甚至还没完全从树林里冲出来。

而相比之下,赵国甲于天下的骑兵,就立刻显现出了其无与伦比的攻击性和协调性。斥侯军骑术精湛,互相掩护配合,动作娴熟默契,只见三千余人聚成一个整体,犹如一柄锋锐的尖锥,眨眼间就在秦军的队形中狠狠地撕开了一个血口子,一头钻了出去!

姜魁甩掉秦骑的追击后马不停蹄,一口气连奔十余里。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姜魁带着斥侯军刚驰过一处平冈,就看见对面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秦军列着巨大的方阵,人数足有上万!如果说第一道埋伏的数千骑兵好比半路杀出的恶蛟,那么,这一万步兵就犹如一头庞大的拦路猛虎一般,横挡在姜魁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张嘴待噬!

姜魁见状不禁怒目圆睁,双眼几乎滴血!但是姜魁没有丝毫的迟疑,猛地举起血淋淋的长剑再次狂吼道,

“兄弟们!杀过去!杀过去!!”

三千斥候兵一路狂奔而来,不但声势骇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惊人的速度。而此时,姜魁仍自不停的拼命打马狂奔,跨下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四蹄腾空,贴着地面飞了起来!

正当战马的速度加到极限的时候,三千铁骑高声吼叫着,犹如汹涌咆哮的决堤洪水一般,以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轰!!”的一声巨响,一头撞到了秦军方阵最前方的盾墙上!好比气势磅礴的滔滔洪水撞上了厚实的堤坝,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

一面面巨盾在撞击中碎裂、栽倒,同时,巨盾后面秦兵的长矛也瞬间洞穿了赵军战马的胸膛,但还未及拔出就被马上的骑士劈翻在地。巨盾后的秦兵被战马撞飞,被巨盾碾压,还没等爬起来又被奔腾的洪流卷走,尸骨无存。。。。。。

在赵骑凶猛的冲击下,秦军一时伤亡惨重,但前排却没有任何秦兵被吓得退缩,完全是素来悍勇的老秦人的表现,这绝对是秦军之中的精锐。然而突破前排的秦兵之后,后面的秦兵却似乎相当的脆弱,有不少秦兵居然吓得腿都软了。但酣呼鏖战的姜魁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也管不了这些秦兵到底精不精锐,此时的姜魁只知道必须尽快冲过去,一旦陷在阵中必然是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活不了了。

姜魁一边奋力砍杀一边纵声狂呼,“冲!冲过去!不要停!一股气冲过去!!”

三千斥候兵狠狠地抽打着战马,踏着死尸残骸不断的跳跃、撞击、劈砍,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最终,姜魁头一个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秦军的方阵!

看着前方豁然一亮,再无秦兵,姜魁不禁长吁一口气,谁知姜魁回头一看,顿时惊得心胆俱裂,热泪霎时夺眶而出。

只见姜魁三千情同手足的兄弟,只有不足五百还跟在后面,而且人人带伤,有的坐在马上摇摇晃晃、歪歪倒倒,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着,恐怕早已坠落马下。

姜魁僵硬的转过头来,全身有如万箭穿心般悲痛欲绝,热泪一串串的划过脸庞,脸上感觉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姜魁怒睁双目,猛地仰天长啸,似要把胸中无尽的凄惨苦痛全部爆发出来!姜魁身后的赵兵个个也都是一脸的惨痛,内心在战栗,在滴血。

赵军临时修建的营垒中,满脸泪痕的姜魁正跪倒在赵括的面前,满腔悲愤,一字一顿的说,

“高平失守,吴显被杀,末将撤退的途中遭到两路埋伏,斥候军损失惨重!”

赵括良久不语,恍若未闻,过了好半天才蓦的一声长叹,

“看来,我们是被全面包围了。”说完赵括又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赵括才站起身来,对姜魁说道,

“起来吧,事到如今,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千骑长就能够改变的,如本帅所料不差,从一开始,秦军就布好了这个大口袋等着我们钻进去,而现在看来,他们成功了。”

元让上前迈了一步,沉声说道,

“大帅,我军营垒已经初步建立完毕,秦军想要攻破绝非易事,相信凭我们携带的军粮,等到大王援军到来,问题应该不大。”

赵括默默的看着地图,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赵括摇摇头说道,

“如若这一切都是秦军早已布置好的,那么秦军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就是要不惜任何代价,将我们一举消灭在这里!”

众人脸上不禁纷纷色变。

赵括却是脸色照常的说道,

“既然已经明白秦军的作战意图,那我们就不能还在这里等死了,必须想办法突围!诸位请看,现在的情况是,我大军五十万,被秦军包围在以长壁为起点的,长壁—高平—长子—长壁,这一块三角形地带中,三角形的三个顶点长壁、高平、长子均被秦军所控制,但是长子到高平这段三角形的边上,却有一个点离我们最近,而且肯定还没有被秦军控制,那个点就是这里——丹水东岸的长平关!”

赵括一指地图说道,

“这长平关虽然离我们最近,但却和我们隔着一条丹水,而我们来时渡过丹水的那条河道,随着长子的失守就被秦军掐断了,再加上东南的高平关也被秦军所占领,秦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们死死的困在这三角地带中任他们鱼肉!哼,可惜他们忘了,这丹水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既然陆路都被秦军掐断,那我们就走水路!”赵括眼中顿时闪过一道久违的精光。

“大帅的意思是,我们强渡丹水,突破这个三角形的一条边,回师长平关?”苏射立即问道。

“正是!”

“但强渡丹水谈何容易?这里的河床不比我们来时的那段那么高了,这一段丹水水深势急,我们没有船只,士卒又大都不会游泳,如何渡河?”

赵括很是得意地笑了笑说,

“诸位跟本帅来!”说罢,赵括就领着几位满脸疑惑的将领走出了帅帐。

前行数百米,在临近丹水的一处树林外,只见一批赵兵正赤膊干得热火朝天,旁边摆放着数十张已经做好的木筏。

众人一看之下恍然大悟,不禁纷纷向赵括拍起马屁来,就连元让和苏射也难得的说了两句称赞的话,让赵括不禁小得意了一把,心头上一直笼罩的阴霾立刻少了一些。

不几日,木筏已经全部做好,赵括将营帐布置妥当,趁一日夜色正深,开始向丹水东岸撤军。

也许是赵括在军营中布置的充当疑兵的假人太过逼真,还是遍插战旗火把的军营让秦军没有看出破绽,总之赵军这一路上撤退得顺利无比。

当大半赵军已经渡过丹水的时候,西岸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无数秦兵举着火把从长壁上冲了下来。

赵括在东岸望去,穿过咆哮的丹河两岸,就见那密密麻麻的火把仿佛是黑暗中突然冒出的点点萤火一般,又像是天上的繁星全部掉落凡间,把丹西大地上的夜幕点缀得分外璀璨。

赵括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被秦兵发现也没什么了,部队主力已经都过了河,秦军原想把自己一网打尽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赵括一脸的轻松,他甚至想要看看王龁此时的表情如何,但赵括转念一想,就是这个一向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王龁,这次险些让自己吃了大亏,赵括不由得暗自警醒,以后临战,再也不能过于小看对手了。

黑暗的夜空下,赵军数以万计的火把倏然燃起,蜿蜒成一条奔腾的火龙,向着长平城席卷而去。

次日天亮,赵括在丹东整顿全军,发现昨晚有数千名赵兵没能渡过丹水,让自己的计划变的不再完美。赵括不由得暗叹一声,勉强告诉自己,这已经比最坏的结果好很多了。

赵括随即抖擞精神,立即命令全军回师长平关。

经过几个时辰的急行军,全军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长平关外,以为终于到达安全地带的赵军上下,全部长吁了一口气。

然而现实的残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迎接赵军的,竟然是如林般闪着森森寒光的刀枪剑戟,还有那一杆杆冲天直立迎风招展的秦军大旗,这一幅令人惊得魂飞魄散的景象让所有人几乎瞬间忘记了呼吸。

数万秦军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长平关下严阵以待,黑压压的根本一眼望不到头,看得人头皮直发麻,一股滔天的杀气有如实质般压得天地间的空气都沉重了起来,赵军只感觉有一堵铜墙铁壁横亘在面前一样,让他们无法逾越。这才是秦国真正的精锐之师!

赵括见状如遭雷殛,大脑当时一片空白,脸色苍白如纸。

好不容易等赵括回过神来,再抬眼望去,不仅是关下,就连长平关上居然也到处飘扬着秦国的玄色战旗,其中一面高耸入云的大蠧上写着,“武安君白”!赵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后脑一凉,冷汗唰的就出来了。

而在猎猎招展的大蠹下面,一身白裘,肩披白色大氅的魁梧男子正傲然挺立,一双鹰目正冷冰冰的俯视着惊慌失措的赵军。

白起似乎看到了赵括呆若木鸡的表情,嘴角不屑的抽动了一下。

突然,白起凭借着那身经百战超强敏锐的神经猛地感到一丝森寒的杀机,白起不禁立刻神情一凛!

顺着那丝杀气,白起极目眺望。

是他!白起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年轻的赵军将领,正立马站在赵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死死的盯住了自己,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居然有阴冷的杀机在闪烁。

好彪悍的人物!白起心中不禁暗赞。

凭着白起阅人无数的眼睛,白起隐隐有一种感觉,下面的这个男人是天生为战争而存在的,身上有一种极为恐怖的味道!

而城下的姜魁也感觉到城上的白起似乎发现了自己,那双看往这个方向的深沉而明亮的黑眸,远远看起来就像两颗漆黑的星辰般深不见底、神秘莫测。

姜魁不知道白起看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死盯着自己,难道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神了?而姜魁居然在这丝似有似无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丝警惕和审视,还有一点点的欣赏和。。。。。。和忌惮?姜魁不禁有些鄙视自己,那个男人可是秦国第一名将,也是七国中公认的第一名将,百战百胜,杀人无算,这世间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忌惮?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

但却如同最好战的勇士遇到了绝佳对手一般,此时姜魁心中想的最多的却是要打败白起,亲手割下他的头颅!一想到这里,姜魁不禁激动得浑身打颤,左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只恨不得飞上城头,一剑将白起枭首!

这是强者对上强者猛然迸发出的战意和杀意,就像深山中仅有的两头猛虎狭路相逢一样,姜魁不知道自己凛然外泄的杀气已经引起身为天下第一强者的注意和警觉,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和他对决一场,只要能将其亲手斩杀,死亦无憾!

在姜魁想来,白起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小卒子一步步杀到了将军的位置上,只不过白起做的将军更大,战功更多,但姜魁并不服气,虽然姜魁曾把白起作为自己的偶像,但直到今天,姜魁亲眼见到了白起,姜魁忽然发现,他也是一个人,不是神,自己可以打败他!只要有机会,姜魁自信不会比白起差。

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姜魁心中如是说。

不谈白起和姜魁大眼瞪小眼眉来眼去情意绵绵,身为赵军最高统帅的赵括,此时正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看向长平关上,心中极度震骇,身体里仿佛有一片冰冷的黑暗迅速吞噬了全身,赵括仿佛坠进了万丈深渊一般,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正疯狂的噬咬着赵括的灵魂和肉体,让赵括从头到脚,包括指尖都禁不住颤抖个不停。

赵括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军是怎么匪夷所思的拿下长平的,难道秦军会飞么?就算会飞,秦国又哪来这么多的兵力,连大本营韩王山附近的长平关也拿了去?那韩王山是不是也不在赵军的控制中了呢?而这“武安君白”不就是秦国第一名将白起么?!赵括几乎失去了理智,顿时傻了。

赵军上下惊疑不定,士气巨跌。

“大帅,怎么办?!”元让、苏射急忙上前问道。

赵括神色惨然,充满苦涩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叹,久久茫然无语。

好半天,赵括才断断续续的说,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场战争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就是一个圈套!白起。。。。。。原来是你!”说罢,赵括喉咙底下忽然发起一阵怪响,旋即脸色变得赤红,一口鲜血瞬间从赵括嘴中“噗!”的喷了出来,然后赵括神情萎顿,一头栽倒在地。

“大帅!大帅!!。。。。。。”

好一阵折腾之后,赵括才悠悠的醒来,看着身边众人一张张惊慌失色的脸庞,赵括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

“命令全军。。。。。。后撤十里。。。。。。抢建营垒。。。。。。等待援军!”

赵括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秦军把赵军团团包围,为了防止包围圈内的赵军突围,秦军每日进攻数次,秦左庶长王龁组织秦军轮流齐射,轮流冲杀,并出动轻骑兵反复骚扰赵军,让英勇的赵国战士得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弄得赵军烦不胜烦,吃不好也睡不好,士气大降。

赵括为了防止己方大军被秦国骑兵分割包围,命令赵军在最初的营垒后面再次修建第二道营垒,以堡垒对堡垒来抗衡秦军,虽然秦军始终没有攻破赵军的营垒,但是最要命的问题来了,赵军已无粮。

赵括面色苍白,一脸憔悴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看着铺在地上,用石块压住四角,已经皱皱巴巴的地图。此时的赵括,一身白杉早已变得污秽不堪,双眼布满血丝,一脸凌乱的头发和胡子,再配上苍白的脸色,让原本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变得面目全非,如今更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乞丐。

已经一个月了,没有援兵,没有任何援兵。

赵括伸出手指缓慢的在地图上划过,轨迹是一个三角,以韩王山为中心的高平一长平一故关一高平的周约五六十千米范围的三角形地带,这才是秦军设下的真正的死亡三角!

白起先是让十万新招募的未经训练的士卒大败,作为一个香喷喷的诱饵,从而诱敌深入,再于长壁这一秦军的纵深阵地设防,顽强阻击赵军前进的步伐,同时分遣了两支奇兵,迂回包抄已经空虚了的赵军后路。

一支向东北,溯秦川水河道直插仙公山,然后折东南到达赵军百里石长城防线背后,以断赵军粮道和援兵。

另一支向东南,强行突破已经放松了戒备的高平、金门镇两个战略要点,留下混着战力不强的新兵的一部秦军虚张声势,使赵军不敢回击高平,精锐则向东北直插小东仓河一线,然后直扑故关,与包抄百里石长城后路的部队会师,一举拿下长平关,使此线以北的赵军完全失去了大粮山的军粮和辎重补给。

赵军能从长壁顺利撤回丹东也全是白起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赵军夹在丹水和长平关之间再也无路可走,压缩赵军的机动空间,并让赵军知道后路全断,沉重打击赵军的士气,最后将赵军彻底包围!

“明白了,哈哈哈哈,全明白了,白起,你不愧是白起。。。。。。”,赵括神经质似的低头笑着,突然,赵括又勃然色变,面部扭曲的嗔目怒骂起来,“白起又怎么样!?我不怕你!我要在长平和你决一死战!我要和你决一死战!杀!给我杀!!”赵括声嘶力竭的狂吼大叫着,发疯似的挥舞着双臂,面目狰狞,额上和颈部的青筋根根暴起,看起来骇人可怖。

旁边的卫兵看着主帅这样早已经习惯了,只能无奈的暗叹口气。

自从被困在丹水东岸和长平关之间,不几日后赵括就开始这样了,有时更是势若癫狂,狂笑不止又大哭不止,还竭斯底里的疯喊疯叫,任卫兵如何折腾也劝不住赵括,奈何赵括最信任的元让和苏射一直在最前沿指挥战斗,无法抽空来劝劝赵括。

秦军这一个月来,并未大规模进攻,只是牢牢的围住四周,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数支骑兵同时冲进赵军营地来回砍杀,见到零散的赵兵就呼啸而上,待赵军骑兵愤怒的围上来又掉头跑掉,每天反复如此,就算晚上也一样。元让和苏射都知道这是秦军的疲兵之计,但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来对付。元让叫苦不迭,苏射气的破口大骂。

而且秦军逐渐找到了对付赵军骑兵的方法,即步步为营,以壕沟、弩兵封锁的战术压缩赵军的活动空间,以限制赵军骑兵的机动力,赵军已经说彻底的丧失了战场上唯一的一点优势。

赵军的士气日益低下,而援兵却又久等不至,身为主帅的赵括,精神状态似乎又极度不稳定,元让和苏射以及所有人心中不禁阵阵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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