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你与我修书数封,乘本王此番回淮南省亲之机约吴王、齐王、晋王、楚王、赵王前来相聚会盟。”刘安对侍立一旁的朱标道。
“什么……会盟?”闻言的朱标似乎有些震惊,“王爷,这……这不怕皇上知道吗?众王爷前来那可是声势不少。”
“笨蛋,难道我们直接打会盟之议的旗号?当然要找的别的借口了,比如会猎,同游之类了,至于联盟之议就要秘密进行了,不是吗?”少有批斥朱标的刘安此刻却也板起了脸。
“是,是,王爷说是是,在下却是愚昧呆滞之极。”朱标受教道。“这也难怪你意外,其实平日本王也不会冒然行此举,不过这一年来我朝庭连年征战,不断对外用兵,刘彻早忘我们这档事,他把心思全放到抗奴大业上去了,特别是如今又在酝酿对右贤王大本营的铲除会战之事宜,紧锣密鼓之际正是我们密盟的好时机,这叫无暇南顾。”
淮南王刘安在训导之余不忘也说说自己的分析判断。“对,对,王爷高明,透彻剖析及对策实令在下汗颜。”朱标更是一副佩服崇敬状。“好了,下去吧,时间就说本月下旬,请他们陆续前来淮南国,本王必将厚待相迎。”“是,王爷。”
待朱标走后,太子刘迁不由疑惑道:“父王,您一次请五王,他们会不会同时齐来呢?”“放心,他们会来的,其实他们心中也早对刘彻不满,只是表面上顺从,不敢扯大旗作反而已,另外,只要有更大的利益给他们谁不喜欢?排除此点,我以六王之尊相请及同游之乐相邀,谅他们的也不会不给面子的。”刘安捋须言道。
“是,是,父王所言极是,不过……为何不请燕王呢?他可是五王当中最为善战且兵力最多之人,于我们起事可大有助益。”“燕王,哼,难道你还未发现此人顽劣之极吗?这么多年来本王人倾心相交,但他就是不冷不热,如今更是对卫青热络不少,要是邀他参与不坏事才怪。”刘安怒意顿生。
“孩儿愚昧,父王思虑周全,孩儿倒未细察。”刘迁一低头。“你呀,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多用点心思吧,否则日后即使我们夺得了天下,百年后由掌控,你坐不坐得稳还是问题。”“是,孩儿定当克己努力,以图上进。”
“那就好,唉,这也是没法的事,外盟受挫,龙王战死,只有紧联内盟了。但愿他们都能依本王之议共事……”刘安悠悠一叹,背仰起头。
十日后,回到封国淮南的刘安扫帚相待,把上下整治一新,以迎接五王的到来,这等事情要在春秋战国时就叫诸候会盟了,当然盟主是刘安以己相封。
过了六天,五王果然受邀相继前来,相聚一堂,其乐融融。
“难得呀,我六兄弟已是多年未于朝庭外相聚,此番可要开心一游。”齐王率先道。“不错,淮王大哥的倡议可说中小弟心里了,会猎、出游可是极好玩之事,岂能错过。”“就是,这次我们可要住多几天喔。”“哈哈!”“哈哈!”……五王你言我语,开心之极。
“好说、好说,各位弟兄尽请放心我这做大哥的定好好招待各位,以尽地主之谊,否则你们回来去暗里骂我呀!哈哈!”刘安也长声一笑。
这日垂钓之后众王坐下围火欢聚,晋王一手叉鱼放置火上笑道:“这烤鱼可是别有滋味呀,尤其亲自动手,口感定是不同。”“不错,口感定是不同,只怕把鱼儿给烤焦了,哈哈!”赵王搭趣道。“你……啊……真的糊了,你……宋赵,你赔我。”“哈哈”……“哈哈”……
第二日是会猎,在一阵追逐狞猎之后,各王都收获不少,纷纷前至约好的地点相见,以一比猎物多寡。“呀,齐王,你怎么只打到几头野猪呀?”“唔,你又怎么了,晋王?多是多,可尽是兔子。”“吴王厉害,豹子都有一只,不是瞎撞到的吧?”“当然不是,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哈哈,众位兄弟玩的可是尽兴?”淮南王两手空空,但身后相随之人牵出一匹白马。“怎么了?大哥,你叫我们打猎,为何你却毫无所获?”众王见此不由讶异。
“是吗?毫无所获!哈哈,能与众兄弟于此相聚同乐便是最大的收获了,不是吗?”刘安反手将递过来的马绳抓住,望住众王道:“来来,坐下歇息吧,打了一个上午的猎都累了吧?”同时朝那牵马之下人打了个眼色,那人转身取了一包,搜索起来。
“是啊,是有点累,年纪大了想当年……”楚王伸了伸腰身,见与淮王同来之取出一个金盒及数只碗一把刀不由惊止住道:“王爷,你……你这是干什吗?难道将猎物就此宰杀吗?”“是啊,大哥,你这不是太急了吧,我们又没带火折子,不烤熟难道茹血而食?”
“哈哈,我有这么饿吗?你们看,这匹是什么马?”淮南王刘安一笑后将白马牵于众人中间,“这是什么马?”“当然是白马了?”众王一愕。相顾茫然。
“不错,这是一匹白马,也是一匹好马,不过众位兄弟还记得当年高祖弑白马立盟誓的事情吗?”刘安问道。“白马之盟?”众王一顿。“不错,正是,如今众家兄弟明白本王此番邀你们前来此地的意思了吧?”
“难道……大哥的意思是叫我等杀白马立盟誓?但是如今又没那方作乱,有这个必要吗?”“是呀,即使要立,也是皇上的意思才是,如今我们诸王私下不是有点……”众王一时不解。
“唉呀,你们怎么平时心里打小算盘到了此际却装糊涂?”淮南王佯装忿怒。一指天上那太阳道:“你们自己看看,头上的那个太阳洒下来的光辉温暖吗?”“这……这,今天倒似乎十分炎热。”
“就是了,如今的皇上就像天上的烈日,施政刚暴,猛烈有余温情不足,尤其好大喜功,一味劳民伤财,早把老祖宗的东西丢了了,黄老之术,怀民之策在他眼里狗屎不如……”刘安越说越气愤。
“那……那也是皇上的事,与我等……诸王不由惑然。哼,与你等无关?你们难道不知道刘彻那小子是个目无尊长的狂徒。只要战争持续下去,下一步收拾的就是我们这些同姓王了,如今我们手里有钱物,有军队,有支配权,为什么不好好规划准备一下呢?难道真的要到了要掐住我们脖子的时候才醒悟过来,才进行反抗吗?”刘安拍的一声,将马鞭抽打在白马背上,马儿吃痛一笑昂首悲嘶。
“啊,皇上要收拾我们!取消封国!大哥,你……你怎么知道的?”“真的吗?为什么?”“或许如此下去情况真的不妙。”诸王一时急乱起来,纷纷询问。
“我也只是猜想,但凭他一向作为及战争的需要他迟早要走这一步,与其到时措手不及,坐以待毙还不如乘现在末雨绸廖作些防备好,你们说是吗?”刘安冷然地扫了他们一眼。
“唉,我们平日对朝庭的增收及不断要求进贡虽表示不满,可没大哥想得那么长远,那么透彻、深入,如今想来也确有道理。”吴王沉思后点头。“我们倒是想到了一点……”齐王赵王道。
“不错,大哥老谋深算,体察入微,倒真是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那好大哥,你说说说该如何防备皇上对付我们吧,我等如何才能增强实力,联手对抗。”“不错,要是真到那一步,那我们就……”“对、对,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眼见众王逐渐按自己的设计思维,淮南王不由暗自得意,一拂袖道:“办法不是没有,你们可愿意听本王一说?”“愿意,当然愿意。”“说吧,大哥。”“我们一切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