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太守,我们就快抵不住了,怎么办?”刘芜,陈仲二将战甲凌乱,拿着刀剑跨到恭太守旁边道。眼见敌人如蚂蚱般狂涌上城头,恭太守亦知大势已去,代郡是守不住了。
不由尚存一丝希冀道:“长安援军来了没有?”举目四顾。“还没来,大人!”嚓嚓两声帮太守挡开射来的几支流矢。
“那………那就没办法了。此城若陷,你等务全力保护平民安危,以减少敌人杀戮为是!还有,我若战死,告知卫将军为我报仇……”
“大人,你……”两将欲拦,但恭太守已一把用力推开两人,奔向城头与攻上来的匈奴兵狠狠杀去。
“大人,不要……”两将忙上前助阵,然此时匈奴已全线攻上城楼,一时满眼尽是匈奴兵,看到代郡的三个主将在此更是上千人同时涌杀过来。
“你们快走,记得我说的话。”太守边战边催他们走。“不,大人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决不分开。”“不错,来呀,天杀的匈奴,老子跟你们拼了。”杀红了眼的陈仲也狂喊道。
不过再过片刻就算他们想走也不可能了。只见成群的匈奴兵在将官的指令下将三人紧围在圈子里,一阵疯狂的斩砍后,三人浑身是血,瞪目倒下。
“王爷,代郡已拿下,接着我们怎么做?”手下兵士对领头的突蚱王道。“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突蚱王环顾左右的四将一眼,然后五人齐声大笑,高举双手后再同时作了一个手势,向下一切怪叫道:“屠城!”
血腥无比的屠城扫荡开始了,不管男女老少,也不论鸡狗牛羊,见到就杀,逮到就砍,整座代郡刹那成了人间地狱,阴曹地府。悲声振地,惨叫连天!
“王爷,郡民已砍杀过半,如今已是深夜,还要不要继续?”“嗯,就停会吧,明日再继续,一定把他们全杀完,一个不留。”突蚱王露出了魔鬼般的神情。
“不好!王爷,汉人援军已到,已将城楼包围,人数似乎比我们还多。”此时也是天灰亮,一如匈奴刚来的时候。“还有,旗号打的是卫字。”“什么?卫青来了?”
左右各将听了也一震,毕竟如今卫青的名号太响亮了,整个匈奴,有谁试敢逆其锋芒?又有谁听到他名字不脚软不心惊?
一路急赶,废寝忘食的奔驰令汉军以惊人的速度赶到代郡。然而,代郡终已是沦陷,不过敌人也走不了,就让他们血债血还吧!
距代郡数里外时,卫青令大军停下,以观情形,然见城下的景象与楼头插换的匈奴旗也知代郡失守。卫青不由低叹一声,“大人,我卫青还是来迟了。先做饭吧,吃饱再打!”“诺!”
不过片刻,天已大亮,汉奴双方也对阵城前,一眼望去,汉军军容严整,近十万大军形成数个方阵,直排天际,兵器锃亮,更让人惊心的是他们的动作与脸表情,俱龙威虎猛,杀气腾腾,似乎只要卫青一声令下便于可瞬间把他们统统灭了。
无疑这是一支劲敌,超级劲旅,汉军的骄傲,卫青的无敌部队!匈奴人边看边冒冷气,如此强敌别说攻城前八万大军未必是其对手,如今只剩六万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办?王爷,他们准备攻城了。硬拼可能不是他们对手,何况我们已作战数日……”身边的将领又言道。“知道了,当然不会那么傻,过来,突蚱王招手叫过一将。
“是……是王爷妙计。”那将奸笑退下。半响,城头的旗杆上慢慢的拉吊上了一个人,不过是死了的,那是谁呢?
“将军,您看,那是什么?”郭成用手一指城楼对卫青道。“啊!”卫青不看则已,一看不由拳头紧握,虎目几欲喷出火来。痛骂道:“卑鄙!竟连死人也不放过……大人!”
原来匈奴已知不敌,竟想出此肮脏手断把恭太守的尸身挂上去以逼汉军撤退。“啊,什么,那是恭太守?”身旁的柳蕊闻言也举目极望,一瞧之下,悲叫一声,珠泪盈眶。
“看清楚了吗?你们,快快退兵,滚回长安去,否则我们把恭太守碎万段。”匈奴上下齐声哈哈怪笑。“将军,我们……”不等苏建再言。卫青已单骑冲出阵外,用刀一指霸喊道:“你敢?”
“怎么,神勇无敌的卫将军也没办法了?……怎么不敢,你要不退,我就……”突蚱王拿着弯刀上前对着太守尸身猛劈了一刀。
‘你……好,受死吧!”卫青也不再言,回手将神弓取了,对着突蚱王虎瞄将起来。“王爷!”将卫纷纷齐来相护。突蚱王也一惊,往后倒退。
然而,迟了,太迟了,天下间或许谁也挡不了卫青的箭,何况是愤恨无比,集毕身之力的这一猛箭。
只闻呜的一声爆响,一支铁箭势不可挡如惊雷闪电般往突蚱王狠插而去。“嘶”的一声裂响将突蚱王穿胸而过,同时将其飞带起直钉挂在墙壁上。箭尾余势不消,仍兀自颤动不停……
“啊!”“啊!‘匈奴将士被此景震得张目结舌,半响魂魄归不了窍。“好!”“好!”“将军威武!”底下汉军则发也震天喝彩声齐举武器。为卫青的一箭之威振奋不已。
“攻城!”卫青发出一箭后也再不说什么,直接挥手令大军进军,“诺!”左右将士率先冲出阵营领起前锋部队纷涌而出,瞬间冲到城下,搭梯英勇向城上攻去。“给我打,放箭!”匈奴将领也忙下令还击。
虽然王爷死了,但暂时军中尚还未乱,这也是军臣此次同派五将的好处。然而,他们料不到的是来反攻的汉军是如此的庞大与强盛,别说打胜,即使连守住也是艰难之极。
“杀啊!冲啊!”汉军一层层的压上,根本不惧匈奴的刀箭,虽只初次交锋但首先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匈奴奋力还击,死命守卫,凭据城楼之固险勉强抵住汉军的第一波攻城战,但清点死伤人员竟达万余,不由暗暗惊心。
此时已至中午,苏建问卫青道:“将军,还要继续吗?还是吃了饭再打?”“吃了饭再打,叫他们停吧!“巡视抬回伤亡将士也达数千之众,不由也叹匈奴困兽之斗,余勇尚在。
吃过午饭,两军立即重新交战,战况之惨死比之上午有过而无不及。匈奴拼死作战,但见汉军仍一层层如密蝗般攻来心底实是心惊胆战,只是垂死挣扎,不肯认输而已,但他们也明白,如此下去,不用数个时辰,城池必破,此郡必重还敌手。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打输了怎么办,自己也会遭到像自己的对对方般的血腥屠杀。如此念头使得凶恶残忍之极的匈奴也不由头皮发麻,浑身发酥。于是,他们趁汉军退下准备重新组织最后攻击时想出了一条“妙计”,借以一阻汉军锐利攻势。
“将军,我军虽再伤亡近万,但料敌军更是伤亡惨重,已到了强弩之末了。”郭成对卫青道。“不错,把伤亡人员移后照料。我们不能让敌人喘一口气,准备进行最后进攻,夺回代郡!”“诺!”
除了伤亡人数,汉军仍足六万多,而匈奴则不过三万了,接下去可想而知,不用打也知谁赢。当然,匈奴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即使用诡计。
六万多汉军一齐向前逼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以压倒性气势,狂风扫落叶地向匈奴铺去。似乎只要攻上城去,不打再打,压也把他们压坏,踩也把他们踩死。匈奴只有等着欠揍受受死的份。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代郡城头上竟又闪出了两个匈奴将领的身影,分立左右,一手举刀,一手前伸,像分抓着什么挣扎的事物。匈奴人又在弄什么玄虚?这样可以阻挡数万汉军尖锐吗?
此时天色已暮,竟已傍晚。“将军,你看,他们手上了两个小孩!”郭成眼尖,“啊”其余汉军也渐看清了,惊愕不已,但更多的是愤怒。
“不错,是,呀……是代儿与郡儿,太守的……他们这样也想得出,太卑鄙了。”柳蕊娇斥道,几乎气晕。
“代儿?郡儿?”卫青闻言凝神注视,细瞧下不由脑中再腾的起一把火,心中怒极,摆刀戟指暴喊道:“把立即他们放下,他们还是孩子,知道吗?”
“哈哈,正因为他俩是孩子,且是那太守的孩子我们才这样啊,废话少说,听清楚了,快快退兵,否则……你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了!”言毕一阵怪笑,刺耳之极。
“啊,好不容易才即将破城,能不能因两个小孩就放弃了呢?不过,卫将军与恭太守的交情所有将士也是知道的,这也是此番卫青主动来征的原因。”“但是,要是退兵,不知匈奴人会对城内的百姓会怎样?他们会屠城吗?”
数万将士都在观望,也在等待他们的主帅作出最后的决定。当然不管怎样的决定他们都会遵从,毕竟,他了解卫青的痛苦。
不错,卫青此时是痛苦的,而且是异常的痛苦,因为这个决定太难选择了?即想救太守的遗孤也想保城内的弱民,但两者只能选其一。卫青皱眉头苦思,而敌人却发出了最后通牒,已把刀架到了两小孩的脖子上。
“卫叔叔,柳阿姨,救救我们?”两小孩也已望见了卫青和柳蕊,发出摧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闻之心酸。
“代儿,郡儿……”柳蕊珠泪滴下,牵马就欲冲上去。“别动!”卫青伸手按住她。“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不用说了,我会有办法的,你上去反而坏事,等于送命。”
“快啊,快,快,我们不会再等了,再数三下不撤退就宰了他们,哼!”城上的匈奴将领叫嚣道。“怎么办,我们?将军!”苏建与郭成也忧心如焚,但偏手足无措。
“你们过来。”卫青似作了个重大决定。“诺!”两将齐凑近卫青身前。卫青低语附言一番,两将一惊之后皆点头退开两边。
卫青交代好后不再言语,只是把方才那神弓重新取了,同时放上两支箭,高举过胸,箭头分别指向两个小孩。
“啊,你……你疯了?卫青!”匈奴将领大惊,不想卫青竟不顾两小孩的性命,以此铁心攻城。“卫哥哥,你,你………”柳蕊见之也大吃一惊,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