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妃认为本宫是什么样的男人?哈,本宫这样的男人,配你这样的贱女人不是正好?”
“太子殿下,最好谨言慎行。”
百里祈云目光中带着恨意,有些屈辱的看着关亓野,那样的讽刺,那样的言语,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关亓野凑近百里祈云,目光中带着鄙夷看着她。
“在本宫看来,需要谨言慎行的是太子妃才对,刚刚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那样的表情,真是让我……觉得很恶心呢!”
“你!”
“你竟然那样对我说话,是不是因为回到了漠北国,所以胆子大了不少,呵……你该不会以为,漠北国还会管你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吧。”
百里祈云抓起一杯酒对着关亓野就泼了过去,酒水顺着关亓野的脸上流淌而下,一边的侧妃娘娘惊慌的大吼道。
“太子妃姐姐,你是疯了不成,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殿下?!”
关亓野愤怒的看着百里祈云,挥手就要对着她打过去,而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张玄却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百里祈云的身边,伸手便抓住了关亓野要挥下的手。
慕瑾看着张玄利落的身手,心中喝彩却不表露分毫。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殿内人的目光统统聚焦在他们的身上,张将军的面色微变,张夫人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在这样的场合上,自己的儿子出手去阻拦一国太子,这样的罪责,恐怕是整个张家都赔不起。
关亓野看着张玄眼中的恨意,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嘲讽。轻松的抽出被张玄抓住的手腕,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哈哈,这就受不了了吗?要知道,在澜沧国本宫可是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呢!”
“够了!关亓野,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百里祈云挡在在张玄的面前,直面关亓野。
“哎呦,太子妃为了保护自己的情郎,终于敢公然的对本宫发出反抗的声音了呢!从前不是任本宫摆布,无论本宫做什么事情你都无动于衷的吗?”
张玄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色也有些发青,额上的青筋好似虽是都能蹦出来,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心疼了?哈哈……既然心疼,当时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花轿呢?”
“够了!”
第一个受不了发出反对声音的不是慕瑾,也不是一向冲动的何飞羽,更不是正义感泛滥的云霓,而是一直一来温婉柔弱,恪守礼仪的百里祁星。
慕瑾挑了挑眉,对着要出声制止这件事情的百里祈寒摇了摇头。
“澜沧国太子这样说话,未免太不把我漠北的公主放在眼里了。朝宴之上,群臣之面,贵客之旁,做出如此辱我国门之事。真是太狂妄了!”
百里祁星穿着并不雍容,长相也并不是特别美艳,浑身上下能够体现出她是一国公主的,唯有胸前的戈壁玉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可就是这样的她,在说这样的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
有很漠北国的众臣甚至再次之前,都只是知道漠北有个深入简出的五公主,而今天,才真真正正的记得了她的存在。
有些人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如何位高权重的人,而是因为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有没有影响到当时的人,甚至是以后的人。
而百里祁星的这句话有没有影响到后世暂不必表,使得当时在场的漠北人群情激奋已经是一个必然。
最先有反应的是以何将军为首的武将,然后面上无光的是以卓大人为首的文臣。百里泉和百里祁寒等一众皇室人员倒是一副很大气的样子,不过单单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对关亓野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慕瑾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原来她这位五姐姐还有这样‘英勇’的一面啊!是啊!为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人,每一个人的潜力都是无穷大的。
“锦绣公主当真是好手段啊!乐见其成的时候,‘正好’有人出头打阵。”
万俟离落嘲讽的看着慕瑾,语气中的鄙夷不言而喻。百里慕瑾明明知道关亓野带着百里祈云来,就是为了折漠北国的面子,而且她深知,关亓野为什么这样做,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澹台临天走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一个有了婚事的女人,一个即将要嫁作他人妇的女子,究竟应该守什么规矩,以免将来遭什么罪。
她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却是步步为营,事到如今,是想要反将澹台临天一军吗?
慕瑾看着万俟离落了然的目光,深知这个计划她也是知情者,或者说她是……参与者。
不动声色的举起手中的酒杯,看都不看万俟离落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万俟离落怒火中烧,手上刚有动作,就被万俟无痕扼杀在了摇篮中。事到如此,慕瑾才不紧不慢的,用着只有他们这一桌之上的三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道。
“离落宫主,你在无痕的面前做出要伤害我的行为,简直是一种最不理智行为,因为无论你对,还是你错……”慕瑾伸手指了指万俟无痕,“这个男人,都不会让你伤我分毫。”
说完,顺着指着万俟无痕的动作与方向,‘啪’的把手摔到万俟无痕的手上。紧接着就是在万俟离落的面前十指紧握,没有什么所谓的得意的神情,也不是什么炫耀,慕瑾甚至是不愿意给万俟离落一个眼神。
因为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件她可以坦然面对的事情,她不怕,是的,她从不怕什么舆论,什么争议,什么黎民百姓的眼光。从来也不屑于那些她不在乎的人,说她如何如何。
世界那么大,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只要做自己愿意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澹台临天这种在她看来‘多此一举’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这件事情本身的重点。与慕瑾来说,她还要谢谢他,圆了百里祈云的心愿,能够让百里祈星不再心怀愧疚。她刚刚好有这样的能力,也刚刚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
万俟离落平静的喝着酒,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是啊,能够做到一宫之主的位子,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们这辈子都绝对不能在一起的事实,不是吗?也许慕瑾有一句话说的对,那就是,在万俟无痕的面前,伤害慕瑾是一种最愚蠢的行为。所以,她何必在这里降低身份歇斯底里呢?得意吧,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百里祈寒注意的重点从来都不是他所不关心的人,即使是百里祁星的那番话,也仅仅让他同仇敌忾一下而已,转瞬间注意力又回到了慕瑾和万俟无痕那一桌上面。娑婆族的能力太过危险,他实在是想象不到,那个危险的女人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对于慕瑾,无论她有多么强大,他总是放心不下的。
饮尽了杯中的酒,却对上了陆贵妃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陆贵妃轻声叹息,她对她的儿子从来都没有上心过,想要关心他的时候,却早已经错过了他需要关心的年纪。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被人力所左右。不过好在,祈寒做过的荒唐事虽多,但他依旧能够守住他的本心。
“哈哈哈……漠北国这是要仗势欺人吗?本宫的太子妃,你们国家的三公主,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竟然还要本宫承担过错吗?”
“还望太子殿下谨言慎行!”慕瑾放开万俟无痕的手,站起身来,终于发出了上首的声音,万俟无痕因为手心的空空落落皱了皱眉,扫向关亓野的目光中带着冷芒。
“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要有凭证的,不然你这一面之词,足够承担诋毁我漠北公主的罪责!”
“凭证?!”关亓野满面嘲讽的反问,“试问整个漠北国有谁不知道本宫这位太子妃,和这位……区区人臣的风流韵事。在于本宫成婚之前,这位公主大人的高调可与现在的锦绣公主,有过之而不及呢!”
这句话就说的大胆了,明摆着脸娑婆少主都捎带上了,慕瑾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这澹台临天究竟给这位澜沧国的太子许了什么好处?值得他直接对上了娑婆神族的少主大人。他这样不知死活的和娑婆少主作对,不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益,就是因为死期将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小子……是个傻子!
满座宾客瞠目结舌,也不明白这个澜沧国的太子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着。就在打家都以为万俟无痕会发火的时候,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平静,平静的就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慕瑾不得不为关亓野鞠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