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只需要十个人,人太多了反而会影响到行动。他没有心腹,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必须要从百十号人中选出十个人来。
面对着朔马帮最后的力量,整个洛阳城的人力,张阳缓缓的道:“你们谁告诉我为什么要加入朔马帮?”
众人有肥有胖,有高有矮,有人高昂着头,有人微微稽首。张阳的话没有人回应,但是他们都纷纷议论着。片刻之后,有人回答是为了扬名立万,有人说是为了钱财,有人说是敬仰夏天朔的为人。众人纷纷说完后,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道:“为了吃饭。”
他的话刚刚说完,其他人哈哈大笑,讥讽嘲弄之声不绝于耳,张阳却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走到那人面前,只见他面黄肌瘦,整个人如一根干枯的木柴。
张阳看着他道:“你说出了最本质的一件事情,无论他们来时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不管是为了功名还是为了钱财,但是没有饭吃就不会有人来。”
吃饭,是每一个人活着最基本的欲望,无论你给自己一个多么伟大的理由,多么高尚的目标,但是你若不活着就没有任何的希望,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活着,底下而又高尚的目标。
张阳继续道:“活着不可耻,更不可笑,努力的活着更不是被嘲弄的与讥讽的对象,你们难道不想活着?难道都想去死?我此去不是带着你们去送死的,我虽然不能保证你们能立多大的功劳,但是,我保证你们一定活着,活着去活着回来。我需要十个人,有谁愿意?绝对不会勉强,必须要自愿。”
“谁?有谁愿意与我一起?”张阳大声的问。
“我愿意。”说话的是刚才被嘲笑之人。
张阳问:“你叫什么名字?”
“二蛋。”
二蛋的话刚刚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张阳制止众人道:“笑什么?这有何可笑的?难道你们没有名字?难道你们名字很好听就嘲笑那些名字平淡的人?难道他们就该被嘲笑该被讥讽吗?”
张阳的话现在没有人敢不听,没有人敢违背,众人安静了下来,张阳把二蛋从人群中拉出来,让二蛋面对众人站着,然后又对众人道:“他,你们嘲弄的对象,现在都有勇气站出来,而你们呢?你们看看自己还不如一个被自己嘲弄的人,你们是不是该感到耻辱?若是有人觉得自己还有一颗羞辱之心的话那么就站出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勇气,让我看看那么有什么地方比他强?”
人群中慢慢的走出了几个人,有的壮硕,有的面黄肌瘦,有胖的,有瘦的,有高的有矮的。
张阳高兴的看着站出来的人们道:“很好,你们站出来,最起码证明你们并不的耻辱的人,最起码证明你们是有勇气的人,那么你们是否准备好了和我一起前去?”
众人大声吼道:“是,我们愿意一同前往。”
“说出你们的名字。”
王二娃,李三狗,秃子,狗蛋,东三牛,肖二郎,三青,图雄,胡青山,三娃子,雪立,屠夫,轿子,石头。十四个人,张阳只要十个,站出来的却是十四个人,再加上二蛋就是十五个人,张阳决定十五个人全都要,因为他不想让站出来的人失望。
十五个人,张阳给了他们十五把刀,刀是最容易修炼的武器,他知道眼前的着些人都没有系统的修炼过任何的武功,更没有名师指导过,他们唯一不缺的就是勇气,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刀是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学会的武器,也是他们最短时间内能学会的杀人技巧。
十五个人,他们曾经是乞丐,是轿夫,是流民。他们从来没有吃饱过,从来没有穿暖过。现在,他们坐在一桌桌美酒面前,个个面露喜色,口水直流,但是他们都没有动,因为张阳还没有发话。
张阳是最后一个来的,把他们召集到这里之后,张阳就去吩咐其他人准备酒菜,他要和这十五个人大吃一顿之后就出发。他走到桌前,早有人让出了座位,他却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对众人道:“各位都认识我了,可是我去还不认识诸位,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一边吃喝着,张阳了解到很多的信息:
王二娃,农民,一场水灾夺走了他亲人的命运,也夺走了他全部的财产,从此他开始了乞丐的生涯,受尽了人们的冷眼冷语,也看尽世间冷暖,直到加入了朔马帮。
李三狗是遭遇和王二娃的相差不大,王二娃是天灾,可他却是人祸,因为一场叛乱而丧失了所有,包括土地家人。
秃子是流氓,原本是个小混混,本来一生就这样在街道上混完了,可是因为自己多嘴而得罪了一个宦官人家的小姐而遭到了毒打,若不是他的命大的话早就死了,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后猛然醒悟,一辈子不能如此浑浑噩噩的度过,所以就加入了朔马帮。
狗蛋的爹原来是小贩,因为路遇盗匪而损失了所有的家资,直到现在他都还欠着巨债,走投五路的情况下他加入了朔马帮,希望借此能赚到更多的钱财。
东三牛,肖二郎两人是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伙伴,两人在街道上一起打架,一起偷女人,一起赌钱,一起偷看邻家的小姑娘。可是,两人的命运在一次地震中改变了,从此之后两人沦落为乞丐,在大街小巷开始乞讨。
三青是骗子出生,图雄的个壮汉,胡青山和雪立读过书,三娃子和二蛋自生来就是乞丐,生来没有多久又变成了孤儿。屠夫是杀猪的,轿子是个轿夫,石头是个石匠。
众人中,张阳最好奇的要数雪立了,这个名字不但独特而且还很美,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不过任何人看间他都知道他绝对不是女人,因为他不但胡子很长,胸很平坦,最重要的是他领到第一笔钱之后就是去找女人。
张阳问雪立道:“读过书为什么不去考一个秀才?或者在乡下当个员外也很不错,为何要来这受苦受累?这江湖上的事情可是血雨腥风的,可有苦受了。”
雪立留着的是山羊胡子,不过他的年纪可不大,最多不过二十五六,他掠着胡须道:“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能当上员外的,也不是每一个练武的人都能当将军的,像我这样的人既成不了大才,也当不了乡绅,当然就流落江湖了,能有一口饭吃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雪立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沮丧,无论是谁都能听得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有过辉煌的经历,有过高人一等的生活,最后才沦落至此的。
张阳问:“你能习惯江湖中的生活?看得出你的修养和我们格格不入。”
雪立勉强一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张阳想了想又问道:“见过血吗?我听说有些书生见了血就晕,我们是去杀人,你害怕吗?”
雪立道:“说不怕的人若不是久经沙场就是侩子手,一般的人无论是谁在第一次都会害怕的,过了之后就会好很多。”
张阳点点头然后问胡青山道:“你也读过书,为何流落在江湖?”
胡青山不像雪立那样有修养,他的外表是个粗鲁的大汉,若不是他说张阳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是这十几个人中第二个读过书的人。胡青山道:“我是农民出生,家里人辛辛苦苦的供养我读书,本来想考个状元的,但是……但是之后我才知道考状元并不是你有学识就能行的,没有厚重的礼物是不行的。”
“后来呢?”张阳问。
胡青山道:“后来,后来书读不下去了,因为太穷,穷得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最后家人陆陆续续的死去,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无论干什么都没事,无论是江湖的凶险还是武林的波浪都没事,都无所谓了。”
张阳了解他的心情,他明白一个人在整个江湖中的痛苦,一个人在深夜里的孤独。
酒随便喝,肉随便吃,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张阳决定杀猪深夜的时候出发,静悄悄的出城,谁也不知道。出城不但是要静悄悄的,而且还要快,能一天赶到的路程绝对不会要一天半,能一个时辰赶到的路程绝对不会要两个时辰。
还没有到深夜,众人吃饱后就地而睡,呼噜生隆隆响起,震天动地。
深夜,寂静无声,整个大地被黑夜笼罩着,张阳把刀一把一把的亲自递送到众人的手里,然后对众人道:“出发。”
说完之后,张阳带着众人消失在了夜色中,连一点的踪影都看不见。
夜色很深,没有一点的光,就连星光也看不见,人们全部睡了,就连老街头上的夜摊都已经歇息了,张阳带领着众人一路穿过一条条的街道,瞬间就消失在洛阳城里,直奔着巨剑盟的总舵冀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