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领着九儿来到了地底密室……
烛火发出的光有些微弱,将两个巨大的人影投射在了墙上,在深深的地底,空气里皆是那股令人不安的泥土潮气和一种让人冰冷窒息的感觉,这让九儿略微有了些许得不安。她紧紧抓住了杨煜的手,几乎将自己半挂在了杨煜的身上。
杨煜转头看着九儿,微笑着亲了亲女子的脸道:“上战场都不怕,怎的怕黑吗?”
九儿闻言,轻轻退开了几步,撅起了小嘴,眼睛却有些怨怼地望着男人。
男人轻笑,笑声回荡在暗室,响起了闷闷的回声,女人连忙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害羞了,又重新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丫头别怕,为夫带你去取东西。”
说着,男人便牵起了女人的小手,来到了东边的一扇小门前,在墙壁上按了一下,那门便瞬间升上了头顶。
门后的景象让九儿着实大吃了一惊。
这是个巨大的仓库,里面摆满了弓弩箭矢,还有一桶一桶的桐油,各种各样的武器。
九儿这下开心了起来。小手一挥,房间瞬间便被腾空。
杨煜又带着九儿去了另几个小门,门后照样也都是些巨大的仓库,里面装满了粮草,武器和一些药材,装备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些草原人的衣物,首饰和用品等等。
九儿是来者不拒,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全部收入了囊中。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九儿突然有了些疑惑。转头对着杨煜道:“这么多东西突然就没了,到时候你怎么解释呢?你有那么多的纳戒吗?”
九儿如今通过杨煜普及的知识,总算是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纳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来的东西。这也是传承了多少年,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宝物。全名叫做纳子戒。
当时也只有神仙界的高阶炼器师才有可能炼制出来。如今别说是高阶炼器师,就是炼制这纳子戒的纳石也已是几乎绝迹了。
整个的天启大陆也只有一两个宗门还拥有着储备已经很微薄的纳石矿,其余的大势力或是大家族,最多也只是能够拥有一个两个祖上传下来的纳戒而已。
并且,那纳戒的容量也是极其有限的,大的也不过像九儿手中的白玉戒指一般二三十个平方,小的也就是十平方左右。
这次九儿在炎火秘境一下便得到了两枚纳戒,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了。想必死在秘境中的那几个人在江湖之中一定也不会是普通的货色。
而那两个纳戒除了一个被她当诱饵扔给了那九幽老鬼,另一个则是送了给杨煜。九儿想来,就是皇室也是拿不出那么多纳戒的吧,更何况是杨煜呢?
杨煜看着九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拉起了九儿的小手,来到了西边的仓库之中,又是在墙上按了一下,那墙壁竟缓缓分开了两边,后面竟也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杨煜拉着九儿拾级而上,前方和进来时候不太一样,竟然出现了一个山洞。打开了山洞的石门,九儿惊诧的发现,此地居然已经到了山坳的背面了。
杨煜拉着九儿望向了远方的一片苍茫的戈壁风光:“我进出从来都不是一批人,这个山坳中的秘密也只有电一个人知道。
因为关系到你,这次我连电也避过了。到时候我们回了紫云,我便来个偷天换日。”
九儿诧异地看着一脸微笑的男子,杨煜只宠溺地笑笑,不再说话。拉着女孩向来路而去。
蒙古人的牙帐内,纳兰皱着眉头听完了部下的回报,挥手打发来人下去。看向站在一边的陈松。
陈松品了一口清茶,入口微涩,回甘清香。
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蒙古人的奶茶虽然浓郁,他却并不喜欢,这是纳兰特意找来的信阳毛尖。
这个蒙古人的细致和耐心,尊重和强势,让陈松从一开始左右摇摆的矛盾罪恶感渐渐的变得平静了起来。
“这是天启的甲骑具装。从马的装具到骑手的装具,全身如同包裹在钢铁之中。不但要求骑手的骑术精湛和与马匹的配合默契,更重要的在于骏马的本身。因为全身掼甲,马儿所承受之重可想而知。普通的马根本不能承受,更别提骑着他作战了。”
纳兰轻叩几案,笑道:“谁不知只有我们蒙古人才是这马背上的雄鹰,什么骑手能比得上我们草原的男儿?我们草原的骏马更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难道还挑不出几匹好马来吗?”
陈松轻摇着头道:“这还单是骑手和骏马,这甲骑具装还有一项非常重要和关键的东西。就是那具装和盔甲。那可不是普通的战甲具装。它绝对与强大的国力有关。
天启的皇室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尝试炼制一种既轻便又坚固的甲具,经过了数代人的努力,后来一位炼器大师终于发明了一种锻造钢铁的特殊秘法。这种秘术可极大的减轻甲胄的重量且又不会损其坚硬。因此,发展至今才能让天启拥有了这么强悍的重骑兵啊。”
纳兰倒吸一口冷气:“那……若是天启把边地骑兵全部变成了甲骑具装,那我们……”
陈松摇头道:“不可能!这甲骑具装得来甚是不易,天启也只在少数皇家左右金吾卫中有几千匹而已。没想到这安王世子竟然能带来了边地。可见其深受圣宠,实力强劲啊。”
纳兰松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倒也不惧。如果仅有这几骑,面对我方数十万大军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陈松点头道:“而且这甲骑具装只能是正面冲锋,一个来回之后就得尽快卸下装具,否则马匹就会累垮,所以,面对这个东西,只有用上一个“拖”字诀,一个“缠”字诀,尽量避其锋芒才有可胜之机。”
纳兰轻轻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只是,我们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请示先生高见。”
陈松微微笑了笑:“松已有决断,只是,执行却是个问题。毕竟我们与南面的布日固德相隔一座山脉,松如何前去……”
纳兰伸出一只手:“无妨,只要有了应对之策,这传送之事便交给纳兰来解决。”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一事,拍拍手叫来了侍卫。
不一会儿,梳着一头长辫子的其其格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叫着:
“父汗——!”,一下扑到了纳兰的怀中。
纳兰宠溺地拍了拍女儿的头,对着陈松道:
“松,这个,是我们漠北草原上最尊贵的公主,我的其其格。今年已经六岁。从小跟着她的那噶起(蒙古语舅舅)长大。她的额吉(蒙古语妈妈)其实是一个从小被蒙古人收养的汉人,是我最喜爱的妻子。可惜,在其其格年幼的时候就亡故了。
这个孩子一直在我身边长大,天生聪颖却生性顽劣不羁。不瞒先生说,也许是她额吉的关系,我一直对汉人的文化钦慕不已。我如今一直把其其格带在身边,就是想请您给她做个八嘎系,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老师,不知松可能答应?”
说着这个俊美的男人示意小姑娘老老实实站在了陈松的面前。
陈松低头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灵动可爱的小女孩,此时她正仰着头用一双乌溜溜水汪汪满含着希冀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张开了嘴巴,却突然间又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陈松沉吟了片刻,对着纳兰那闪着熠熠光芒的双眸,道:“拜师之事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日为师,我便不会把她再当作公主。而且,我只会教导她汉家的文字及经史子集,你可愿意?”
纳兰笑了笑:“那是当然。我知你汉家都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是你的学生,当然一切随你。”
又转头面对其其格正色道:“还不赶紧拜师。”
……
随着这个尚且年幼的小姑娘磕下的三个头。至此,这个在今后用她的智慧影响了蒙古几百年的流着蒙汉两个民族血脉的小公主开始了她艰苦的求学之旅。
而远在京城远郊的一处豪华的庄院之中,一个坐在特制的轮椅之上的男人正神情紧张地望着那丹炉之中有些泛着紫色的火焰气团。他的右手似乎捏着一个紫红色的物事,那东西紧紧地贴在丹炉的进火口上。从那进火口冲出的紫色火焰时猛时弱,不停得舔舐着丹炉之中一颗浑圆乌黑的东西。而在这人的左手边,十几棵剧毒的毒草就摆在离他极近的地方。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男人的鬓边落下,竟将他衣领附近的青色衣袍都染了一圈洇湿的印迹。
突然,男人的面上泛起了一丝喜色,左手伸出,霍然竟是一只银光闪烁的精钢手掌。
只见那手随意地抓过一棵毒草,将那毒草的汁水用内力挤出,滴在了炉中那团黑色的药丸之上。之后,他又如法炮制,将其余的毒草汁液皆纷纷挤入了那丹炉之中。
随着一股极其强烈的腥臭气味迅速地散开。这人迅速将药丸吸在了他的精钢手掌之上。
黑色的药丸滴溜溜的在男人的手上顽皮的翻着跟头。被男人一把捏在了手中——!
“哼!”男人突然冷笑连连,内心却跟着得意洋洋起来:
“老家伙,以为留一个假丹方就能难倒我了吗?就这么点小伎俩也想骗过我?哼!”
男人将自己的精钢手掌举到了眼前,邪邪地笑道:“老东西,没想到吧,有了这个,天下再毒的药草丹方又能奈我何?圣兽计划……哼哼!”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用玉瓶装了这药丸,一手紧紧地握住,呵呵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