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将卡茨带入了邪灵圣殿,而事情果然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威斯克不仅表现得对卡茨非常感兴趣,还让我来亲自培养他。艾文和斯宾塞从一开始就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我怀疑这是威斯克设下的陷阱,并不敢贸然答应,但卡茨偏偏用手使劲抓着我的衣角,往我的身后躲去。威斯克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远不是他一个小精灵能够承受的,在这么多邪灵的面前…他只选择相信我。
威斯克对于这样的情况自然会有所怀疑,从他开始留意怀特星的情况时,我就极少去看卡茨了,而且也表现出厌恶卡茨的样子,但威斯克来回踱着步子,执意要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我想,卡茨身上的神秘力量绝不能被威斯克他们发现,在我手底下的话还能方便些,只是今后要更加小心看管他了。
“既是威斯克大人的命令,我自当服从。”我淡然一笑,却早已觉得身心俱疲,转身牵了卡茨就往外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身后的邪灵见状纷纷给我让路,他们大概惊讶于我没有给威斯克行礼就先行退场,都望向威斯克。威斯克并没有因此发怒,他知道我的脾气,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我微微侧头,察觉到他冷冽的目光,背后一阵发寒。
卡茨现在仍然搞不清楚状况,缠着我问了一堆奇怪的问题,我没心思搭理他,但在给他披上邪灵大衣的一瞬间,我愣住了,透过他的那双眼,我隐约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初入组织时,我或许也是这样的眼神吧,迷茫又无助…
“大哥哥在想什么?那么认真。”卡茨伸着小手在我眼前晃悠着。
我摇着头,迅速起身给他讲组织的规矩,但他天真善良的特质显然与邪灵组织的要求格格不入,而这样必然会成为其他成员的眼中钉。
从他现在的样子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了。我转念一想,决定先用言语刺激他一下,但卡茨似乎并不能接受,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不说,还不知怎的招惹了斯宾塞。兰特向我报告的时候,我就觉得一阵头疼,但明白这场冲突不过是一个***罢了。三当家和四当家常年就会在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今天这绝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斯宾塞……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尽管我并没有使出全力,斯宾塞还是落败而逃了,艾文也必没有闲着,我瞥见他在远处的一棵树后注视着卡茨,但再看时,他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我让兰特赶紧带卡茨去休息,但不久后,还是收到了威斯克的信息。这是要与我单独聊么?不知这老狐狸又要打什么主意。
夜里的寒风刮起来,冷得彻骨,我只身踏着满地的枯叶,向暗夜广场的方向走去。背后一直有个黑影在跟着我,而且这种气息非常熟悉,是他。
我停下脚步,仅仅犹豫了半秒,那股杀气就直逼过来。寒光闪过,一道紫色的光刃便从我的颈边闪过,我迅速躲开,目光落在后方的一块巨石后。
“哥还是这么容不得我?见面就要玩这么狠。”我平静地说。以前哥哥总会以这样的方式训练我的敏捷度,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今天明显不太一样。
“给你一个警告,不要动别的心思。”布莱恩从藏身处慢慢走出来,他身边的那颗水晶球在夜色之下显示出不一样的色彩。
“我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老老实实按照威斯克大人的命令办事。”我低声说。
“去怀特星看那小子,可不是威斯克大人的命令吧。”布莱恩双手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我。他本不该是这样的眼神,可不知被威斯克施了怎样的法术,全然忘记了关于格雷斯星曾经的一切。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逃过哥哥的眼睛,难道他看出了我的想法?
“那是个有趣的家伙,威斯克大人不是一样喜欢他么?”我迅速冷静下来,假装笑着说。
“威斯克大人正好要找你,我就先走了。”布莱恩冷哼了一声,很快隐入了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威斯克大步从远处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围绕着黑色的旋风。
“威斯克大人来了。”我微微低头,恭敬地说。
威斯克看了我一眼,大手一挥,笑道:“布莱克啊,别那么紧张,找你来是想好好奖赏你一下。”
奖赏?威斯克今天一反常态,还真是客气,八成是有诈。我并没有作回应,看着他那副诡异的笑容,心里顿时就感到不安。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威斯克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我的手心上:“这个是专门赏给你的。”
我想起自己曾看到威斯克给哥哥吃过这东西,可以瞬间提升许多功力,这些力量都在威斯克的掌控中,可他从未对我用过,看来今天注定是凶险万分了。
威斯克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且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这是要看着我在他面前吃下去。我将药丸放入口中,假装吞咽,待威斯克转过身去的时候,迅速吐出并用掌心的火焰将其彻底摧毁。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威斯克问。
“谢威斯克大人,感觉能量在迅速提升。”我说。
“很好。”威斯克满意地点着头,随后打了个响指,只见那些黑色的旋风聚集到了我的身边,强大的黑暗力量将周围的空间扭曲得不成样子,转眼间,它们又化成密密麻麻的尖刺,慢慢向我靠近。
“这是做什么?”我立刻使出防御能量,但还是眼看着那些尖刺透过护盾,狠狠地扎入了皮肤之中,尖锐的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很痛苦吧,现在你只有杀了我,这些才会停止。”威斯克站在我面前,幽幽地说。
纵然我心中有着无限的仇恨,但是时机还未到,即使威斯克现在就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也还是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恨意。他在试探我,接下来只要全力忍耐下去…就可以了。
“威斯克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对您动手呢?”我忍着疼痛,微笑着说。
“是吗?”威斯克眯起眼,而那些黑色的尖刺扎得更深了,血开始从我的皮肤往外渗出。我僵直地站在原处,没有移动分毫,但那股高强度的气压让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真的不打算挣扎一下吗?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威斯克又走近一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在他手势的操控下,那些黑暗能量变成了一双巨大的魔爪,直向我的胸口掏来。
我低头看向被血染红的大衣,身体微微发颤,威斯克不会要杀了我吧……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卡茨,他应该还在等着我吧。我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卡茨,但一想到他,心中好像就有某个灰暗的角落被照亮了,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威斯克终于停手了。
“好好养着伤吧,二当家。”威斯克拽着我的衣领,与我对视了好几秒的时间:“以后继续替我办事,不会亏待你的。”
我看着威斯克渐渐走远,这才缓了一口气,而哥哥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的前方,他背着月光,手中的能量迅速化成一把极其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我的手臂。
“威斯克大人还真信任你。”布莱恩冷冷地看着我道:“你最好把那小不点给管教好,否则这一刀就要划在他的头上了。”
“多谢提醒。”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向来时的方向走着,虽然全身都无比疼痛,但这样的伤势还是在我的预期之内,不算太严重。威斯克的疑心向来很重,培养卡茨的速度必须加快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找到一些助力。
出乎意料,还没走到休息地,卡茨已经一头迎了过来,他大概被我的伤势吓坏了,喃喃道:“大哥哥怎么样了……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真的和梦里……一样么?”
卡茨居然在梦里见到我,难道与我刚才想到他的一瞬间有关系吗?这一切,可能真的不是巧合。
“梦?什么梦?”我问。
“我梦见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卡茨低着头,嘀咕着:“流血好痛的……我知道都是因为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这没什么。”我不以为然地说着,慢慢将沾血的大衣脱掉,开始坐下给自己疗伤。兰特也释放自己的能量来帮助我恢复,血很快就止住了,可唯独手臂上那道伤痕无法愈合,大概因为真正的伤在心里吧……
“可我不希望你受伤,这里好黑,那些飘来飘去的邪灵都好可怕,只有靠近你时,我才会觉得安心。”由于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真面目,卡茨一直注视着我的脸,非常认真地说。
他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带来安全感?真是可笑。在邪灵组织,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不被那些黑暗所吞噬。
“我和你讨厌的那些邪灵是一样的,甚至比他们还要残忍。”我起身道。
卡茨并不明白我的话,还是歪着脑袋站在原地,不过…这也是好事,那些血腥的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