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生死台上,便被密密麻麻的蛮兽占据,数不胜数。
它们纵身扑掠,对萧长天张牙舞爪而来,风声滚滚,如同千军万马,声势浩大。
这一幕,让台下的数千人族担忧,让黑大爷一急,便要扑上生死台,然而却被萧长天用眼神阻止。
萧长天冷笑,他巴不得所有蛮兽都挤到生死台上,好方便他杀戮。
有组织的人多,会让人害怕,就如同流风寨二首领率领的数百马贼,居然利用一个军中阵法,发挥出了气海境的威力。然而,无组织的人多,其实就是一盘散沙,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奔溃。
萧长天纵身向前,一步一踏,脚步声竟如雷鼓般“咚咚”作响,整个生死台都被震得有些摇晃,难以想象他的蛮力到底有多大。
萧长天每踏一步,气势便胜上一分,当他与那些向他扑来的蛮兽相遇之时,他身上的气势已如瀚海狂洋般,凶猛澎湃。
生死台上的蛮兽皆是一惊,疯狂的神色锐减,目露惊恐之色。而这,也正是萧长天想要看到的。
别看他将整个生死台震得摇晃,身上的气势还恐怖得吓人,很是威风凛凛,谁又知道,那起码消耗了他丹田之中的一成真气?
然而临阵对敌,首重先声夺人。只要对方被震慑,就只能任你摆布。不然又何至于有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
此时萧长天身前的众多蛮兽便是这样,它们未战先怯,又能对萧长天构成什么威胁?只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罢了,不堪一击。
萧长天长剑一抬,手起剑落,兽血又溅了他一身。他的前方,十数头蛮兽,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手中的无锋剑一转,划过两道弧光,一个自左向右,一个自右向左,两道弧光迅如闪电,在虚空中相遇,刚好合成一道圆弧,剑光璀璨,声势惊人。
霎时间,以他自己为中心,身周十米之内的所有蛮兽,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眉心之处出现一道血痕,纷纷倒地。
他身法奇快,如怒马腾跃,呼吸间又纵身十丈,剑光起,眨眼间,便清出一块空地。
他越杀越勇,在蛮兽群中驰骋,如潮水般冲来冲去,无锋剑剑锋所过之处,所有蛮兽皆不是他的一剑之敌,纷纷毙命,转逝间,便有数百头蛮兽死于他的剑下。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然而,正如彭少龙以前对上官云所说,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已不是人多可以战胜的。此时的萧长天,就如同一头雄狮,而生死台上的上千蛮兽,对他来说,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
除非这些蛮兽能跟流风寨的马贼团伙一般,摆出惊人的阵型,凝聚所有蛮兽的力量。不然,再多的蛮兽也没有用。因为,萧长天根本不怕持久战。他有月牙泉水,这是世间最神奇的灵物之一,可瞬间恢复他体内的真气。
生死台上的蛮兽,早已清醒,浑身发颤,连连后退。它们最起码都是五阶凶兽的存在,早已开了不小的灵智。懂得奖赏虽好,但也得有命来拿。
这一幕,让狰的面色阴沉,本就狰狞的脸更显恐怖,头顶的尖角已然发出赫赫红光,那代表着他心中的震怒程度。
他手下的上千蛮兽居然拿一个少年毫无办法,这让他脸上无关,气急败坏道:“饭桶!一群饭桶!你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平时吃人肉吃得那么欢快,这会怎么了?软了吗?上!给我上!”
此言一出,萧长天目光一冷。“吃人肉”三个字,如同一把尖刀般,深深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头一痛,撕心裂肺。
那是一种切肤之痛,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那死去的数万人族。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数十个人类被上百头蛮兽生生撕食的画面,而眼前的这些蛮兽,同样如此践踏过他的同族,这让他稍微锐减的杀意霎时间又变得浓郁,杀机沸腾。
他一声长啸,如音雷滚滚,震荡长天。
他的前方,竟有数十头蛮兽被他啸声震飞,五脏六腑皆被震裂,七窍流血而亡。
蓦地,他持剑的手一抬,无锋剑轻鸣,剑未出,剑势已成。
他一掐剑诀,无锋剑迅疾舞动,轨迹莫名,剑光闪耀,霎时间,便是九道剑轨呼啸而出,斩向高空。虚空之中狂风乱起,本该朗朗乾坤的天空骤然间乌云蔽日,黑压压一片,摄人心魂。
压抑,死一般的压抑!
所有蛮兽皆惊恐飞退,那空中的黑云让他们心惊肉跳,有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然而现在想退,退得了吗?
电光石火之间,萧长天剑诀一变,无锋剑高举,一劈而下,霎时间,虚空中的九道剑轨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光剑,同样一劈而下。
“嗡嗡嗡!”
风雷之音大作,那空中的黑云骤然转动,如若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之内,一缕缕骇人的剑气飞出,犀利无边,仿佛能够刺破万物。
乱风呼啸,席卷着无数的剑气,带着绝世的锋芒,铺天盖地而下。
血光忽现,“噗噗噗”声不绝于耳,蛮兽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一片,仿佛能够穿透人们的灵魂,让现在众人的脸色煞白。
整个生死台,已化身为一个修罗血狱,血流成河,染红了台面。上千头蛮兽,全部灭亡,被剑气刺得千仓百孔。因为,这根本就是不成正比的实力。
萧长天突破到关元境初期,所用的这一剑,是风雷剑法中的席卷长天,每一道剑气,最起码拥有筑基中期的威力。
成千上万道筑基中期的剑气铺天盖地而来,便是云门境的强者也不敢捋其锋芒,而生死台上的蛮兽虽多,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品阶凶兽,就算能够化形也顶多是筑基中期的实力,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萧长天这一剑?
这是萧长天的含怒一击。这一剑过后,萧长天的脸色蓦地一白,丹田之中的真气几欲被抽干,以他锻体九重天体质的强悍,也不由得一阵虚弱。
然而整个现场,却早已雅雀无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虚弱。
只一剑,生死台上,上千蛮兽的尸体摆了一地,残肢断体,血流成河。这一幕,早已惊煞了现场的眼球,又有谁会注意他的虚弱?
蓦地,无锋剑轻鸣,整个现场霎时间一震,回过神来,却见萧长天提着剑,也不使用身法,正一步一步向着开灵台走去。
他的脚步沉重,似有千钧压身。
他的体型不高,单薄消瘦,却自有一股威严。
他的五官清秀,然而染色的身姿,上千蛮兽的尸体,却将其衬托得如同那上古修罗般,散发着一股迫人的煞气。
狰一惊,狰狞的面孔顷刻间变得毫无血色,浑身寒气直冒,惊恐飞退,蓦然又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逃窜,可不是丢尽了颜面,让他以后如何在一群手下面前立足?
念及此,狰强自镇定,停了下来,大骂道:“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还不快点上,给我杀了他,难道要本将亲自出手吗?”
其实,他也只是叫叫而已。虽说他也是关元境初期,与萧长天在同一境界,然而,先前萧长天一剑斩杀上千蛮兽的一幕,早已骇得他魂飞魄散,又哪里敢亲自出手?
此时,整个现场最起码还是上万蛮兽,虎豹豺狼应有尽有。
它们闻得狰的大骂,浑身一颤。在狼王的座下,等级比人类的军团还森严,如果要狰亲自出手,那它们也别想活了。
它们纵身扑掠,眨眼间,便有三千以上的蛮兽拦在萧长天与狰的中央,对准萧长天呲牙切齿,兽声如雷,却没一头蛮兽敢上前。
萧长天冷笑,喝道:“让开!挡我者死!”
此言一出,竟如同那上古誓言般,震动长天。虚空之中,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顷刻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大雨打在萧长天的身上,将他面上的兽血洗净,又恢复了清秀的五官,将他衣衫上的兽血冲刷,又恢复了亮洁的白色。
雨幕中,萧长天手持无锋剑,向着前方走去,没有惊人的气势,却震得三千蛮兽一步步后退。
蓦然,数十头蛮兽四肢急转,出现在他的后方,对其猛扑而来,血腥的大口早已张开,锋利的獠牙闪着慑人的幽光。
雷雨声将扑掠的声音盖住,萧长天似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偷袭,然而待那数十头蛮兽扑到他的身后之时,他背后竟似张了眼睛,无锋剑反削而回,将数十头蛮兽削成两段。
骤然,无锋剑轻鸣,顺劈而回,又将他的前方、向其扑将而来的数十蛮兽劈成两半。
兽血狂喷,又将他的白衣染得鲜红,转而又在雨水的冲刷下重新变得亮白。
然而,这却像打开了***。无数蛮兽从四面八方对着萧长天猛扑,张牙舞爪。
萧长天喝道:“我说过,挡我者死!”
他抡动无锋剑,削斩刺劈,大开大阖。无论扑来的蛮兽有多少,竟皆近不到他身前的三尺之地。剑名无锋,却是无坚不摧。剑锋所至,无数蛮兽纷纷断成两截,化作雨中一具冰冷的尸体。
雨幕中,沉重的杀机四溢。
雨幕中,三千蛮兽惊惧,步步后退。
雨幕中,萧长天沉默向前,一如那睡醒的狂狮,自有凛凛威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