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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您可真有眼光,这婚纱真是漂亮极了!”

“不止是漂亮,还特别有韵味!”

“是啊,再配上这套珠宝,简直就是独一无二!”

刘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人过了30岁,身上便会慢慢少了些娇俏,多了些韵味。

5年,是很长的一段日子,吵过、闹过、期盼过、失望过、孤单过、寂寞过、绝望过……但终于,她即将成为凌展驰的新娘!

胸前的那颗“幸福之泪”点缀得恰到好处,仿佛一滴眼泪滴在了心上。

凌展驰坐在离刘苏不远的沙发上,左边的肩头还隐隐作痛,那天回去之后才发现,衬衣上都沾着丝丝血迹,顾曦颜真的就那么“恨”他吗?

刘苏转过身,笑得嫣然,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一脸期盼地望着凌展驰。

“凌先生,刘苏小姐穿好了……”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到凌展驰迟迟没有反应,周到地提醒,这好像是举行婚礼前的男女的一个通病,有的心慌意乱,有的心不在焉,有的又兴奋异常……

凌展驰急忙抬起下巴,把视线延伸移到刘苏的身上,不得不说,今天刘苏确实很漂亮!

他站起来,缓缓走到刘苏面前,眼睛里的欣赏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很美!”

“真的?”凌展驰短短两个字足以让刘苏兴高采烈,拎着婚纱在凌展驰面前转了一圈,又定定地站住,抿着嘴儿笑。

凌展驰点点头,刘苏的笑也一点都不掺假,她盼望着幸福,她盼望着自己能够真正的爱她……她丝毫不去掩饰她对他的渴望!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况刘苏在原地站了5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5年可以用来等待呢?连顾曦颜都不能!

轻轻拉起刘苏的手,指甲油已经被她洗掉了,干干净净的手指头皙白柔嫩,被他握在手里,居然能感觉到那双小手在微微颤动着……

刘苏确实有些激动,要知道,凌展驰对她有亲昵举动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也是她倍感委屈的原因之一。

每每她在他伏案工作的时候蜻蜓点水着吻他的脸颊,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亲吻他的唇,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塞”到他的怀里……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些都是她在撒娇,他在宠溺,只有她一个人清楚,凌展驰从来不带任何温度和柔情。

要感动一个爱你的人,可能只需要一串眼泪、一声软语、一个深情的怀抱或者一次小小的惊喜,而要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其中的卑微刘苏最明白!

凌展驰的唇轻轻印在刘苏的额头上,是啊,他们终究是要结婚的,他的目光是不是应该从别处转移到她的身上呢,今后她才是他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很多责任是不能推脱掉的!

刘苏感觉着那一丝温热,虽然只在额头,但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好好的,哭什么?”凌展驰看着刘苏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那张委屈的脸蛋儿滴在了婚纱上,“妆都要花了……”

刚掏出纸巾,想帮刘苏把眼泪擦掉,手却被刘苏一把握在胸前,“早知道……就早些结婚了!”

是啊,如果早知道结婚可以让凌展驰柔情似水,自己何苦傻傻地等了那么久呢?刘明胜说得没错,你要的是那个结果,过程、方式还重要吗?貌似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今天试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累了,”凌展驰在脑袋里盘旋了一下,“这附近有个影院,要不,咱们看场电影去?”

“好啊!”刘苏一口答应,他说什么都好,看什么都行,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干什么都是满心欢喜的,“那你等我一下……”

刘苏一边往试衣间走,一边去着身上的各种装饰,那颗“幸福之泪”被她急急地摘了下来,匆匆往工作人员的首饰盒里一放,迈开步子,几次差点踩了裙摆!

凌展驰看着刘苏慌里慌张的模样,自己在顾曦颜面前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好像都会牵动自己的神经,而且那神经越来越敏感,哪怕是她一个细微的蹙眉,都会丝毫不落地映到他的心里,即便她拂袖而去,他依然会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带着满身的小心翼翼……

感情有时是依靠回忆来滋养的,记得当初那么甜蜜,爱得那样死去活来,所以才会依恋着那段幸福的关系,想一直抓在手里不松开。

可这样有什么用呢?她终究沿着她的轨迹,即使和他偶有碰撞,之后又被相互碰撞的力量迅速弹开,与其徒增彼此的烦恼,又何必强拉硬拽!

时间可以把悲剧变成喜剧,也能把喜剧变成悲剧,开始的时候,总是欢乐的、甜蜜的,后来却以眼泪和遗憾来结束。相聚笑,离别苦……

不是所有爱情,但是,也唯有爱情,始于如此兴奋与渴望,又终于如此的挫败和荒凉。

也幸好,时间可以把寻常旧事慢慢变成遥远的回忆!

刘苏挽着凌展驰的胳膊走在那条步行街上,跟着他的步伐,合着他的节奏,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的轮廓,抬眼看着凌展驰的侧颜,星眸皓齿,沉稳俊朗,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爱人模样。

再有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而她好像才刚刚找到恋爱的感觉,这个惊喜虽然来得晚,但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这足以让凌展驰之前的种种得到“原谅”!

“想看哪部?挑一个吧!”凌展驰把节目单递过去的时候,发现刘苏依旧是一脸的痴傻。

“你喜欢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刘苏脱口而出,带着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娇羞。

夏天的清晨总是来得更早些,凌展驰从床上坐起身,刘苏好像还没睡醒,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一定是做了美梦。

点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烟圈感觉到了窗子的缝隙,顺着向外飘去……

刘苏轻轻地咳了两下,醒了。看着凌展驰一脸的若有所思,用手撑起身体,也坐了起来。

“我们……可是已经领了证的……”虽然刘苏的声音不大,依然可以听出她的欣喜和满足来,“所以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呛了你了?”凌展驰把剩下的半根烟摁在了烟灰缸里,昨晚到底是“顺理成章”还是“半推半就”,他没有喝酒,却好像也没有分辨太清楚,只记得刘苏的热情主动。

“没有……”刘苏说着想要黏过去,目光却落在了凌展驰的肩头,是一排清晰的牙印,比新鲜的伤口暗沉,比陈旧的伤口鲜亮!

“你再睡会儿,我去洗澡。”凌展驰迅速套上了睡袍,盖住了肩头,向浴室走去。

肩膀上的牙印比那天淡了很多,对着镜子,凌展驰把边沿几个斑驳的星点扣了下来,顾曦颜应该属“狗”才对!

刘苏的脑袋开始不时地闪现出那排牙印,人不风流枉少年,她不指望凌展驰“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但对她来说,这比衣领上的口红更能让人想入非非、浮想连篇。

这更不同于放在凌展驰抽屉里的戒指,就如凌展驰并不知道她戴的“幸福之泪”是浩二设计的一样,被封的念想只能用来回忆,而且这种念想也只能是你或孤单寂寞或闲来无事之时的安慰剂,其他时候基本毫无作用。

她马上要成为凌夫人了,凌夫人的职责之一就是让凌展驰从娱乐版上下来,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做她的丈夫,她相信结婚以后,只要自己往凌展驰前边一站,他要牙印没牙印,要口红没口红……

顾曦颜把顾萌萌从幼儿园里接回来,刚一进门,就看见妈妈冲自己使眼色。

“怎么了?”顾曦颜松开萌萌的手,走了过去,往屋里看了一眼,“我爸怎么了?”

“本来看着报纸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自从你爸病了以后,这脾气也是越来越不好琢磨了。”顾妈妈一边摘菜一边说。

顾曦颜慢慢地走到客厅,顾爸爸正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报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大篇刊登着凌展驰结婚当天的报道。

顾爸爸睁开眼睛,看着顾曦颜,叹了口气。

“为这个?生气了?”顾曦颜抖了抖那张报纸,“这有什么好气的?谁也不是没有你闺女就终生不娶的,薛子墨也结婚了,也没看您这么生气呀。”

“我倒不是生气人家都结婚了,”顾爸爸说着把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坐直了身体,“我是担心你,以前你和子墨好歹没有孩子,一个人生活不算吃力,现在呢?这日子可不能这么一直吊着,会吃不消的。”

“爸,你想得严重了,压力没有那么大,”顾曦颜拍拍老爸的手,接着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去帮我妈摘菜吧,老太太正担心你呢。”

顾曦颜盯着报纸的照片,刘苏虽然被风吹起的头纱遮到了脸,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和当天的太阳一样灿烂,凌展驰的手握在她腰肢上,绿油油的草坪上众人喜笑颜开着充当着背景墙……

5年前,自己以为快刀可以斩乱麻,以为看不见便会心静,5年后,这一切的场景,自己终究没有逃过去!

曾经的酸涩和甜蜜,曾经的笑声和眼泪,那双牵过的手,亲吻和拥抱,耳鬓厮磨,两人之间絮絮叨叨的缠绵情话,一次次的斗嘴和事后的和好,自此真的只道是寻常……

顾萌萌蹦跶着进屋,大眼睛在报纸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忽然大叫出来:“这个叔叔,我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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