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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丽终结者

“妈妈,我要妈妈!”才一进门,程露就听到小风翼的哭喊声。

“你总算回来了,小翼一直哭着喊着要找你,无论我怎么哄也不行。”风行天把小风翼交给程露,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呀,一个大男人连孩子都不会哄,真是够没用的。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你啊!”把小风翼抱在怀里,程露嘴里抱怨着丈夫,心疼的轻轻擦着他脸上的泪珠。

平日威严无比的风行天在老婆的抱怨声中,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呵呵干笑了两声:“我照顾不好,不是还有你吗?”

程露忙着哄小风翼,没有再说什么。但在风行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动作却是一怔,眉宇间现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忧愁。

“来,小翼乖,告诉妈妈为什么哭啊?”

“恩,我看到好大好大的一片雾,妈妈不在,我害怕。”

“小翼不怕,妈妈就在你身边。”程露轻轻的抚摸着风翼的头发,借此舒缓他内心的惊恐。

“弟弟不怕,我和妈妈都会陪着你的。”风铃翘起脚尖,期盼的抬起小脑袋,泛着微微黄色的马尾辫在脑后活泼的晃来晃去,她用自己的小手像程露一样不停抚摸着弟弟的头。

一旁的风行天看着风铃可爱的举动,微微一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她是个女孩……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发酸:如果风铃是个男孩子,那该有多好啊,那样就不会……

程露也被风铃憨憨的话逗的笑起来,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刮着风翼的鼻子:“小翼,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哭呢,你看姐姐都在笑话你了。”

“我也不想哭,可是...”

“可是什么?”

“妈妈不在……我怕!”

“你怕什么?”

“恩,我怕...”小风翼躺在程露怀里瞪着大眼睛,用自己的小手不停的挠着后脑勺,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想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哎!”

“哈哈...”小风翼憨态可掬的样子让程露和风行天都禁不住笑起来。

风行天抱起风铃,程露抱着小风翼,一家四口向门外走去。突然程露身体一晃,险些跌倒。

风行天赶紧伸手扶住她:“程露,还是我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吧!你不分白天黑夜的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

程露轻轻推开风行天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没关系,我喜欢陪着他们,再说让你来照顾他们,他们一定会哭的,尤其是风翼。”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能白天陪完小风翼,晚上又去陪小风铃,还要抽时间修炼冰心诀,你看,你漂亮的大眼睛都充满血丝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风行天看着程露略显疲倦的神态,眼中满是怜惜的神色,手背轻轻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

“没关系,再过一些时间,等他们都懂事了,就不用我这么操心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程露看着两个孩子,脸上浮现出一些不舍和惆怅的神情。

“走吧,孩子都着急了!”风行天没有注意到程露的异状,他看见程露怀里的小风翼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想下去,催促着程露。

程露把小风翼往上托了托:“小翼乖,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到山顶了,我们到那里看星星,那里的星星好漂亮,还有...”

在温柔的月色下,程露抱着风翼、风行天抱着风铃,走在铺满绿色的山坡上,向那布满星辰的山峰走去。

这样的情景是如此的温馨、如此的美丽,但是自然界有一条法则:任何美丽的事物势必不会长久的存在。

※※※※※※

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程露带着小风翼到玄冰洞去看风铃,却发现风铃不在洞里。

在离山洞不远的一个小山峰上,风铃正翘首等待着。终于,她看到了日出的喷薄,看到太阳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瞬时间,幸福的感觉填充进小风铃的内心深处。她不顾眼睛的刺痛,依旧盯着太阳仔细看着,原来,自己也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看到红红的日出。

“风铃,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能随便在外面跑的,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程露看到风铃竟然站在外面,被太阳光直射在身上,语气焦急的责问着她。

听到身后传来了妈妈的斥责,风铃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揉着自己的衣角喃喃的说着: “妈妈,对不起,可是我好想和弟弟一样,可以在太阳底下自由的玩耍。”

看着风铃可怜的模样,程露的心一软,“好吧!就让你玩一会吧!但是以后...”

“弟弟...”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风铃就兴奋的喊叫着朝山坡上风翼的方向跑去。

程露摇了摇头,没有看出平时文静的风铃也有这么活泼可爱的一面,心中暗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程露,你怎么让风铃出来了,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风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哎呀,你吓死人家了!”程露娇嗔着,不依的用粉拳锤打风行天结实的胸膛,。

风行天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出神的看着她娇艳的面容:“程露,从孩子出生后,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神情了。”

程露试着想把手抽回,却没有动摇分毫,只能任由他握着:“那你现在不是看到了?”

“不过,我总是看不够,看不够你撒娇的样子。”风行天的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浓爱意。

程露俏脸一红:“这么肉麻,不怕别人听见笑话。”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风行天双眼直盯着她红润的双唇,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了上去。

程露娇嘤一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她伸出手搂住了风行天的脖子,忘情的沉醉在这份爱的天地里。

“妈妈...”旁边响起一个怯弱的声音,是小风翼,他正满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程露心里一惊,使劲推开了紧紧搂着她细腰的风行天,脸色异常的红艳,是爱的滋润,也是尴尬的掩饰。

“小翼,怎么不和姐姐一起玩了?”程露捏着小风翼因为奔跑而变的红扑扑的脸蛋问着。

“姐姐,姐姐困了...睡觉了!”

程露心说不好,朝风行天看去,他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个人眼中都藏着深深的忧虑和紧张。

程露匆忙向山下跑去,风行天抱起小风翼在她后面紧紧跟随着。

小风铃小小的身躯正躺在绿色草地上,白色的连衣裙簇拥着她漂浮在绿色的海洋之中,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小天使降临尘世。

可惜这个天使本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现在上天可能就要把她重新召回。

风铃露在外面的肌肤,时而变的惨白,如同有一层寒霜笼罩,忽而变的殷红,如同穿红色外套的瓷娃娃。她的身体在红白二色间交替变化着,人却没有了动静,早已不醒人事。程露急忙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一试,忽冷忽热,又象是发冷又象是发热。

程露心里一惊,果然封印还是被冲破了,她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我让她出来经受太阳的照射,也许她就不会…..

但是转眼间,程露脸上自责的神情不见了,自嘲般的微笑浮现出来,“也许上天不允许我这样的犹豫不决,催促我赶紧做决定吧!”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是一种看破世情的解脱,又仿佛是彻底的醒悟,“既然上天迫使我现在做出选择,那我的选择就是……”

她看了风行天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观察风铃的情况,用轻松的语气问着:“行天,看来风铃体内的封印要被冲破了,隐者前辈替风铃封印凤之血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没有,现在这种情况可能连风隐前辈也无能为力了。”风行天看着紧张盯着自己姐姐的小风翼,小心的说着。

“是这样啊!看来没有办法了.…..”程露没有过分的激动,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仿佛在问自己又好象问他一样,不由自主喃喃的说着。

“恩”风行天心情沉痛的点了点头。作为父亲,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连封印自己遗传给她的凤之血还要假手他人;作为丈夫,自己不能替妻子分忧解难,为了风族,连照顾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如果自己照看风铃,她也许就不会因为寂寞而跑出来,结果却...

“行天,你去请一下风隐前辈,无论是否能够救治,请他务必来一趟玄冰洞,也许他能帮上一些忙,我现在就带小风铃回玄冰洞。”程露俯下身去慢慢的将仍然昏迷的小风铃抱了起来,眼睛中虽然有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坚毅和决然的神色。

风行天只顾照看风翼,却没有留意到,程露低下身去的刹那,脸色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

“好,我一定会请来风隐前辈的。”

“快点,我等你回来,天哥。”程露的声音有着不舍,那神情好象有性命之忧的是她,而不是小风铃。

风行天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以为是风铃的情况让程露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抓着程露瘦削的肩膀安慰着:“别担心,风隐前辈可能会有办法的。”

“是啊,他会有的。”程露看着怀里的小风铃,呆呆的喃喃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神情一变:“天哥,快去吧,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等我回来!”风行天抱着哭叫的小风翼展开轻功如一阵风撕似的掠向远处的一个小山峰,留下程露一人孤独的站在那里。

再次看了一眼他远去的身影,程露再没有半分的犹豫,毅然转身踏上台阶,向玄冰洞所在的山峰走去:“天哥,我也想等你,可是,我们的女儿没有时间了。对不起,天哥,原谅我……我不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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