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冷自尊

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风翼见司机不再发问，就从口袋中掏出买来的石头仔细端详起来。

看了老半天，风翼也没能瞧出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自从那天跟冷如冰分开之后，这块石头就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再也没有散发一丝一毫的能量。

风翼的好奇心不减，他开始饶有兴致的将自身的真气灌输进石头，希望引发再次引发它的异变。

就在他的真气慢慢输入的过程中，石头开始发生了变化。通体的灰色开始浮现出点点蓝色，点状的蓝色慢慢连成了串，形成了一道道奇妙的花纹。蓝色花纹如同打破冰层冒出的海水——在石头表面流淌蔓延起来。他的真气就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被石头吸收。不，那种感觉不是吸收，而是真气在接触到石头时被一点一点的消融。

好奇心越来越重的风翼重新调整气息，将自身仅存的真气输进手中的石头之中，而它的蓝色也变的越来越深，到最后整块石头变的如同海水般湛蓝，还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蓝色水晶球”风翼的脑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词，他觉得此刻水晶球中会突然钻出来一个老巫婆或者大力使者，那样才符合故事的剧情。

可是等了很久，石头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那通身的蓝色越发显得深沉起来。

也许是对着它许愿才会有效——风翼体内的童心彻底激发出了幻想的火花。他兴致勃勃的把水晶球小心捧在胸口，默默的许愿，突然又觉得这样许愿似乎不够虔诚，于是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万能的水晶球啊，我请求你，请求居住在内的精灵，用你无上的法力重现我梦中的情景，让我看清那个人的脸，记住她的相貌。拜托了！”平日里嬉笑的模样不见了，此时风翼的脸上竟然闪现出一种朝圣般的庄严神色。

许愿完毕后的风翼偷偷睁开眼睛见没有动静，于是又再次闭上了眼睛。三分钟过去了，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可是周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

“哼，果然童话都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风翼悻悻的拿起水晶球正要收进口袋，突然他惊呼一声把水晶球举到脸前，睁大了眼睛向里面看去。

在那片湛蓝海水般的蓝色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风翼屏住呼吸，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晶球中出现的影象仔细的看着，可是怎么看那也不象是一个人的影子。就这么一直盯着直到脖子发酸，水晶球没有再出现别的反应，反而是影子变的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风翼纳闷了，难道这东西还有时间限制？眼睛酸疼的厉害，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连水晶球也变回了灰色石头的模样。

风翼明白过来，是自己的真气令石头显现出了异像，没有真气维持的水晶球又变回了石头。他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输送真气的做法，还是先找到冷如冰，问问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奇怪的石头吧！

风翼抬头看了看窗外，原本明亮的天空，此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暗了起来。

“司机，停车！”风翼大声喊叫起来，司机一个机灵踩上刹车，车子冒着青烟在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印迹停了下来。还没等车停稳，风翼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冲了出去，甚至连司机手中的零钱也没有接。

身后的司机透过车窗看着风翼向来路跑去，摇了摇头发出心中的感慨：“现在的孩子啊！”

※※※※※

走在这条熟悉的小巷中，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这里了，肯定没错！”风翼放开脚步向前方跑去。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果然冷如冰还在这里！

风翼放轻脚步慢慢来到冷如冰身边站住，冷如冰依旧是一副冰冷冰的模样，好象所有人都欠了他什么私的。虽然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他依然没做出任何反应，低垂的头仍然低着，身体没有任何的移动，更不曾象其他乞丐一样伸手乞讨施。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仿佛一座用冰冷的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塑像，他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人望而止步。

风翼站在他的侧面看不到他的眼睛——黑色的碎发挡住了他冷漠的双眸，只能看到万年冰山般寒冷僵硬的面孔。可能风翼觉得两人现在的场面有点怪异吧，于是他学着冷如冰的样子蹲在了他的对面。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充满好奇的脸，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惊叫起来了，可是冷如冰只是眉头轻轻一动，用冰冷的眼神透过头发的缝隙扫视了风翼一眼，除此之外，就在也没有其他表示了。

是他——风翼，他又来做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面对面蹲着，谁也没有说话，就好象比赛一样。

最后还是风翼沉不住气首先开口，他盯着冷如冰略微低垂的眼睛露出灿烂的微笑：“嗨，冷如冰，我又来了！”

冷如冰的头依然没有抬起，冷冷的回答着：“我看到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风翼注意到他额头上紧紧包裹着的绷带似乎在慢慢向外渗着血，染红了很大的一片，小心翼翼的问：“你的伤……不要紧吧？”

“死不了！”冷如冰淡淡的回答着，话语中冰冷的气息直接把风翼嘴里的话冻结，再也无法由口中说出。

真是名副其实的“冷——如冰”！风翼心中感叹着。

不过冷如冰却在这时慢慢抬起头，眼神复杂难明的看着风翼。

风翼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难道是衣服穿反了？风翼赶紧低下头检查——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哪里不对啊！

在他低头的瞬间，冷如冰冷漠的眼睛看向脚下冰冷的青砖，毅然抬起头，嘴角扯动了一下，从牙齿缝隙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谢谢”。

“哦”风翼停住了整理衣服的手，只不过是普通的问候一声，他不明白冷如冰为什么要说谢谢。当风翼抬起头有点纳闷的看向冷如冰，但冷如冰异样的眼神却在风翼抬头的刹那恢复了冷漠。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看着冷如冰垂下的头，风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明白以冷如冰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说，任何人都无法强迫他说出一个字。场面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突然风翼想起点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找你，顺便还钱——谢谢你今天帮忙。”风翼正要将手中捏着的钱放进冷如冰面前的碗中，却被他抬手挡住了。

风翼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冷如冰依旧是低垂着头，发际间露出坚持的目光：“那本来就是你的钱。”

“话虽没错，但是我既然把钱给了你，那就是你的；而且这些钱害的你负伤，但最后你还是把它借给了我，理所当然我要还给你！”风翼同样有着自己认为正确的理由，被冷如冰阻挡住的手腕加重了力量。

冷如冰闭口不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与风翼接触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拳头上青筋毕现，猛然发力一抖手腕将风翼的手腕震开。由于重心不稳风翼一屁股做在了地上。

风翼坐在冰冷的地上愣了一下神，眼睛中出现恼怒的神色，生气的大声喊了起来：“你干什么，摔的我好痛你知道吗？”

冷如冰默然不语，脸带冰霜站起了身，俯身来到风翼的面前看向了他怒气犹存的眼睛。

风翼单手撑地无法起身，眼神锁定冷如冰的眼睛，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此刻冷如冰原本冷漠的双眼爆发出不曾有过的屈辱和愤怒：“这是你自视高人一等的施舍吗，朋友？”

最后的朋友二字满含讽刺的意味，风翼被他突然的怒吼吓住了，单手撑着地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令他发这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