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妃道:“你的气息不稳,受重伤了吧?”
聂海棠又惊又骇,心里暗道:“这个贱人的耳朵果然灵敏,倘若我落在她的手里,再让她知道是我杀了她的八个畜类兄弟,只怕比落在谢雪痕的手里还要惨,我需当小心应付。”拼命忍着痛楚,凝神静气,浑若无事的道:“我确实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已无碍了。”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未站稳,面前突然黑光一闪,正自灼热剧痛的几处穴道,陡然一凉,接着再也动弹不得。只见龙妃手中抓着冥笛,点了他的穴道。
龙妃阴森森的冷笑一声,道:“你真气混乱,却拼力压制,而且还心跳加快,这说明你怕我杀你。”聂海棠苦笑道:“现在江湖上还有谁不想杀我,又有谁不提防着你?”
龙妃一声长笑,如孤魂枭啼,说道:“想不到昔日受万人祟仰的‘江湖第一侠’,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好!好!你也算是我辈中人了,若是咱们一起合作,定然天下无敌。”
聂海棠正自寻思,自己落到这么一个疯癫的狂魔手里,不知要受到怎样的折磨,此时听到她这番话,简直如获至宝,至少可以暂保性命。但面上却淡淡的一笑,道:“落难之人,又有何德何能,可为龙夫人效劳的?”龙妃却道:“聂大侠又何必太谦。”
聂海棠忽觉自己穴道上,如火灼一般的疼痛,蓦地消失了,想是适才龙妃点了他的穴道之故,暗道:“是了,一定是龙妃所练的武功乃是阴柔一道,正好同凤舞所练内功相生相克,是以方才点穴时,无意间解了穴道上的至阳之气。”心下窃喜不已,又暗自寻思:“自己杀了她的八位兄长,日后倘若被她知道了,终究祸患。待她为我解了穴道,要趁她不防,将她除去为妙。”
他穴道上的灼热感只所以消失,其实并非在于龙妃的内功和凤舞的内功阴阳相生相克,而是因为龙妃手中的冥王笛本是冥界之物,本身含着玄阴之气,故此在龙妃点住他的穴道时,无意间去除了他穴位上的痛楚。
正自心念电转之际,龙妃忽地将一物送入了他的口中,接着一拍他的前胸,不但让他将那东西咽了下去,而且他被封的穴道,也让她这一拍顺便解去。
聂海棠大惊失色,叫道:“你给我吃了什么?”龙妃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若是你和我处的好,那东西便是延年益寿的大补灵药,若是你要对我不利,那它就是穿肠毒药。”聂海棠耸然动容,惊道:“莫非是百日穿肠丹?”
龙妃面色亦变,惊异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谢雪痕那个贱人?”聂海棠自知说漏了嘴,龙妃已然生疑,正想用个什么话搪塞过去,龙妃又叱道:“快点带我去找她,要不然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
聂海棠情知瞒不过去,眼珠一转,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我确实刚从谢雪痕和凤舞的手里逃出来,只是曲弦兄他们……,”
龙妃一听有七个兄长的下落,紧问道:“怎样?”
聂海棠本想将八兽之死,嫁祸到谢雪痕和凤舞的头上,又惟恐龙妃得知八兽死讯后,情绪激动之下,会对自己不利, 于是先将自己如何在幽家飞碧崖被擒,如何遇到僻邪七兽,一起到了关帝庙,说与龙妃。接着顿了顿,又说:“后来龙静兄深夜前来搭救,却不想惊动了他们。谢雪痕、谢凛儿、凤舞、梦魂离这四人的武功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虽然人多,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妃截住道:“所以只有你自己跑出来了?”聂海棠慨然,道:“惭愧、惭愧。”龙妃道:“带我去找他们。”也不容聂海棠分说,当先向关帝庙行去。
聂海棠心怀鬼胎,被迫冒险随行,但他只盼着谢雪痕等人已不在庙中,是以磨磨蹭蹭,及至平明,方来到了关帝庙。二人进去一瞧,不但没有见着谢雪痕等人,就连辟邪八兽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聂海棠心中尽管惊异,却也松了一口气。龙妃不知八兽已死,心中揣测良久,既不知他们是已逃走,还是逃走了几人,或者是又被谢雪痕他们擒到了别处,只好带着聂海棠继续搜寻谢雪痕等人的下落。
凤舞和谢凛儿分别背着谢雪痕和梦魂离,在四周盘旋搜寻到天亮,也未见着聂海棠的踪影。
梦魂离道:“轩辕神相曾说,百日穿肠丹原出自唐门,不如咱们去唐门看看。熊霸天的姐姐是唐门的掌门夫人,说不定我会帮上点忙。”谢雪痕本来对梦魂离不大信任,但听她如此说,也觉得不无道理,又问凤舞。凤舞道:“现在也只能去唐门碰碰运气了,不过到了唐门大家要小心。”
谢凛儿道:“不论怎么说,辟邪八兽的死跟咱们有关,咱们不能让他们曝尸于荒野,我看还是先回去将他们葬了。”
梦魂离道:“江湖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若是都像你这样,那葬的过来吗?再说辟邪九兽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倒下的是你,他们决不会管你。”谢雪痕不高兴的道:“你说什么呢?你既然和谢凛儿在一起,就应该盼着他好。”梦魂离道:“我怎么就不盼着他好了?”谢凛儿担心二人吵起来,拉过梦魂离,双翅挥动,直向关帝庙飞了过去。
二人进入内殿,不由地吃了一惊,辟邪八兽的尸首竟不翼而飞。凤舞和谢雪痕随后赶了进来,四人互视一眼,均猜不出是谁在这么短的工夫,将这八个人的尸体给收走了。
凤舞道:“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咱们先去唐门寻得解药要紧。”四人计议已定,向西飞去。
四川地大物博,山明水秀,屹立江湖数百年的武林三大派,峨嵋、青城、唐门均位于蜀中。凤舞、谢凛儿二人飞行迅速,中午时分,进入四川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