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乐超市。
萧子凡一手托着腮一手刷着短视频,嘴里叼根吸管喝可乐,时不时发出点傻笑。
与其说是上班到像是偷懒,呆呆的坐一天什么都不用干,饿了直接从货架拿点零食或者干脆叫外卖,小日子很是滋润,比那些在外打拼的白领们还要舒服。
店里面进进出出客流量也不少,大部分都是住在附近住户和赶车的上班族。现在都是移动支付了也不用亲自收钱,不像以前还得找零钱。柜台的机器播放着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支付宝到账……微信到账……总是这两句话。当然他希望这声音越多越好,要不然真该喝西北风了。
“嗝~”萧子凡打了个饱嗝可乐瓶已经见底,然后抄起一袋薯片嚼了起来。
“你吃的比卖的还多呢!”穿白色跨栏背心的吴大爷进门就说,“有我的快递吗?”
萧子凡支棱起来,“有有有,我找找。”
超市门口大大小小的堆着一堆快递箱子,这里也是一个代收点,一件一块钱。
吴大爷点燃香烟坐到啤酒箱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抽着。“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老窝在这里呢,该出去走走闯闯。”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家里舒服,让我出去比登天还难。”萧子凡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翻找。
“你风华正茂还是个大学生,就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井底之蛙可不好。”大爷像个智者谆谆教导,“不像我,干了一辈子职工除了领点退休金还能干嘛。现在的世界啊瞬息万变,我要年轻个二三十岁说不定自己开厂当老板!你这样是没出息的。”
“可我觉得这样挺好,守着家不用在外奔波,没事的时候喝喝茶水打打游戏,天气好还可以在躺椅上晒太阳,无忧无虑多惬意。”
“待在小地方可没意思,多赚点去去大城市居住。北京上海多好多繁华,连老外都挤破头进来,你到时候可以找个外国女朋友金发碧眼的那种,外国人身材好就是太开放。”吴大爷侃侃而谈,抽着烟一阵遐想。
关于这个话题着实让萧子凡沮丧,心说我也想啊,可那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又不是喜欢冒险的勇者,还是待在新手村砍砍小怪就好,仗剑天涯非我所愿,我他妈就是个半吊子,半吊子哦……
“诶找见了,掉缝儿里了。”萧子凡拿个信封递到吴大爷手里。
“是儿子从澳洲寄回来的,过了年就把我接过去住。”吴大爷乐呵呵地说,“他呀比你大不了几岁,现在也就是公司的主管而已。”
吴大爷扔下一块钱,倒背着手哼着斩黄袍回家了。
萧子凡晾在风里拿着一块钱,从远看像村头的二傻子,还淌着鼻涕。
“阿嚏——”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是感冒了?萧子凡甩甩鼻涕。
这可不行。他心说,明天就要和女神见面了怎么能掉链子呢!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去连店都不顾了,翻箱倒柜的找感冒药。
刀锋喝着茶看着萧子凡,一阵感慨,年轻真好,总有花不完的精力。
德国,哈尔茨山,深夜
哈尔茨山位于下萨克森州的首府汉诺威,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每天来往游客数不胜数尤其夏季最盛,就连著名的海涅都曾写诗赞颂它的风光秀丽。可今晚却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不详的气息,一切都显得那么诡秘,像是“布罗肯女妖”的恶作剧。
就在这样漆黑的山中居然有亮光透出来,那是一处巨大的私人庄园在山坳里隐匿着,庄园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座高耸的哥特式城堡,黑红的塔尖仿佛燃烧的长矛正准备投向天幕。
从庄园里的摆设可以看出主人并不崇尚奢华,除了几处喷泉和几尊孤零零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再无其他,其余各处尽是随风漂来在此落地生根的花草树木,城堡的前方是一条被草坪灯照亮的花岗石路,曲曲折折通向山外的世界,如果不是这条路还让人误以为这里是座“幽灵古堡”。
外界曾传言说这里住着某个王朝的后裔,也有人说这里藏着国家的军事机密,而更多的人则听说这是一座有着“吸血鬼”的城堡,每到深夜就会出现化身成贵族模样的吸血鬼来凡间猎食,他们往往都是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唇如血肤如雪,举手投足都带着诱惑人的气息,据说专门找少男少女们下手。
总之,传言很多却谁也没有真正的见到过,因为在山脚下这条道路的尽头边上立着一个铁色大牌,用不同的国家语言写着:禁止通行。在白天还有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24小时巡逻,给原本就富有传说的哈尔茨山更增添了一点神秘和向往,吸引了不少游客在此驻足观望。
在城堡顶端的阁楼内,月光透过窗幽幽的照亮了一个男人寂寞的脸和银白色的头发。
他背靠在座椅上手里夹着的一只古巴雪茄,猩红的火点在他的指间明灭闪动,一点点燃尽像快要消逝的生命。
“他们都说血族议长是个疯子,没想到疯子也有静止思考的时候。真让人意外呐!威廉。”
一条长长的黑影在墙壁上闪动,直到那个人停下脚步。他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色,像是从黑暗中诞生,脸庞如冰雕般锐利。
“你从来都是精密的像台机器,怎么今天格外出奇?”老男人皱眉,抬起左手看了下腕表的时间。
“就算我不来,你也应该知道了吧。”那个肃杀的男人一步步踏进来,直到光亮把他笼罩。
“啊,正为这事发愁呢。”叫威廉的老男人吐了口烟气缓缓地说。
“以前我就反对过,这样迟早要暴露。说吧,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漆黑的男人声音出奇的平静,眼神也平静如口古井,幽深不见底。
“你是在质问我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威廉有些不耐烦,“我讨厌这种说话的口气,哈尔。换做别人他已经在‘亲吻’我的鞋底了。”
“我只要结果!”他双手按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问。
“已经让人跟过去了,解决一些小喽啰还是没问题的。”威廉抬头与他对视,“必要时,我会亲自去。”
哈尔盯着他浑浊的眼睛好一会才挪开目光:“这就是你半夜思考出来的良策?真是够愚蠢的。”
“是蠢了点,但简单粗暴可行啊!谁让我是个老疯子呢!”威廉没好气的说,“让一个百岁老人去打打杀杀,你们可真够狠心的。”
哈尔直起身来背转威廉,无视他的牢骚,“就你这蠢法你能同时应付狼族和教廷的人?没有三头六臂就别把自己当英雄,说起来你已经过气了,过气的东西都该被遗忘掉。”
威廉哼声一笑,眼前这个一丝不苟的男人也难得开次玩笑。他说的对,跟当前一代的比确实老了,如果不是还有议长的身份他就像庄园里那些雕塑一样,待在阁楼里无人问津。
“过气的东西都该被遗忘掉……那我终
究……”
“闭嘴!”哈尔转过头无情的打断了威廉的感慨。
“……”他有点无语地挠挠额头,“你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议长呢。明天晚上有趟开往中国的747货机,你想办法让我混进去,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在灵殿。”
“好,我再堵你一次。把人毫发无损的带回来,议会这边我来安排,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哈尔斜睨着威廉,平静的眼神变得汹涌起来,“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做,万一事情失败我会先舍掉你然后另立新王,从此以后再无‘红’的东西!”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有些决绝和苍凉,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不亏是他亲自挑选的人,简直如出一辙,一样的狠。”威廉挑起嘴角耸了耸肩。
“谢谢!记住我的话。”哈尔收会目光抬步离开,他的背影依旧如松挺拔,但紧握的拳头早已被指甲刺出渗血。
阁楼里又重归了宁静,威廉靠在椅背上望着穹顶轻轻叹了口气,用最小的声音说:“谁不是呢,可你又是何苦!”然后闭起眼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不知是在思考还是睡着了,外面只有风在月色下摇曳树影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