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泰晤士河,纽盖特街。
圣保罗大教堂就坐落在纽盖特街和纽钱吉街的交角,典型的巴洛克风格,驰名世界的五大教堂之一,也是古典主义建筑的代表。以壮观的大圆顶而闻名遐迩,从上面可以俯瞰伦敦城,是英国第一大教堂。
这里设有达官显贵们的坟墓和名人英雄的纪念碑,例如,大败拿破仑的惠林顿将军就沉眠在这里,“铁娘子”撒切尔夫人的葬礼也在这里举行,等等。
此外,圣保罗教堂也是英国人民的精神支柱,被视为凤凰涅槃重生的地方。
教堂内,一个披着深灰色风衣的老人独坐在长条椅上,没有牧师没有唱诗班也没有做礼拜的信徒。
下午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在挂有耶稣和圣母圣徒的巨幅油画上,显得熠熠生辉,让本就神秘的宗教更增添了庄重和膜拜。只有老人独自在阴影里怅然,像得不到宽恕的教徒。
老人闭着眼睛双手交叉在胸前祷告,一派虔诚地喃喃自语:“在天永恒的父,求你从天上垂看我这个堕落的罪人,绝望与没有心灵和思想的能力。除了你以外,我没有任何的希望。我得蒙拯救乃单单是靠你的良善,本是不配得的、不只蒙了怜悯而已,且是蒙了极丰盛的怜悯;不是简单的恩典,却是你超越富足的恩典。我感谢你,因为主耶稣完全的牺牲已还清了我的罪债,他已一劳永逸的满足了你公义的要求。主啊,帮助我得以见他,他是为我救恩创始成终的耶稣,我唯一的中保,奉他的名我祷告。阿们!”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从大衣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朵黄玫瑰,放在嘴边轻轻落下一吻,饱含深情的说:“薇拉,我亲爱的。生日快乐!”
其实来这里不光是向主忏悔和祷告,更重要的是他的亡妻也安葬在这儿,今天是她的生日,每次他都会带着一朵玫瑰前来悼念,算是弥补对妻子生前的遗憾。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阿雷也长大了,眉毛和眼睛长得像你,说话方式也跟你一样,就是脾气不好太叛逆,这一点像极了我。”说到这里他叹了叹气,没有哽咽或是老泪纵横,语气间充满了哀思,他的年纪和身份已经不允许他再流泪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我们相处的很好,他是一个好孩子,他也很爱你。”
又吻了一下玫瑰花后将它放在了长条椅上,起身理了理衣领便踏着清脆的步子向圣殿大门走去。
在外面迎候他的是着紫色教袍的牧师,从渐落的夕阳来看他在这已经恭候多时了。老人出来后微微俯身行礼,然后递出一张银铂名片——Pierre·modiland(皮尔·摩迪兰)。上面只刻着一行名字。
“多谢关照。”老人微笑着说。
“您客气了皮尔先生,我代家父向您问好。”牧师施身还礼,转身走向大殿里面。
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凝视着余晖下的伦敦,美的像一副浓厚的油彩画,那么自然、透着明朗和愉悦,透着让人无法忘怀的沉之美。
皮尔待在小广场对面的一个酒馆包间里,是个靠窗的位置,扭头就可以看见河岸的风景和穿梭的观光游船。
“你这样丧着脸是去参加葬礼了吗,艾利森。”皮尔看着窗外目不转睛,桌上摆着一杯香槟和插着剑兰的玻璃瓶。
身后多了一名冷峻青年,一身正装搭配镶了金边的眼镜,黑色头发梳的一丝不挂,目光凌厉俨然一副霸道总裁的做派。
正了正身形向皮尔欠身,声音恭敬标准的伦敦腔:“如您所说,我的确是从葬礼回来。负责运货的人被扣押了,他们怕内阁抓到您的把柄,已经……自裁了。”
艾利森·摩迪兰,皮尔的最高秘书兼贴身护卫。
皮尔点点头算是回应,面无表情的接着问:“货物呢?不会也被内阁扣押了吧?”说着敲了敲大理石桌示意他坐下说。
“货物已经秘密转移到实验室,但内阁现在意见很大,包括这次行动也是非常不满,让您出席例会时能给个满意的答复。”艾利森笔挺挺坐在皮尔对面,两手按在膝盖上,“还说,您再独断专行下去他们将依权弹劾您。”
皮尔抬起头哈哈大笑,“又是弹劾,弗拉斯这个狗东西!我迟早要宰了他!”
艾利森扶下眼镜,刚才那突然一笑把他也吓了一跳。“稳妥起见,要不要派陶洛斯去警告一下?”
“不用!我亲自去,这帮见风使舵的老骨头,几百年了还是一副恶心人的嘴脸。”皮尔收回目光对着艾利森恶狠狠的说,“哦对了,刺狼小队有消息了吗?”
艾利森点点头,说:“罗德来消息说他们发现重大情报,血族的人在追查二十年前的事,并且已经有眉目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推到皮尔面前。
“狮王?”皮尔也惊讶了一下,“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我就知道威廉这老家伙不会放任不管的。”
“您……猜到了?”艾利森扶了扶眼镜说。
“不是猜,你觉得血族会放任他不管不顾吗,这些年他们不断派人满世界的搜寻,我以为得好些年,没想到这么快。”皮尔说,“看来我的计划要提前了。”
“那刺狼怎么办?需要召回吗?”艾利森问。
“不用,让他们继续监视下去,至于血族……静观其变吧。”皮尔想了想。
“您是担心教廷那儿……”艾利森担忧的问。
“教廷?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么做,最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皮尔淡笑,“就像几十年前一样,这原本就是他们最得意的杰作。”
“不首领,我的意思是说,教廷的人很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对我们接下来的活动很不利呀。”
“哼!知道又如何!我们又没有破坏人类秩序,再者说这是暗界的事情现在还轮不到他明界的人插手。他要是不遵守当初的约定……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皮尔杀气腾腾地说,眼神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艾利森恭敬的低下头:“是!属下明白!”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告诉罗德死死盯注他们,没我命令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能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威廉能翻起什么浪来。”皮尔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
“嗯,还有!催一下试验进度,计划有变不能再拖下去了。”
艾利森严肃道:“已经接近尾声了,等这批实验体完工后最多三个月便可投入战斗。”
皮尔捻捻手指转眼思考,“三个月……三个月太久了!最多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必须看到成果,我需要足够的战力去对抗血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敢懈怠就地格杀。”
说完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接着又问:“少主呢?最近怎么不见他人影儿。”
艾利森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少主……少主两个月前……就不在了。”
“果然!”皮尔扶额,自己的儿子再清楚不过了,这种花花公子的做派到底遗传了谁。自己一向严于律己不近女色,怎么会……唉!皮尔心想,这也许是主的惩罚吧。
“您找少主……是要他领兵作战?”艾利森试探的问。
“我连他人都不知道在哪,这家伙从不把我放在眼里。”皮尔苦笑,“他是不是又跑东欧寻欢作乐去了?”
艾利森再次摇头,“这次看他挺认真的,好像是真的。”
“他有几次不是真的!”皮尔对这个儿子快无语了。
“少主说,丘比特射中了我的心让我对一个‘水晶女孩’一见钟情,我要她做我的新娘做我的维纳斯,海角天涯、至死不渝。从此世界只有我俩,我们要做伊甸园里最快活的男女。”艾利森羞红了脸原话述说。
皮尔听完整个人都窒息了,“水晶女孩”是什么鬼?电影里的变异人吗?他恨不得破窗一头扎进河里淹死算了。
见皮尔发愣,艾利森就接着说:“少主说了,每天看不到她就活不下去,像喝了毒酒一样的难受。”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喝毒酒……毒死这个混蛋!”皮尔整个人都气傻了,“你说说!作为少主不关心正事,天天……一天到晚见不着人,狼族能交到他手里吗!”
皮尔越说越来气,都怪自己从小疏于管教,没人管他让他养成这般肆意妄为的野性,说到底不还怪他自己?想到这,皮尔无力地叹口气,气势一下子坍塌,露出颓败的表情:“我作为一个父亲……是不是很失败?薇拉不在了,连儿子都讨厌我……”
艾利森尴尬地笑笑,“这……少主的禀性您也知道,大是大非面前他会顾全大局的。”
其实他在心里腹诽,是是!要不是您问我还想不起来呢,不在也好,省的祸祸女性同胞。
皮尔要是知道他在心里这么想,能气的把他塞香槟杯里面。
“您自有您的苦衷,我相信少主会理解您的。”艾利森赶紧安慰,“要不……您到老地方散散心?”
皮尔没有说话,自顾的有节奏的敲着大理石,许久才说:“多好的景啊,让我再陪陪薇拉吧,陪她说说话。”说完闭起眼休息,艾利森向侍者要了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
落日的余晖里,伦敦上空一架由庞巴迪公司生产的环球快车XRS喷气式飞机掠过,像是一头翼恐龙,那是皮尔的私人飞机。
机舱内,皮尔靠在奢华的座椅上望着舷窗,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每个人都是提线木偶,所谓命运大抵就是这样,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威廉,二十年前的事终于到算总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