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脉逆天的古贤，以功德成圣之后，有大功德加身，业障消散，因此战力非常的逆天，据某些秘典记载，在遥远的古代世界，有一位功德圣人独战数位同阶的圣人，而不落下风，威名煊赫，那时的天道运数，被他一个人独战，在他灭后的数万年之内，都是漫长的道艰时代。”
听着宁天师的诉说，楚凌眼神飘忽，陷入了无尽的悠然神往之中。
“其实不单单是那些天赋血脉卓绝的人，普通的修士，也可以通过积累功德的方法，成就无上法身，同样可以具备通天彻地的圣人手段。这种修士，在上古之时最多。”
“上古的修功德的修士们，通过积累功德，吸纳信徒，构筑自己的庙宇，从而登顶成圣，在上古之时，这种情况非常常见。”
“不过后来，据说因为各个修士之间，为了争夺信徒，产生了极大规模的冲突，导致这种秘法一度濒临失传，直到进入太古之后，太古万族君临天下，这种汲取信仰，积累功德的秘法也就彻底消失了。”
汲取信仰之力，这分明就是佛家的法门，楚凌心中暗道。
地球上的佛教，从释迦摩尼开始阐发经义，经过佛陀门下的十大弟子，将佛陀的经义发扬光大。
然而佛陀只是阐述教义，并没有汲取信仰，真正开始汲取信仰，应该是在南无阿弥陀佛之后。
阿弥陀佛在世时，曾经发下四十八宏愿，吸取三千大千世界十方信仰之力，构筑了无上庄严的西方极乐世界，容纳十亿诸天佛陀、菩提、罗汉、比丘，也称净土。
自此之后，人人向往西方极乐世界，佛门的愿力翻了翻的往上涨。
果然，只听见宁天师借着说道：“其实，于功德成圣这一条路上，走得最远的，应该算是中州的般若教。”
“相传，般若教的初代祖师，乃是大千世界之中，最为平凡的一个普通人，也从未涉猎过与修行相关的事情，但是此人百世轮回，积累了无量无边的功德，终于在第一百世成就了天人无量的盖世道果。”
“而且这位教祖从圣境到大圣境，乃是一步跨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障碍。不过这也只不过是般若教自己的说法，什么轮回之类的，也就他们自己人相信，老夫活过也死过，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狗屁轮回。”
“而且般若教十分的神秘，不同于其他的教门，般若教自立教的数百万年以来，传承从来没有断过，而且其修行的法门，自成一脉，源远流长，如今功德成圣虽然已经消失，但是说不定在般若教内，还有存留。据说每个数万年，般若教都能出一位了不得的护道人，行走世间，多半就是这功德秘法的作用。”
“有些扯远了。”宁天师从浩瀚的历史之中清醒过来，看着楚凌道：“还是刚刚我所说的，凡是天赋绝佳之人，都要做些事情，来抵消上天的馈赠，以达到损余平衡，从而使自己的圣道无碍。”
“所以越是天赋绝佳的人才，就越是要奉献一些东西，回馈天道馈赠给他的绝佳天赋。此女眉分八彩，乃是古圣的体质，如此甘为仆役，鞍前马后，其实就是为了削弱自己身上的果报，这是字太古以来就传承的修法。”
生怕楚凌听不懂，宁天师特意仔细的讲解了一番。
对于这一点，楚凌表示理解，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就层听闻本师释迦摩尼佛，曾为得病的比丘熬药，也曾为衰老的信徒洗脚，或许与彩眉少女的初衷相一致。
“那我呢，我要怎么做才能抵消身上的业报？”由此及彼，楚凌想到了自己的身上，生怕自己的圣道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阻断，他还指着成圣之后，杀回地球呢！
宁天师深色古怪的扫过楚凌，干咳了几声，摇头道：“你不需要，人家天赋卓绝，是上天的馈赠，所以要做牛做马来回馈上苍，你全身筋脉破碎，能生出来，是上天欠了你的。”
楚凌大惭，“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相比于他们，我连做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
宁天师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的理解方式很正确。”似乎啪楚凌伤心，宁天师又补充道：“其实，就刚刚的理解来看，你的悟性还是不错的。”
楚凌吐血、泪奔……
“这种剔除天道果报的方法，自太古一来，就是各族的辛密，中州的各大教门知道不足为奇，可是这个盘缩在西莽边陲的小国，竟然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且当初，在古地之中的时候，仙羽初祖曾经祭出过金蛟剪，这件圣器，在我的脑海之中，有些映像，不可能是西北该出现的东西。若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他们应该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到时候我叫你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客气。”
宁天师的口气大包大揽，毫不客气，一派海盗的作风，楚凌也乐的赶忙答应。
不一会儿，楚凌跟着灰袍老者来到了仙羽宫阙的深处，那是一片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水，湖中清澈见底，却没有任何的活物，湖水的周围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显然是一个咸水湖。
微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咸腥的气味，如果闭上眼睛，楚凌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海边。
脑海中的宁天师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切如我所料的笑容。
“踏踏踏！”
三人踩在通往湖心小洲的木栈道上，发出孤寂而单调的声音。
栈道因为常年没有人踏足，已经朽的十分厉害，因此，三人踏过，粗大的木屑簌簌的落入水中，扰乱了平静的湖面。
“嘎吱。”
湖心小洲的木门被推开，声音如夜枭的笑声一样刺耳，屋内的尘埃四起，阳光投射进来，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道道的光束，与此同时，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宛如压箱底珍藏了百年的鱼干散发出来的气味。
“什么地方？仿佛很久没有人来了呀。”楚凌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将探头，目光越过灰袍老者，极力的向屋里看去。
可是下一刻，他便木然了，只见在这个腐朽的快坍塌的小屋之中，四个老者席地而坐，蒙蒙的紫气，从他们的体内喷涌而出，宛如日出之时，东来的三千里紫气。
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区区一丈之内的卧牛之地，可是那沉沉浮浮的紫霭，却分明给楚凌一种天极紫霄的浩瀚之感。
四位身上沾满灰尘的老者，像是镇压在天极紫霄的四尊雕塑，万古不朽。
“这是……四尊帝皇级的强者！！！”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楚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有些眩晕了。他使劲儿的揉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场景。
天啊！这……这真的是四尊帝皇吗？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四人的气息却又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比之当初他见识的六耳猕猴、玄机老妪、龙鳄老人等等，这些顶尖的帝皇强者都丝毫不差，确确实实就是帝皇一境的强者。
更加令楚凌吃惊的是，在四位老者的中间，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当初血色古地毁灭之时，横渡虚空失败而消亡的仙羽初祖。
此刻，仙羽初祖的尸体已经彻底的干枯了，许多地方，都露出了赤裸裸的白骨，这是虚空乱流所造成的。
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一个全尸，如果不是仙羽初祖的帝级体魄超凡入圣的话，恐怕他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四位祖师，人来了。”灰袍老者不敢打扰四位身上布满了灰尘，如同泥塑一般的老者，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门框边上，把头埋得十分的低。
“将客人请进来吧！”一道苍若龙啸的声音传来，那老者说话之时，口中紫气喷涌，带着一股极为强烈的生命的气息。
其中一大部分生命精气都迅速的耗散在空气之中，只有一小部分在体外流转了一一圈之后，重新回到了老者的体内。
这名老者在说话的时候，其余三位老者连眼皮都不曾动弹一下，就像星陨树宫中央那颗顶天梁的木头。
遵照那道声音的指示，楚凌缓缓的踏进了那间小屋之中，
当他后脚迈进去的那一刻，他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以非常快的速度关上，根本就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因为已经初步领悟的圣道，楚凌对于大道的秩序，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感触。当腐朽的木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楚凌隐约感到，自己似乎根本就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仿佛这是就是一个狭窄的、独立的小型空间。
陌生的环境，使他有些焦虑。
“烦请贵客不必多心，我等并非故意怠慢，而是我们四个老家伙已经如冢中枯骨，即将油尽灯枯，唯有呆在这可狭小的空间之内，固守命精不流失走散，才能苟延残喘的多活一点时间。”
出言解释的依旧是先前那位老者的声音，只见他嘴巴张合，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宛如梦呓一般。
看着四名赫赫的帝皇级强者，此刻居然为了多拖一口气，而拼死的挣扎，楚凌心中的敬畏，此时全部都化成了一股悲怆的感叹：尽管自己还年轻，但是与他们一样，同为和天道争命的修士，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像他们这般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