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鹃身子突然一颤,险些跌落在地上:“或许,或许是我看错了。”明眼人一看边知道她开始慌张了。
“看错?我刚才问你几遍你都一口咬定没看错,为何现在认为看错了呢?”顾倾城难受啊,她真想跳起来扁这个说假话不眨眼的女人。若不是说她现在有孕再身,还不能动了胎气。她才不愿用嘴皮子解决问题呢。
“王妃说这话本宫不同意,当天晚上也就只有如鹃看到宋姑娘行凶。宋姑娘说她是踢的谁证明呢?”肖璇玑皱眉。
“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娘说人是我踢的你们不信,就相信这个不晓得从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的话。你有没有脑子啊,她说看见我怎样就怎样,谁又能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宋念龙跳起来。一回来就被莫名其妙的冠上这莫须有的杀人之罪,自己还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有没有搞错。
“你杀了我女儿还在我这里撒野!”肖丞相整个脸气得通红,他哪里见过这等泼妇。
“丞相稍安勿躁,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宋訾议听出此事必定有蹊跷。
“我再问你,你那日见到二人的时候二人做些什么?为何争执?”顾倾城再问,微微她觉得腹部有些微疼,额头上冒出丝丝汗珠。
“奴婢隔得很远,并未能看清楚。但是,确实是宋姑娘将肖佳人弄下去的。”如娟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抓住衣袖,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那么,也就是说你只看见肖佳人落水,之后你就离开了?”顾倾城说话的声音有些变小,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大。
“是。”如娟回答得很小声。
“玲珑,你和肖佳人一向走得很近。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想问你。肖佳人可会水性?”顾倾城强忍住腹部的疼痛。
“佳懿自幼会水性。”莫玲珑一直站在太后的身边:“这件事,丞相府上下都是知道的。”
“可有此事?”宋訾议看了眼肖璇玑。
“这……”肖璇玑语塞,她一心只关心凶手的事,却忘记了肖佳懿会水性这件事。
“诺诺诺,你家女儿既然会水性,我又怎么可能把她溺死?”宋念龙嘻嘻哈哈跳到姬无双身后,貌似自己好像能够翻身了。
“如娟,你说你看到念龙将肖佳人推下水之后扬长而去是不是?”糟糕,越来越疼。
“是……”
“那么也就是说你只看见她把人弄下水对不对?”宋訾议微笑,他的娘子还真是聪明绝顶,谁都只关心谁是杀人凶手,她居然能注意这些细节。
“是……”
“那么,一个会水性的人。怎么可能溺死池中呢?我家丫鬟的嫌疑也算是洗清了吧。”姬无双把玩着手中茶杯。
“可是……”如娟皱了皱眉头:“可是,不证明我走后她又倒回来。”
“你白痴啊还是猪脑啊。我要是真想杀她的话我干嘛不直接杀了?把人弄下去之后又倒回来杀人。搞清楚诶小姐,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现场好不好!”宋念龙双手叉腰,真是搞笑,这女人简直就是想致她于死地。明明没有证据还强词夺理。
“说吧…到底是谁…是谁叫你说这些…这些话的。”太疼了她受不了了。
“倾城?”宋訾议发现顾倾城声音不对,赶紧走过去,才发现顾倾城脸色苍白,满脸的汗水:“倾城,你怎么了?”
在座见宋訾议这般模样,赶紧走上前去。太后见状皱眉:“好像是要生了。”她顺手摸了摸顾倾城身下:“糟糕,羊水破了。赶快去找稳婆,快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宋訾议心抽疼,大声喝斥身边的人。这顾倾城毕竟是王妃,腹中怀的是宋訾议的骨肉,万一又什么三长两短,丞相府可不敢负责。肖丞相赶紧命下人前去找稳婆。
“老宋……我疼。”顾倾城紧咬着嘴唇,她真受不了了。
如娟见场景如此慌乱,站起身朝外面跑去。姬无双赶紧追了出去。
一行人手忙脚乱。腹部的疼痛让顾倾城叫出声来。宋訾议只觉得心揪着疼。如果可以,他宁愿替顾倾城生产,也不愿让她受这般罪。钻心的疼痛让顾倾城在稳婆赶来之前失去了知觉。
“奇怪,倾城怎么可能现在生产?”太后皱眉疑惑。按照时间,她如今怀孕也不过六个月,再怎么动了胎气也不至于这般早。
“太后,你说什么?”宋念龙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另一只手正掐着顾倾城的人中。
“偶,没什么。”太后心一紧,从袖中掏出佛珠默念为顾倾城祈福。
“稳婆来了。”丞相府丫鬟跌跌撞撞闯进来,手中拉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稳婆从未见过这架势,先不说她要为王妃接生,这在大厅上生孩子她也还是第一次见过。丞相府不愧是丞相府,连床都安在大厅。
“你快来,孤王警告你,要是又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脑袋。”宋訾议头脑已经不清醒了,他担心,担心顾倾城真又什么三长两短。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人家被你一吓,还敢给倾城接生?”宋念龙见顾倾城缓了一口气,转过身拉着稳婆:“这里就交给你了,要帮什么忙你只管吩咐。”接受这种事他们都是外行。但宋念龙内心一阵愧疚,如果顾倾城不是为了帮她洗脱嫌疑,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你们最起码还是让开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稳婆毕竟算是半个医生,医者父母心,她也着急怕眼前这位产妇又什么不测。稳婆这一开口大家才发现一直都把稳婆堵在人群之外,赶紧让出路来。
稳婆走到顾倾城面前,看了看,皱眉:“你们都出去,留下两个女子帮我。出去出去。”她现在是医者,才不管你什么皇亲国戚呢!
“哦哦哦哦。”周围的人恍然大悟,留下宋念龙和莫玲珑统统退了出去。
屋内顾倾城的叫声渐渐消弱,宋訾议在门外走来走去,不晓得如何是好。一群人慌乱的站在大厅之外。肖佳懿看着宋訾议着急的模样,心中甚是难受。要是她难产就好了。肖佳懿这一邪恶的想法冒出心头,连自己也被吓到了。怎么自己变成这般?她是母仪天下的女子,她要的是大度?为什么会又如此邪恶的想法?
姬无双拎着趁乱逃走的如娟回来。一把将她扔在地上,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丞相见状:“三皇子,这是……”
“她趁乱逃走。”姬无双轻描淡写,还好他发现要逃走的如娟,估计也只有她才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姬无双并不是什么笨人,他也早早的发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一心想致宋念龙于死地:“说吧,那些话是谁教你的?又是谁叫你冤枉念龙的?”
“冤枉?什么意思?”丞相疑惑,她是宫女,和宋念龙无怨无仇,怎么会冤枉她呢?
“她根本就没在现场。”姬无双恶狠狠的看着如娟,这眼神与他美艳的脸根本不成对比。
“什么?”丞相大惊。
“你们都是白痴还是怎么的。刚才倾城一直在说的那些话就证明她根本就不在现场。前言不搭后语,也只有白痴才会相信。”姬无双说白痴二字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肖璇玑,所谓证人是她带来的。
“是……”如娟一直趴在地上。
“说吧,到底是谁。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你要是说了。我想你们王肯定会饶了你的,但是,如果你不说……”姬无双很邪恶的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我说我说…”如娟毕竟只是个小丫鬟,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经得住姬无双的吓:“是容妃娘娘……”
“容妃?”这次惊讶的是肖璇玑,在她记忆里,容妃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机。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宋訾议大喊,他们说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他现在最最关心的就是房中的顾倾城,他不管谁是凶手,也不管谁杀了谁,他只想顾倾城能够平安无事。
“吱~”大厅的门被推开,莫玲珑从里面走出来,满脸的泪水。
“怎么样了到底?”宋訾议悬着一颗心赶紧拉住莫玲珑。
“王上…”莫玲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宋訾议。
“到底怎样?倾城有没有事?”宋訾议只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近似乎是求。
“王上…”莫玲珑泪流不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这莫玲珑的答案。
“倾城王妃,她…生了。”莫玲珑将手从宋訾议手中抽出,擦了一下泪水:“可是,还在胎死腹中…”
“什么?”宋訾议听到这个答案,瘫坐在地上。他不是什么君王,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深爱这自己妻子的男人。你叫他怎样接受这样的答案,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滑落出来:“那…那倾城她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乐观。下身出血厉害。还望王上赶紧请御医过来。”莫玲珑怎么也擦不掉眼角的泪水。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幕,她才十四岁。为什么?
“御医,御医…”宋訾议神色变得恍惚不清,跌跌撞撞站起来,一个飞身飞了出去。他要去宫中把御医请来。他才发现,如果顾倾城真的又什么三长两短。他也绝不会在世上苟延残存。
“玲珑,你赶紧去追上宋王。要是赶回宫中恐怕是来不及。就让我来。”姬无双挽起袖口:“我也算精通医术,宫中一般御医恐怕也没我这本事。至于这个女人,各位看紧点。事情还未解决。”姬无双厌恶的看了一眼如娟,推开了大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