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别哭。”
他握着我的下巴,轻试我脸上的泪痕,“没关系!央央,今天,我送你回家;如果那个家不要你,那我就带你回家;等你不再想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伴你回家……”
“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回家”,每一个都让我不能自已的感动。
“乔帆,谢谢你!”
有你在,真好!
“央央,你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要你的谢谢、更不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时常想,我怎会碰到这样一个男人?
我一直以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毫无理由的接近一个女人,男女之间,更加没有纯粹的友谊。可是这个男人,他只想要我的爱,他不求任何回报的爱着我;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要的起?
“央央,你在想什么?”
“没有。很晚了,你该睡觉了。”我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央央,你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嗯。”
“央央,我想喝水。”
我倒来一杯水喂他喝。
“央央,有你在真好。”
“快睡。”
夜已经深了!
我心中的那份感觉,越来越强烈——
能做一个最平凡的人,过最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央央,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我脱下鞋子和他一起躺在他的被子下面,靠着床头让他枕在我的怀里。
“央央,你念诗给我听。”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我轻声的念着,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我还在念着,是念给他听,也是念给自己听——
“心本无尘,似水无痕;我笑不羁,散落红尘。无尘本是尘中之尘,痕底之痕,终逃不过尘世间流离,终逃不过波澜的浮沉……”
“一缕花香一缕魂,飞花过眼染泪痕;花坠纷纷如红雨,泪眼一对怅风尘。”
“心牵挂万里无涯,人海茫茫情如砂;
心荒凉孤身流浪,大树银花梦一场;
梦太长冷若冰霜,碧海蓝天共星光;
你依然不知去向,夜色无心泪模样。”
“央央,我没有不知去向,我就在你身边。”他拉了拉我胸前的头发,我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头发留到这么长了。
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快睡。”
“好!央央,你的声音好好听,我睡觉,你要接着念好不好?”
“其实天很蓝,阴云总会散;其实海不宽,此岸连彼岸;其实梦很浅,万物皆自然;其实泪也甜,当你心如愿。”
“千世情两相难,断肠离别黄泉影,回眸处酒已乱,红袖倚银屏。
萧声咽云霞绝,只道花开不记得年,黯销凝,九连环扣相思情。 ”
“如果有人年年月月站在同一个地方等你,站了千年万年,日夜翘首而待,你……会有一丝动容吗?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谁都不敢打搅我们,千年万年的,我们都能一起度过,你愿意在那里等我吗?……”“我等你!”他又打断了。
“乔帆,怎么还不睡?”我几乎无力了。
“你等一下又会走,我舍不得睡嘛。”
“乔帆!”
“好!我睡,我睡还不行吗?你继续。”
“我还继续什么?”
“继续念诗啊,我喜欢听。”
“是,我继续念诗,你继续不睡。”我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脸,“快睡吧乔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看一看现在是几点了。今天不是霜儿回家的日子,所以祈风应该会回我们住的地方,他会这么晚都不打一通电话吗?
因为怕吵到段乔帆休息,我之前就把电话调成了无声。
——三十二通未接来电。
全是祈风打来的。
“老天!”他会有多么着急?
我急忙想拨回去,却发现还有一条未读简讯——
落落,怎么不接电话?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到医院来,安然因为送你而耽误了给他爸妈接机的时间,他的爸妈因此遭到了车祸,现在都躺在医院里,命在旦夕……
我的预感没有错,真的有事发生了。
我着急的一边穿鞋穿外套,一边叮嘱床上的病人,“乔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你好好休息。”
“你有事我怎么可能还睡的着,我送你去……”他马上清醒的想要坐起身,一时力道太大而又躺了回去。
“你怎么样?碰到哪里了?”我急忙上前查看,“你别动,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没有没事,你别急。”
我能不急吗?
“乔帆,你听我说,你安心在家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有事情会立刻打电话给你的。”
“不行,我不放心。”
“乔帆,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让我分心好吗?”
安然、祈风、段乔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不紧张、不在乎。
“央央!”
“听话。”
“有事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我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拦住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医院的地址。
老天!原来安然不是要去约女孩子,而是去给他父母接机。他怎么不和我说呢?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他的父母躺在医院里,命在旦夕的样子……
他们大家都在医院里和死神抗争,我却和段乔帆躺在床上聊天。老天!别说祈风和安然会不会原谅我,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请老天保佑你们吧!我愿意把所有的灾难转到我身上,只求大家都平安无事。”
老天,我也求求你,别再这样了!有任何的灾难和病痛折磨都请对着我来吧,别再折磨我身边的人,别再让我还不完前世懂得债时,又要欠下来生的债吧!
我不仅仅是一个灾难,我还是祸水。
老天!
“师傅,麻烦开快点好吗?”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么漫长。
“小姐,这已经是最快了,即使是晚上车少,被拍下我超速时我还是会被罚款的。”
“抱歉。”
我已经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终于,我在煎熬中赶到了医院。“不用找了,谢谢。”
我递给出租车师傅一百块钱,来不及等他找钱就急忙奔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