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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挥剑断情

我没想过,我还会再碰到谢非。

那个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男孩,再次揪疼了我的心。“你……”不开心吗?曾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神采,如今怎么……

我问不出口。

怕一旦问出口,我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落,我好想你,好想你。”他猛地抱住我,狠狠地,像是用尽了力气。“落,我没办法不想你,没办法不想你……”

“阿非,你先别急好吗?”我轻轻拍他的脸,“路上行人太多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吗?”我把他带到了一个小花园里。

“落……”

“慢慢说。”我安抚的对他笑笑。

“落,快告诉我这不是梦,快告诉我你就在我身边,这不是梦,不是梦!你快告诉我……”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用力,把我带进了他的胸膛。他急切的眼神、急切的话语都填满了我空洞荒芜的心。今天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但是能再见他一面,我知足了。“是的,阿非!这不是梦,我就在你怀里。”

“我必须感受你的温度,落,我必须感受你的存在,这样,我才是我。”他压下了我的头,没让我看见他的脸。我只感觉,有一滴泪滴进了我的衣领内,烫痛了我的每一个细胞,烫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老天!

这是最最骄傲的谢非啊!遇到我,是不是你的不幸?

“不!不!落,我爱你,我只爱你!每当我夜里醒来,看到她躺在我身边,我就好恨我自己,我好恨你知道吗?落,就只有你能给我疯狂的激情,就只有你能安抚我彷徨的心。落,我承认我离不开你,我承认我离不开你……”他猛一下子抬起我的脸,我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里。就是这双眼睛,炽热的燃烧了我,像要把我融化一样。“落,我要你,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我低叹一声,阿非!其实,我何尝不想就这么融化在你眼中、融化在你怀里?

他缓缓地低下头来——

“阿非!”我轻声喊着,捧住他的脸,认真的、专注的凝视他,“阿非,你确定吗?如果你要,我一定是毫无保留的,可是我们能不顾一切的放任自己在情欲中沉沦吗?”我们都是性情中人,若放纵了自己,就必定会伤害另一个女孩,那么他会恨他自己,我也会恨我自己,我们还能安心的在一起吗?

不!

“落,你真的够狠!够冷静!你要我怎么……你明知道我情愿自己被醋淹死、呛死也会希望你交给未来的他一个完整的你……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你的!落!”他狠狠地瞪着我,死死地盯着我,我已经在颤抖了……“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所以,我不想你后悔。”

“落,只要你说,只要你肯开口,我就带你走,哪怕是地狱天堂,哪怕是被全世界唾弃,我也毫不在乎,我只要你……”“不!阿非,太自私了!”我很快的制止了他,不让他再继续诱惑我。“我不允许自己在享受着你给的幸福同时,要你一个人去背负全世界的压力。”

“落!”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无奈,“你不要我爱你吗?”“我当然想要。”我知道,再说下去,我真的会破碎的。“可是,我不止要你爱我,我更要爱你!”而我的爱,不允许我自私啊!

“落,就要来不及了,我们没时间了啊,明天……明天就是我和她的婚期了……”

……

霎那间,一把利剑狠狠刺穿了我的心,我听见“砰”的一声,我的世界碎了。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这个冲击力太强烈,已经完全压垮了还不够坚强的我。

“落?落?你怎么了?别吓我……”他恐惧不安的拥着我,“求求你别吓我,别折磨我,让我带你走吧?”

“不!”无需软无力的抗拒着。我要趁我还有一丝力气之前,拒绝他。“回去吧!会去做那个婚礼上最帅的新郎。”

“不!我不要,我只想娶你!”他已经不再激动,似乎这一次相遇,已经完全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阿非,告诉我,如果今天没有遇见我,你会怎么做?”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最后一步,不敢轻易问出口的一个问题。因为就仅仅这一个问题、一个答案,就足以致命。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怎么做?如果没有遇见你……”他恍恍惚惚的笑了。“我也不太确定,或许会逃婚、或许会消失吧……我也不知道。落,我用了两年的时间与各种女孩子交往,却还是忘不掉你;我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以责任逼自己放手,依然忘不掉你……而如今,我没有办法了,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办法……”

“终究是白天黑夜啊!不管再相爱,相互交错的只是那一瞬间,永远永远不能长相思守的白天黑夜……”

此时此刻,我们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沉默的依偎在彼此的身旁,让这一分钟,变成一辈子!让这片刻的拥有,化作天长地久!

就像那朵昙花,用一瞬间,绽放她最美的一生!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就此时此刻,我们脸上的笑容,已经太幸福、太满足!拥有着一刻,真的够了!我们谁也不贪求那一辈子!

这一夜,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最后的相拥。就只有我们,相依相偎,直到黎明——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深深地凝望彼此!我们的爱,不为今生,不求来世,就只要此刻,深深把彼此刻在心上。

“落,再见!”

“阿非,再见!”

这一次,不是“珍重”,而是,再见!

*

*

*

*

*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我不知道阿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我恢复知觉时,我已经一个人爬上了距离教堂最近的山坡。哪怕他即将为人夫、为人父,我仍要亲眼看着他为另一个人带上戒指。

我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或许在我心里,只要是能多看他一眼,哪怕是难过、哪怕是离别、哪怕是祝福,我都要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

教堂的钟声,终于还是响起了——

我笑着,流下一滴泪!

忽然,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我按下按键,收看这条简讯时,再一次忍不住哭出声来……

落,我爱你!

我哭着,即使他已经把这句话说了无数遍,在他结婚的这一刻,他仍是要对我说。

——我从屏幕中抬起头来,看到教堂已变了颜色——从一种鲜艳的红,变成了苍白的红——那仿佛是——

阿非的血!

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不!不——”我疯了!我疯狂的跑下山,跑到了教堂——

阿非,他已经永永远远的离开了!那个女孩,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蹲下身,双手颤抖的捡起那张纸——

“对不起!

炎炎,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我走了!

请原谅我的不负责任。这次,我犯下的错,太大了!我要负起的责任,也太大了,请允许我最后一次逃避吧。我已经没有心了,即使活着,也没有办法给炎炎幸福,我无法眼睁睁的伤害她……所以,只此一次吧。

我想自私一次,用我的苍白,陪伴我的爱情!用我的血,祭奠我说不出的抱歉!

对不起爸妈,我永远永远爱你们!

对不起炎炎,我最最可爱的妹妹!

再见!

就让谢非在另一个世界里,为你们祈祷、为你们守候吧!”

……

这里一片混乱,我紧握着阿非最后的“存在”,大家都沉浸在悲伤里,没有人注意到我。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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