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姑娘,绸庄门口又有人闹事了。怎么办啊。”
“别慌,带我去见见他们。”
“这……冰儿姑娘,那些人可都是……您去会不会……”
“别多说了,你们见得,我就见不得了?快带我去。”
到了绸庄门口,司潇发现情况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三四十号人聚集在一起,手里都拿着绸缎料子,推推搡搡的喊骂着,司潇轻拍其中一人的肩,道:“小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你看看,这沈家商号卖出来的绸缎,才刚洗了没几回,色就褪成这样,他妈的,还我银子,奸商!”
“是吗?我看看。”司潇拿过绸缎,仔细端详,“姐姐,会不会是假的?”司月在一旁问道。“不会,这上面有沈家的印记,假不了。”“那……”“绸缎虽不假,可褪色假不假,就另说了。”司潇把料子还给那人,径直走到了人群前。
“诸位,我是沈氏绸缎庄的管事,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妈的,说什么说,拿钱来!”一个恶毒的咒骂声响起,“卖的什么东西!”
“这位大爷消消气,我承认,这是我们沈家商号的货——”司潇话音未完,底下的人群就起了一阵骚动,而她身后的众多伙计,更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不少人都开始左顾右盼,想在人群彻底失控前找个安全之所。
这时只听司潇又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承认这是我们沈家的货,卖出去的货出了次品,自然是要赔偿的,不过为了让大家满意,也让我们能吸取教训,我想请你们中的一位跟我进内堂面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潇此言一出,正如她所料的那样,人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几人,现在都低了头不言,“那就请这位爷吧。”司潇含笑道,转身走进了店铺。
“司月,给客人上茶。另外,吩咐外头的人,架个火盆进来。”
“姐姐,这样的天,要火盆做什么?”
“你别管那么许多,去办就是。”
棕黄斑驳的火盆架进了内堂,哔卜作响的火苗,把堂中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通通的。
“这位爷你刚才说,这匹绸缎你买了之后不久就掉色成了这样,是吧?”
“怎,怎么不是。”那人的语调明显降了不少,本是骄横的神色在司潇从容而淡定的注视下,也慢慢的从他脸上散去。
“那好,小哥你买的这匹,看印记乃是上好的浙江湖丝,湖丝手感光滑细腻,经久耐穿,即使火上灼烤也无大碍,不妨现在,我们就在这里验一验,省得万一出了事,我也不好向东家交待不是。”司潇说着,纤手一扬,便有人将缎匹展开,洒上水,稍干后便架在了火盆上方。
火苗摇曳着,缎匹上的水痕逐渐变浅,同时原先还是发白黯淡的掉色处,却也在同时,现出了明丽的光泽。
不过发白黯淡的东西也还是有的,就是那位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