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潇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十几年精心的策划,会在沈家进行的如此顺利。
司潇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会遇到的困难,现在看起来,只是杞人忧天罢了。三月来,秦五娴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莫说那些粗重活儿,就是一般的端茶送水,亦不让她动手,每日只陪着吟诗联句,整理些字画诗稿,甚至还腾出间厢房来给她。对房里原先的丫头如宝菱、宝馨等,倒冷了不少。
“宝菱姐,太太对您也太无情了,她筱冰才来了几天呐,夫人对她比以前的秀竹姐还好,您辛辛苦苦服侍了这么多年却……”“给我闭嘴,夫人喜欢谁宠谁,轮的着你管吗,不知天高地厚的蹄子,让人听见了,撕烂你的嘴!”是宝菱尖利的声音,说得义正词严,却隐隐的带着哭腔。
秋叶飞,细雨微,珠帘响处,伊人独立
司潇静静的站在廊子尽头,听见宝菱和小丫头的对话,这时却听人来报:“筱姑娘,老爷的轿子到了。”
“哦,你们去吧,我去回夫人。”司潇嘴上答应着,却急急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自己的包袱翻找起来,当冰冷的指尖触到紫檀木细腻的纹理,精细的雕刻,她的手,骤然颤抖起来,摸索着牢牢握紧了那个盒子,那个从娘亲死后便不曾离过她身的紫檀妆盒。
司潇深吸一口气,将妆盒捧在掌心,手指轻轻用力,“咔哒”一声,打开了盒盖,看到盒中静卧的紫钗,眼前霎时一片迷朦。
淡雅的紫色,简单却精致的镂刻,司潇反反复复的摩挲着,喉头堵得厉害。
一段情缘,一曲相思,到头来却是知心人反成陌路人。紫钗系着回忆,联着心绪,如今却徒留刻骨心痛,在娘亲最后的岁月中,这是她唯一的支柱,却也是她怨恨的缘由,人心,如同一块多面的水晶,爱着,也恨着;心痛着,却永远也放不下……
“冰儿——冰儿——”是秦氏慵懒的声音,司潇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将紫钗和妆盒往枕下一塞,推开了门,”冰儿啊,老爷从京城回来了,你快收拾一下,和我一道去接。“”是,我这就过去。”司潇转身回到床前摸出紫钗,对着镜子小心的插入发髻,又理了下衣装,方出房和司月一道,跟上了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