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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战秦淮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夜,三更时分,月明星稀,薄云时而遮住月光,繁星时而洒下光芒。有人说,天上的星星就是那神仙居住的地方,上面有那仙山福地,琼脂仙露,更有那仙人逍遥,仙兽游戏于云间。

秦淮河畔,清风徐徐,青柳总是如同那多变的少女一样,晨时得高昂,暮时夕阳下的娇羞,半夜清风吹过时,所带给人的一种恬静。

河中还有许多花船灯火通明,船中还隐隐传出歌女吟唱之声,扬州城已陷入了宁静的雾气包围之下,城里的人们大多休息去了,而柳费盘膝端坐于河畔码头上,双目紧闭,双唇微张,似是那吞吸天地一般,彷佛面前的整个秦淮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自从《健体决》修炼有成以来,柳费已没有睡眠的习惯,并不是说柳费不需要睡眠,只是柳费在《健体决》的修炼中通过筋脉的强化,而法则中蕴含的规则,则能够吸取一些天地的元气,所以能够补充一些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从而缓解没有睡眠的疲劳。

而从飞星子当时所说的修真境界,等到了修真境界的第二个阶段,辟谷期,就能够不食人间五谷,修炼的时候,都能够从自身吸取天地间的元气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了。

《健体决》作为修真界的功法,虽说并不入门,但对于凡人来说,也是十分了得了,每日修炼时,筋骨活络之后,总有一股清凉之气缓缓滋润着柳费的筋脉。

每次修炼完《健体决》后,感觉浑身精气贯通,神清气爽,其中滋味,欲说还休。以前柳费修炼《健体决》的目的,则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而现今,则是为了追求自己心中那已经萌起的一种梦想,斩妖除魔,飞升九天。

柳费隐隐明白,自从那日与扬州城中顿悟之后那功力的提升,多少是那顿悟时,灵识进入空明状态下的功劳,甚至时不时的经常在扬州城中静悟,隐隐期待能够再次进入中空明的顿悟状态。他甚至感觉,或许再来这么一次,自己就能够达到师父所说的那个境界,那到时候就可以去寻找昆仑玉虚宫,踏上那修真的旅途了。

柳费那日的功力提升,的确是顿悟后身体融合天地法则的规律后,在境界上的提升,从而导致功力的大增。但是,那种空明状态的顿悟,确实连许多修真界的高手,都不是能够说进入,就进入的。除了要靠自己多去感悟天地间的一切,而引导自己进入状态外,更多的,是要靠机缘。如果没有机缘,就算你苦参千年,也时不可能进入不了那种玄而又玄,妙之又妙的状态的。

突然,柳费感到心中一阵不宁,或许是一种直觉吧,这种直觉曾经多次救了柳费的性命。不再犹豫,柳费弓身一跳,方才离开,三丈之外的河畔柳树后面嗖的一声,就射出几只菱形暗器,暗器周围锋刃中,有着倒槽,如果被击中,恐怕止血都止不住。那菱形暗器带着风声,往柳费方才盘坐之地射去。射的入地三分,看那力道怕是相当的恐怖,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速,今日,怕是就栽到了那菱形暗器之下了!说快,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柳费又立马纵身折回,往柳树那边冲去,以柳费现在一个甲子的功力来说,如此几丈的距离,也不过转眼即到。

转身冲到树前,柳费抽出长剑,挥剑用力的向前一砍,连着那柳树细小的枝条与那柳树后面的黑衣之人,只听一声惨叫,柳树应声而到,与后面那偷袭之人一同被长剑的锋芒劈成两半!

“既然人都来了,那不如就请各位一起出来吧,如鼠辈般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也不怕被人笑破大牙。”柳费抬剑指向另一片柳树说道。

“快剑柳费,力破煞血门,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今日,怕是你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哈哈哈哈。”从那片柳林中,走出一群莫约二十个黑衣人,领头之人放声笑道。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我看你等行事作风,也绝非善良之辈,看剑吧……杀……”话方说完就大喝一声,惹得那平静的秦淮河泛起了阵阵的浪花。

柳费倚剑与手背,双目平移扫视,仔细的观察着对方。

看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领头的黑衣人气势伟岸,身形挺拔,一把普通的铁木柄长剑握在手中,却又凝而不发。

并且那脚上所踏的步法深沉,随时都能做好战斗的准备,定是那用剑的高手。而所包围的众多黑衣人中,手指间有着厚厚的茧,双手一正一反的握住普通的弯月长刀,也定是绝对不是煞血门这种江湖二流门派的喽啰弟子所能比拟的!

看他们所用的兵器,都是普通之极。但却经月光的反照下,看那刃口出有着淡淡黑芒,并且都是蒙面黑衣,看来是不想暴露身份了。

柳费自小的遭遇就养成了他从不埋怨的性格。

既然对方已经杀到身前,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如此废话,那就不如好好的思考,该要怎么才能击败对方,才是最为实际的。

面对多人的包围,柳费也不慌张。

冷静的观察的对方包围所留下的破绽,只要找到纰漏,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先是突出重围再说其他。

先下手为强,柳费是明白的。

就在这个时候,柳费看到黑衣人中的一人在形成合围,慢慢包围之势的时候,稍微慢了一小步,柳费凝聚起全身的内力,把内力逼到手中长剑青锋上,纵身就是一刺。

那人也没想到柳费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先手出击,心下一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领头黑衣人看情况不对,立马聚气提剑就是往柳费的喉部一刺,欲补上那个漏洞。

但是那人还是低估了柳费的实力,柳费在看到领头之人过来之时,早已做好准备,回身放弃那空挡漏洞,于领头人迎了上去。二人双剑一碰,领头人被那碰撞时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推向了身后,而柳费则是泰然的站在原地不动,反手就是劈死了一个黑衣人。

“还有什么手段,都一起使出来吧……”柳费临危不乱。

那领头之人大骇,想不到对方如此年纪轻轻,却有了如此实力。

莫非他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

想到这,那领头人再也不敢拖大,招起手命令之下,那群黑衣人与领头之人一同向着柳费攻了过去。

心中暗自思考,宁可牺牲再多的人,也不能让这个无门无派的后起之秀乱了中原武林的格局。

的确,在如今天下方定的大局情势下,任何一个势力或者个人的崛起或者陨落,都有可能造成各门各派明争暗斗的重新洗牌!

一开始,黑衣人在不明柳费的情况下,以合围之势,或许还能够逃的开。而如今对方全力围攻,柳费纵然功力深厚,也抵不住如此之多高手的围攻。

柳费渐渐的感到了吃力起来,从最开始的柳费能够与他们斗得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慢慢到柳费被他们逼到秦淮河边。

深知如此下去,绝无逃脱的情况。

柳费当下也狠了下心,将丹田的内力聚起,却又立刻运气将其打散,让内力流入那筋脉,分布于周身之中。

此时的柳费,无论在速度,灵识,还是力度,身法上,都大大的超过了刚才,明显的缓解了刚刚被逼迫的压力。但柳费也深刻的明白,在如此下去,自己恐怕就要透支内力了,力竭而败了。

习武之人的大忌就是透支内力,因为透支了内力之后是很伤元气的,并且透支之后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不能逃脱出去,任人宰割。

就算侥幸逃脱出去,也会因为透支内力而功力大降,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或者天才地宝,则很难再恢复以前的状态。

此时那领头之人又提剑刺向柳费,柳费咬了咬牙,也将功力提升至极致。双手举剑,就对着那领头人劈了过去。

那领头之人也没想到柳费会有如此胆色,但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在己方优势明显的情况下,不会冒着与对方两败俱伤的危险,自然不会与柳费硬拼。

想到这里,领头人则收了下步伐,以防守的姿态,把长剑刺向柳费。

柳费心中一凛,仍然奋不顾身的,往那领头之人的长剑冲了过去。

在就要迎上长剑的时候,飞身一跳,踏着长剑的剑尖往黑衣人身后飞去,飞过之后回身一展,如那燕子回旋一般,将剑劈向了领头人的后背,那对身体的完美的掌控能力,可见一般。

领头人心中一惊,翻身一滚,虽然反应极快,但也是被柳费的剑锋,在后背上劈了一道伤口,登时一声惨叫。

“啊……”

而剩下的黑衣人,也不顾那领头之人的伤势,全部追上了柳费,就是一阵厮杀。

经过刚刚与那领头人的一番较量,柳费的功力刚到那前力已过,后力不足的情况。比起方才,更是苦苦的抵挡一群黑衣人的攻势,就算是再如何奋力,也还是被那几个黑衣人的几刀击中了前胸与左手。

那些黑衣人的刀上白刃黑芒,想来定是用了些歹毒药物的淬炼而成的了,柳费在中招之后,慢慢的感觉到伤口那麻辣的痛楚,当下也不再迟疑,凭着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挥剑击杀了一名黑衣人,冲出了一条血路之后,奋力的冲了出去。

领头人还在抚摸着后背那火辣辣的流血的伤口,强行运功压下那伤口带来的疼痛。

方才缓过势来,却又见那柳费已冲出重围,怒斥了那些黑衣人一声,便纵身率着余下的黑衣人往柳费的方向追了过去。

…………

秦淮河边,那个老人,一直坐在那河岸柳树之下,一动不动。

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双眼死死的盯着天空,双手掐着手指,也不知道在是算着什么。

口中轻轻叹道:“柳费昆仑,唐门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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