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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外小庙

隋末,炀帝暴政,荒淫无道,民不聊生,唐王李渊于太原起兵。自此,滚滚的历史长河,又将中原大陆,卷进了刀兵战伐的年代。

扬州在隋炀帝在位时,曾是无比的喧嚣繁华。行人熙熙攘攘,小贩吆喝,小儿路边游戏,青柳河边垂,新枝映河面,才子河畔赋风雅,龙船烟花三月下扬州,许多人都还记得彼时的热闹。不过此时的扬州,却早已不见往日的繁华。

在这个铁马金戈的年代里,没有多少人能够过的上舒服的日子,往日那些朱门酒肉臭的豪门大户,现在也大多是门庭萧索。在偌大扬州城中,甚至连一条养肥了的大狗都难以见到,世风如此,连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狗呢。

在一群衣衫破烂的孤儿当中,柳费就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柳费听张爷爷说,其实自己以前并不是没有父母,只不过还在柳费还在娘胎的时候,父亲就被官兵抓去修运河,多年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母亲在一次大病后,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尚未满月嗷嗷待乳的柳费。

自古以来,如有奇人降世,必天降异象,这句话是柳费从张爷爷那所听说的。据张爷爷说柳费出世的时候,天降霞光,小柳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霞光,但是看老爷爷说话的样子,觉得应该是很好的意思吧!或许,它比一个热呼呼的馒头还好!

小柳费从小跟着张爷爷一起乞食,。张爷爷以前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大字,乞食的时候,张爷爷偶尔也教教小柳费识字背诗,听说以前张爷爷年轻时还曾经会考过先帝的科举,端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听张爷爷说,他以前也有一个儿子,如果不是当时被招去做建什么劳什子的大运河,或许,他的孙子也有小柳费这么大了吧。

一天,春雨刚过,小柳费今天甚至感觉路边得烂泥都是香的。因为今天在悦来客栈门口讨食的时候,抢到了一个以前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吃的一个馒头。小柳费在悦来客栈门口也讨了些剩饭后,还是和往常一样,打算去城郊弄一些野菜就着吃。

天空中的阳光,还是照耀的猛烈。也不知道为何,忽然之间,就如同有一只大手的操作一般,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变的乌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间天降大雨,雨水打着路边的野草,嘻嘻哗啦的作响。

雨雾蒙蒙,线丝般的雨水,轻轻的敲打在小柳费的身上,春雨总是这样缠绵多变,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不过小柳费倒是习惯了,从小时候起,乞食的时候什么风吹雨打没经历过,餐风饮露更是家常便饭,绵绵春雨现在是逼着小柳费大步的往周围的一间平时玩耍时常去的龙王庙跑了过去。

龙王庙建在了官道之旁,一座小坡之上,那小庙的周围,杂草丛生,泥土下面,隐隐有着一丝的紫色。庙门一口古井早已干涸,丛生的杂草,密密麻麻。庙门有两扇镂空的木门,一扇已经倒下,另一扇也就剩个空壳。

门上一个横匾,写着风调雨。但却不满者灰尘,缠着蛛网尘丝,还没到庙门口,小柳费就看到了庙里与往常多了些不同,门口倒下的破门,被拖进了庙里。庙中,还有着一丝的火光。

小柳费悄悄的走道门口,趴着门柱子后面,偷偷的往里面看去。头还没露出去,就听到里面一个浑劲的声音传出:“这位小友,庙外下雨,就进来和我这个老家伙将就烤烤火,烘烘身上的湿衣吧。”

柳费听那人发现了自己,口气也很友善,便大步的走了进去:“呵呵,老爷爷,今天不知道为啥子,老天爷下那么大的雨,你今天有讨到饭吃吗?有没有挖到些子野菜呢?如果没有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一点,不过我得先吃个半饱,我可怕饿了呢。呵呵”小柳费看到这个浑身穿着蓝白衣服,衣服上还有个圆圈圈,但不不知道为什么,中间那一条线,好像歪了左边,又歪了右边的,两边还分别有着一个白点和黑点的老爷爷。

看着那人老态的模样,就想起了张爷爷。自从张爷爷今年冬天大雪的时候,睡了一觉,就没再起来了,听那些大人说,张爷爷好像入什么为安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张爷爷最近怎样了,下次再见到他,就请他喝野菜汤好了。小柳费不由出神得想到。

“哈哈哈哈,这位小友甚是难得,现在这个年代,这人也都变啦,小友,你叫什么名字?这野草,老道就不吃了,不过我想想也有些许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老头捏着胡子说道。

“我叫柳费!老爷爷,你是从哪来的啊?”小柳费看着老头摸着卷起裤脚的小脚丫问到。

“柳费,恩,老道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恩,来这间庙里看看故人而已。”老头面带愁容的说道,露出一股说不尽,道不然的萧索。

“哦,老爷爷,那你从很远的地方来,肯定很累了,那我这里有半块馒头,你吃吧,张爷爷说,饿了吃野草就会饱,没力气了,吃个馒头就有力气了,是我从悦来客栈门口从拣到的呢,那小泥子还想和我抢,不过我跑的可比他快多了,你拿去吃吧!”说着笑柳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破布,里面包着一个略带黄色,但又有点发霉的馒头。

小柳费又接着说到:“老爷爷,你快点吃,吃完了,要是还不饱,我就再给你一点野菜,不过就只能给你一点了,费费肚子也饿了。”

老道看着柳费,神情一黯:“柳费,这个清虚丹你拿去吧,老道也多年没有遇到纯朴之人,有如一块璞玉,如果加以雕琢,哎,可惜啊,可惜。”老道说着从腰间那紫金葫芦里掏出一颗小小的丹药。

“这清虚丹乃老道一好友所赠,为筑基所用,对老道本也没多大用处,本打算留着以后收徒所用,不过既然今日能与你相遇,也算一场缘分,就赠与你吧,我观你心地纯朴,乃是修炼的一块好材料,今日我有要事去办,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先服下,也可给你在这乱世中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将来有缘,哎,再说,再说吧。”老道说完,帮小柳费服下丹药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道庙门,老道又突然回头:“奈何本门道法深奥,没人护法和指导,根本不能修炼入门,这本《健体决》你就拿去修炼,这书里面的功法也不是什么高深法诀,都是些炼体之术,倒是合适于你。记住,每天早晨对着朝阳摆弄里面的套路十年你则有小成。”老头丢下一本残页道术。

小柳费翻看一会,看到里面多是些小人儿。有的站,有的坐,有的卧,形形**各有不同。看似感觉很平常,却又觉得哪里不对,脑里有种模糊的感悟,又说不清楚在哪里:“老爷爷,这里面的小人是干啥子的啊?哎呀,肚子疼,老爷爷,你等等,我要去茅坑……”话没说完小柳费就往庙旁跑去,临走还不忘回头对着老道说:“老爷爷,谢谢你,张爷爷说,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说谢谢的。”

“此清虚丹在筑基之时则会帮你取出身体上的污垢,成就先天之体也是不为不可。”望着柳费,说完便迈着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庙门口,扫视了一下四周,望着地上的紫色土地,一声叹息:“紫龙……”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道边走边吟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道脚步看似不快,但仔细看其脚下,却发现老道两脚悬空,一步几里,踏空而行。

一首吟完,转瞬就到了十里之外。老道回头看了一下,叹道:“哎,可怜的一个小孩子,如此一块璞玉……哎,算了,如果他能打开我留在道书上的禁制的话,或许还有缘再见吧。

说完老道回首望了一眼,身形一起,直上蓝天,一阵风吹过,留下了老道的一句叹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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