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寅骑在大妖上,一声嘹亮的哨响,银雕纷纷从空中俯冲进入野牛群,抓起上天空一阵撕扯,一蓬血雨落了下来。
睡梦中的野牛全部惊醒,一看到天空的银雕,登时慌乱起来。这些日子,丁然为了能让野牛和麋鹿群安心产仔,一直尽量让银雕不要来骚扰它们的生活,更不要去捕食小牛犊和分娩的母牛,所以野牛群相对安逸,如今银雕突然莅临上空,怎么不让他们惊慌呢。
银雕四处掠杀,整个牛群彻底陷入了混乱,开始四处奔逃起来。草原上其他的动物,无论是大型食肉动物,还是其他食草动物,都惊恐的四处逃散,混乱的野牛群,绝对是这些动物的噩梦。
丁然一个手势,数千只火把齐齐点亮,每只狼的嘴里,都叼着一根火把,箭射而出,向着野牛群的两侧奔去。经过这么久,狼群对火早已熟悉,而那些野牛则十分怕火,五千多狼群分成两组,分别扼守着两侧,若是没有火,野牛绝对会不顾一切冲上前,狼群会死于慌乱的野牛群下,而如今每只狼嘴里都衔着火把,在两侧形成了两道通亮的火墙,野牛根本不敢上前。北方和上方有银雕追赶,两侧有火把围堵,野牛惶恐之下,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往东南狂奔。
一旦狂奔起来,没人能够阻止野牛。大地微微颤抖,草原完全被一片轰隆声掩盖,草原上的动物纷纷逃窜,远处的麋鹿群撒开蹄子就往北方跑,唯恐被波及到。
几十里外,十三领主府以及三千黄金卫队还沉浸在梦想之中,织里山一夜未眠,此时刚刚熄灯躺在床上。
丁然和黄寅抓紧小妖和大妖,跟随在牛群身后,急速奔跑,却堪堪能够跟上。
狼群牢牢的把持着两侧的防线,不让一头成年野牛奔逃出去,而银雕则不断的俯冲飞掠,跳动着每头野牛的神经,提升着他们的恐惧和慌乱。看着不断掉落下来的骨头和血雨,野牛群彻底陷入了杂乱,纷纷拼命全力奔跑,谁放慢脚步,就意味着谁将被后面的人踩死,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野牛群的移动达到了惊人的速度,数十里的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远远的,领主府的牧场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若论平时,野牛群是绝对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因为这里接近了人类的牧场,时常有人活动,暗藏着巨大的威胁。不过现在它们已经完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且不说狼群和银雕时刻驱动着它们,就是它们想停下来,也为时已晚,前方谁停下谁就会被撞倒踩死。
转眼间已经到了牧区边缘,由于这个地方草场丰厚,气候适宜,共有十三个领主选择将官邸修建在这块方圆五里路的草场上,这里一面连接农业区,可以管理领地内的事物,一面紧邻草原,可以放牧打猎,交通发达,是南北交往的必经之路,因此这就构成了东南边区最富有的区域——十三领主府区!
牧区不过是领主府们圈出来的一个人工放养区域,面积并不大,最大的牧区也不过方圆五六里。惶恐而急速奔驰的野牛群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直接冲破了栅栏,进入牧区之内。
丁然眼看时机已经成熟,一个哨响,天空之上的银雕群陡然群鸣,狼群忽然向着牛群聚拢过来,纷纷将火把仍入了牛群之中。这一扔不要紧,登时有许多牛的尾巴着火起来,紧接着更多牛的尾巴甚至全身都着了起来。
被烧着尾巴的野牛,惊!恐!惧!慌!乱!疯!狂!双眼血红,拼命朝前奔跑冲撞,如此一来,牛群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整个牛群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碾碎机,神挡杀神,人挡杀人!
数万只牛,数万只恐惧到极限的野牛,数万只完全疯狂的野牛,恐惧到极点便会破坏,疯狂到极点便会毁灭,第一个领主府也就是轮轮领主府首先成了野牛踢下的牺牲品。
睡梦中的十三领主府,许多人都被那震撼人心又带着狂乱的轰隆声惊醒,织里山也不例外,他快速下了床,飞身屋顶,见到了他这一生都不曾忘记的一幕。
数万只野牛仿佛得到了杀神的指引,疯狂的冲进了领主府区,轮轮领主府的护卫慌忙出来查看,连喊叫都来不及,便被震耳欲聋的蹄声淹没在牛群之中。轮轮领主心惊胆颤的爬了起来,却被一头冲进来的野牛直接挑上了窗外,轮轮领主府刚想高兴,庆幸自己还活着,可下一刻立马傻了眼,他的眼前,他的领主府内,准确的说是一片瓦砾的领主府内,无数的野牛睁着血红的眼睛向着他奔来,轮轮领主妈呀一声,率先关闭了自己的知觉,免受痛苦而死。不过片刻,诺大的轮轮领主府完全被碾碎,尘土扬天,瓦砾一片,大部分人都已经惨死在牛群的踢下,而那些野牛群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因为丁然和黄寅在后方,燃起了炸药。
轰!轰!轰!炸药不断在牛群后方以及牛群中炸开,如果说先前的野牛还能认清楚一些东西的话,那么随着火药的炸开,野牛群失去了最后一丝作为生物的理性,没有疯狂,没有血红,只有杀戮,将一切阻挡的事物毁灭!
人以及人引以为豪的建筑,在愤怒和抓狂的动物群面前是那么渺小和不堪,第二个领主府,第三个领主府。。。第八个领主府,野牛的身后,只有死亡和瓦砾!八个睡梦中的领主府就这样在轰轰烈烈的牛群中,无声无息的消失。
到第九个领主府的时候,剩余的五个领主府已经完全惊醒,开始组织起抵抗,这一抵抗不要紧,更是惹起了牛群的愤怒,牛群虽然没有了先前的冲力,却开始不要命般的主动攻击人。
直到牛群聚拢到第十个领主府跟前的时候,冲力和攻击力彻底瓦解,剩余的领主府慌忙四处点燃了熊熊的大火,组成了一面极其宽广的火墙,许多还有些余力的牛刹车不住,直接跳入其中,燃烧起来,挣扎片刻,便化成了一堆焦炭。
织里山站在第十领主府的跑楼上,严令不准对牛群进行攻击,只是一味的防火添柴,这一措施迅速起到效果,失去冲力的牛群纷纷聚拢在火墙外,焦躁不安,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它们刚才做了些什么。
目的已经达到,丁然命令狼群和银雕群火速撤退,自己和黄寅化作两团光芒朝着第十领主府的炮楼飞去,因为他们看到了大多数命令都是从那里传出,黄金卫队便守卫在炮楼下,织里山当在里面无疑。
没有了后面的驱动,加上前方有火墙,慢慢清醒过来的野牛纷纷向后退去,来时如山倒,退去如潮水,没有人敢阻拦,谁也不敢再招惹这些杀神,从此之后,草原野牛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那就是杀戮野牛。
看着丁然和黄寅飞来,九名祭司飞身而上,想要拦截。那只丁然一句话都不说,上来便用白雕精王珠定住了两名太虚祭司,手中五色飞龙吞吐,直接轰向了七名玉虚修为的祭司。祭司们没有想到二人二话不说说打就打,一时不备,竟然遭了二人的道。不过丁然的修为,只不过能够定住太虚祭司片刻,黄寅抓住时机,冲入七名玉虚,清光太极图配合着五色飞龙,将一名玉虚中期的祭司当场诛杀。
两名太虚祭司解脱出来,丁然大吼一声,白雕精王珠白光四射,二人刚刚施展的巫术刚到了一半,动作和速度又被生生的降低了下来,那情形就如同慢动作一般,俩人一脸的愤怒,双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不过却无可奈何,上次丁然和黄寅便是利用这种战法,不停的控制住两名太虚祭司,然后二人集中精力对付七名玉虚祭司,当时二人受伤未愈,却还是稳稳的占了上风,虽然只能称得上是殴打这些祭司,不过却险些将这些祭司们殴打致死。如今刚一上来,众祭司只道二人还是上次的实力,即便被打中,也只是脸上多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却没有想到二人早已痊愈,实力自然大增,一上来便诛杀了一名修为较弱的祭司。
这些玉虚阶段的祭司的攻击,要么成为丁然的补品,要么被黄寅化解开来,根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又是一声惨叫,一名玉虚后期的祭司被清光太极拦腰截断,两截身体挣扎着掉落地上。
织里山大叫一声,一把粉红小旗拖拽着红光峥然而出,气势万千,朝丁然和黄寅打来,丁然不敢怠慢,和黄寅一起慌忙退后。
那小旗来到众祭司跟前,迎风便长,将众祭司围裹起来,卷了回去,哎呦数声哀鸣,几个祭司掉落在织里山跟前。三千黄金卫队,手中武器寒光四射,虎视眈眈的盯着丁然和黄寅。
此时,朝阳升起,霞光四射,连那些瓦砾堆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丁然镇定自若,隔空踏步上前,说道:“织里山,我们又相见了!”
织里山一脸的平静,说道:“不错,你们的确有资格和我织里山一较高低!”
黄寅迎着朝阳,举止间,淡泊宁静,舒雅悠远,淡然说道:“岂止是一较高低吗?我们手里只有这些动物,若是给我们三千如此厉害的卫士,或者是十万兵马,结局又会怎么样呢?”
织里山呵呵一笑,那神情不似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而近乎以为慈祥年过半百的大叔了,捋了一下胡须道:“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皓明帝国的战神杨振声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用兵的路子和他如此之象?”
丁然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织里山一愣,旋即释怀起来,笑道:“果然是这样,我输在杨振声传人的手里也不算冤枉,战神啊战神,一切皆可为兵,我今日终于明白你的话了!”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满是思念和期待。
黄寅淡淡的说道:“今日这些便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我要让你们记住丁然和黄寅的名字,记住一句话,挡我们者死!”
几名祭司人愤恨不已,想要再次上前,却被织里山阻止了下来,二人若想走,没人能够留住,但是那白雕精王珠,便是他们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
黄金卫队中一人飞身而上,怒道:“小儿胆敢如此猖狂!”一把绿剑直冲黄寅打来,黄寅淡淡的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一挥手,一轮黑白太极图旋转而出,直接迎上了绿剑,绿剑哀鸣一声,轰然爆碎,那名男子不过玉虚中期修为,哪里是黄寅的对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上。太极图余势不减,冲入卫队之中,卫队中的十几人忽然齐齐出剑,一阵大喝,一层绿光泛起,将太极图生生顶住,两下相持片刻,太极图最终稍胜一筹,击碎绿光,十几人闷哼一声,卧倒一片。
经此一较量,黄寅和丁然心中均是已经,这些人不过上虚修为,却好像能够将修为聚拢到一起共同对敌,若分散而都,黄寅一人凭借着阴阳混元体独特的功法,战败一百这样的士兵不在话下,而现在仅仅十几名士兵便已经和黄寅有的一拼,这黄金卫队果然不简单。二人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杀织里山,如今更是不会冒险,更何况还有七名祭司呢,即便能够用白雕精王珠控制住两名太虚修为的人,可蚂蚁多了能咬死大象,他们可不会贸然行动。
丁然挥手一指织里山道:“我在草原等着你,势必要分出个胜负!告辞!”
说着,二人托抓着光芒,滑向天际,转眼消失不见。
众人看着丁然和黄寅的离去,却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织里山平静的看着二人消失,下定决心,要战胜二人,不为别的,单单因为他们和杨振声的关系,因为他和杨振声之间,恩怨情仇,全都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