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偷袭,袭杀敌军主将,击杀士兵近四万,更重要的是烧毁了八十万旦粮草以及众多的武器,如今是深秋时分,东南地区沿海产粮区又被奴隶军团占领着,内地的产粮区已经征调多次,丢失这八十万旦粮草无异于给东南战线当头棒喝,一前一后,共损失一百一十万旦粮草,这几乎是在要小厘王室和军队的命!在这次偷袭之中,丁然和黄寅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依据双方实力上的对比,而且已经实施过一次偷袭,要想再次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此二人便把主要目标放在了粮草上,只要焚毁了粮草和武器,及时不大规模的杀死地方军士,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且没有粮食的士兵开往前线,无疑多了十几万张嘴,给这必定会给前线带来巨大的压力,经此分析,二人便采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果然奏效。同时,小河道是新近摸索出来的道路,小河上游降水丰富,水位迟早要上涨,从几乎干涸的河道实施突袭,然后再原路返回,不仅直接袭击了敌军,而且如今河水持续上涨,早已把他们的痕迹掩盖完全,整个过程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唯一让丁然和黄寅没有想到的是王室居然派出了一位太虚阶段的人物前来保护,可见对这批人马和粮草的重视。
剩余的十一万人马在副将的带领下,不敢再耽搁,一路提心吊胆,火速开往前线。
小厘王宫内,穆元怒目圆睁,直接将前来报信的士兵一脚踹出了门外,显然是活不了了。
穆元暴怒道:“连续两次被袭,一白多万旦粮草被烧,主将都干吃的去了!来人,将花儿滚的全家拿来问斩!”说着,一巴掌狠狠的拍到黄花梨木的桌子上,登时噼啪一声,爆碎一地。
穆也林忙道:“父亲,如今正是战争最关键的时刻,毕竟花儿滚为国已经尽忠,若是斩杀花儿滚的家属,恐怕会动摇军心,眼下当务之急,是快点讲国库内用以度过灾年的二十万旦粮草运往前线救急,以稳定军心!”
穆元怒道:“派谁去!一个个都是饭桶,难不成要我亲自去吗!那东南奴隶狗贼们居然能够绕到后方来偷袭,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派谁去能行?”
穆也林若有所思,然后沉声道:“据我来看,这未必是东南奴隶的作为!士兵两次来报,均是两人率领着狼群偷袭,且不说前方阵地防御戒备,那东南边区怎么有人会驾驭狼群呢,许多人连狼都没有见过呢。这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穆元听到穆也林的话也冷静了下来,说道:“你说的很在理!”
穆也林继续说道:“这是一只极其狠辣的部队,只要它存在一天,我们后方的补给线就会一天遭受威胁,如今看来,只能启用他了!”
穆元一听,疑惑的问道:“他?他愿意吗?我们可是击杀了他的主子啊!”
穆也林笑道:“父亲放心,这人虽然忠烈,却识时务,并且极其孝顺,他的母亲就在我手里,已经好衣好食的奉养多日,不怕他不顺从我们!”
穆元依然忧虑的说道:“那只卫队真要交给他吗?”
穆也林叹息了一声说道:“岂止是那只卫队,城北大营十万兵马以及东南的三十万将士也要交给他了,毕竟除了他,谁也处理不了眼前的情况!后来补给的军士弄丢了粮草,多了十万张嘴,已经是前线的负担了!”
穆元叹息一声,却不再多言。
千里之外,丁然坐在一群野牛之中,看着一个个母野牛离开牛群分娩,然后再带回来活蹦乱跳的小牛犊,心里说不出的欣喜。狼群受到丁然的约束,并没有去袭击分娩的母牛,而是选择老残的麋鹿和野牛,光是这些就足够它们的伙食了。
经过两次战役,狼群配合愈发默契和熟练,出手狠辣,如今哪怕是一只单独的冬狼,要想撂倒一只健壮的野牛也不再话下了。
银雕群享受到了从来没有的饱餐,以前虽然不至于饿着,可毕竟要想获得食物,必须翻越群山,期间还要小心山中的妖怪,因此吃饱的时候少,如今身体不动,狼群便会送上大堆的美食,怎么不让它们欣喜若狂呢,因此一个个猛吃海喝,每日的训练也变得轻松起来。
千星暖流的主流已经到达了小厘岛,虽然是深秋时分,并没有北部小厘城那么寒冷,反而是绵绵的秋雨多了起来,一直下个不停,那只干涸的小河,此时水位已经涨满,在草原打了个弯子,浩浩荡荡的向着东方流去。
东南边区的战争并没有由于后面的十一万军士的加入而有所改观,反而成了东南的负担,离缺粮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军心略微动摇,奴隶军团抓住战机,连下四城,已经推进到了粮食区的腹地,许多奴隶和平民纷纷响应,献出粮食,一时之间,东南边区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奴隶方向倾斜。
这日,雨水依然下个不停,整个草原弥漫在一股浓浓的湿气之中,丁然正在思考着下一部的打算,银雕脆鸣,黄寅一身牛皮衣服,走了进来。
黄寅见丁然一脸思索的样子,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又是大约二十万旦粮食来了,这次护送粮草的正是城北大营的十万军士!看来嘎兰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丁然一听,心头一阵涌动,看了看黄寅。
黄寅问道:“我们是吃下这批粮草,还是直接回击小厘城?想必此时小厘城已经空虚,单凭那三万御林军不足为惧!”
丁然思索片刻,踌躇再三,忽然下定决心道:“吃下这批粮草再走!这样对前线造成的打击最大!然后直接挥师北上,袭击王室!”
黄寅却说道:“这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我建议我们还是火速偷袭小厘城,毕竟此时小厘城处于空虚状态,若是给他们时间,从东部调集了足够的兵力来填补空缺,就不好办了,蚂蚁多了也能要死大象!”
丁然犹豫了片刻,望着帐篷外的大雨,再三思索。
此时,外面一阵骚动,却是大妖和小妖的声音。
丁然忙想出来查看,却见一人被大妖和小妖推搡了进来,小妖抢先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在野牛群周围,我们本想合力将他杀了,他却一口咬定自己是东南奴隶军团的使者,所以我们才用牛皮把他捆绑来了,送给两位老大审查!”
那来人浑身已经湿透,被俩妖拙劣的捆绑方法捆的很是狼狈不堪,几乎全身都被绑上了数十道牛皮绳,一路跳着走来,不过看到丁然和黄寅,唯一露在牛皮绳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惊喜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丁然一看,心下大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救过二人一命的乌兰。黄寅慌忙上前帮着解掉牛皮绳,谁知那二妖捆绑的十分繁琐,想必是怕乌兰布老实,里里外外,绳绑着绳,扣套着扣,极难解开,黄寅头上冷汗直冒,焦急万分,却解不开。二妖看着丁然和黄寅焦急的摸样,知道自己绑错了人,赫赫讪笑了一下,那面容差点没有把乌兰吓得坐到地上,二妖施展了最厉害的解绳武器,两张血盆大口一通撕咬,干净利索的将牛皮绳完全咬断,趁着黄寅不注意,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丁然一把握住乌兰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好兄弟,你怎么在这个地方?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呢!”
黄寅急忙端出滚热的茶水,让乌兰御寒,问道:“乌兰兄弟,听他们说你是东南地区的来使,这是怎么回事?”
乌兰也不管茶水滚烫,一口气灌到了肚子里,抹着嘴巴说道:“对,我正是义军的来使!”
丁然和黄寅均是一脸的不解,让乌兰坐了下来,一边添加干柴,一边疑惑的看着乌兰,等待着乌兰的回答。
乌兰嘿嘿一笑道:“这没有什么,锋叶现在已经是东南义军的首领了!”
“什么?!”丁然和黄寅同时半蹲了起来,满脸的惊诧。
乌兰看着有些激动的二人,摸了摸头,继续说道:“我们救了你们之后,便前往东南参加了义军,锋叶主张对抗到底,义军首领却一心想着嘎兰会兑现诺言,封官加爵,没有想到最后却被诱杀,十万义军兄弟惨遭屠戮,锋叶组织起剩余的五十万义军,迅速反抗,扳回了形势!”
丁然二人这下明白过来,原来一直佩服的奴隶军团的将领是锋叶,心中的惊诧变成了赞叹,锋叶智勇过人,算无遗策,颇有大将风度,如果由他来领导奴隶军团,将局势推动到现在,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黄寅依然一脸疑惑道:“乌兰,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乌兰道:“是我们的老师告诉我们的啊!”
丁然惊诧道:“老师?你们的老师是谁?”
乌兰嘿嘿一笑道:“是姬光老先生啊!是他飞鸽通知我们的,说你们太过莽撞,听了他一番胡言便贸然前往东南战区,怕你们吃亏,让我们火速与你们取得联系,必要的时候能够互相支援!”
丁然心中大惊,和黄寅对视了一眼。
乌兰忙说道:“姬光老师的学生遍天下,上至王公领主,下至平民奴隶,都曾经听过他讲课,谁人不佩服他呢,我们奴隶起义一直想让他老人家出山,如果他出面,那胜算无疑会大大增加,可惜他老人家不愿意,说什么两边都是他一辈子主张善待的对象,怎么能帮助一方去对付另一方呢,于是推脱掉了两边的邀请,大哭一场,遣散了家人,一人不知所踪,唉,他啊,就是考虑的太多了!”
丁然想告诉他姬光老先生其实很后悔自己一生的作为,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先生虽然后悔,却最终选择了逃避,那他就没有理由再去打乱他的生活,与其四处奔走,倒不如让他在小木屋里安度晚年,凭菁菁的医术和善良,姬光会很有个极其舒坦的晚年的。
乌兰脸上再次闪现出兴奋道:“你们俩还是真行,一上来便重创了补给的二十万新兵,给前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锋叶抓住局势,一具连夺七城,并拿下了黎明城,当时我们还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从天而降的助力来自何方,后来姬光老师的书信传到,我们才恍然大悟,锋叶立马派我前来联系你们,这一路上啊,可谓艰难险阻,几次险些别发现,呵呵。”乌兰虽然轻描淡写,不过丁然二人却知道其中的危险,前线防备森严,奴隶军团又没有银雕这样的空军,只能靠着自身敏锐的洞察力来避开众多的防备的士兵,岂是一般人能够担负的起的。这乌兰表面上看着憨憨的,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不马虎,完全判若两人,要不,他和锋叶也不能潜伏在嘎兰那么久而不被发现,更不能及时发现端倪,从嘎兰府手中救下二人了。
乌兰找到了二人,却没有多住几天,而是匆匆的赶了回去。听到丁然想要回袭小厘城,乌兰一拍大腿,说锋叶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发起全面攻击,让王室不得不动用城北大营的十万兵马,而一旦城北大营出动,因为粮草已经焚烧的差不多了,城北大营又是王室的王牌正规兵团,单凭数千只冬狼,无法构成太大的威胁,丁然和黄寅的兵团继续留在后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不如回城袭击王室,如果能够成功击杀穆元和穆也林,那么战争将不打自胜了。当丁然说出城北大营的兵马已经出动,并且在护送着二十万旦粮食的时候,乌兰欣喜的几乎要蹦了起来。丁然无法忍受到嘴的猎物再溜跑,最终决定吃掉这批粮草,给锋叶他们带来更多的优势。当晚,乌兰便被银雕王护送回了东南,有了银雕,他回去就方便多了。
细雨持续,野牛和麋鹿成群的聚拢在一起,产仔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看着母牛们怜爱的舔着小牛犊,并将它们护在身下,尽量帮着小家伙们防着秋雨,丁然心里一阵痛苦,秋风秋雨愁杀人,家乡、家人、以及那个深锁王宫,身为别**子的女子,逐一涌上丁然的心头,一阵震痛!
第二日,当锋叶听乌兰说丁然决定要吃下十万城北大营军士护送的二十万旦粮草的时候,说声不好,想要让乌兰继续跟随着 银雕王回去,却为时已晚,乌兰怕丁然要用到银雕王,早已将银雕王派遣了回去,如今想要再过去,即使不出意外,也得十天半个月了。锋叶焦虑的看着窗外绵绵的秋雨,心中不断的暗暗说道:“希望你们别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