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草原,狼群和野牛群已经不见,顺着一路的死尸和蹄印追赶,终于在三百里外找到了它们。
各种动物又聚拢到了一起,相对于几万只迁徙的动物,死伤那些根本不算什么,黑压压的一大片,躺在新月之下。
白天的恐慌已经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悠闲和惬意,大妖和小妖率领着狼群聚拢在野牛群外,丁然害怕银雕的到来再次带来恐慌,便将银雕安置在十几里外,由银雕王统辖,自己飞身回到狼群,清点了一下,居然死伤一百多只冬狼和杂狼,丁然一阵心痛,这可是他和黄寅一手培养起来的,几乎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黄寅依然处于昏睡之中,丁然已经明白黄寅对银雕的打算,通过这次银雕袭击,彻底暴露了狼群在大混乱面前的无力和无助,因此,丁然也不急着赶路,借着巨大的迁徙动物群训练起狼群和银雕来。
白天让冬狼和动物们在一起,由银雕袭击动物群制造混乱,狼群则在混乱的动物中尽力保持阵型和联系,这样既可以训练银雕,又可以训练冬狼,晚上则让银雕和冬狼们栖息在一起,培养感情和认同感。
起初的训练狼群还时有伤亡,后来伤亡数字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天,几乎没有任何伤亡,而银雕们的训练也接近尾声,虽然和狼群们相比还相差太远,作为侦察兵种却绰绰有余,各种规范和制度以及信号都已经深入银雕骨子里。而有了上次被野牛团灭的教训,附近碉堡的守卫再也不敢前来打猎,好几次牛群擦着碉堡而过,那些武士只是在碉堡上看着动物群望洋兴叹,却没有一个敢下来的。
半个月后,终于到了南部草原地区,迁徙的动物群终于停下脚步,再也不肯向前一步。经过银雕们的侦查,一百五十里外,便是一些领主府们的牧场了,牧场之外是十三个大小不一的领主府,领主府外便是小厘国的粮仓——东南平原了,牧场用栅栏围起来,之间有很大的间隔带,这就为狼群出入草原提供了路径。每当夜晚降临,丁然便出去探查,小心隐匿着自己的行迹,避开领主府们的高手,前往平原估摸附近的兵力,这里是大后方,兵力很少,而十三个领主府里的高手也不算多,加起来也就八个玉虚初期阶段的人物,丁然相信凭自己的一击之力,便可以逐个击杀。再往前八百里路,便是这次战役的前线,小厘二十万大军和五十万奴隶激战对垒的地方。丁然打听到,在嘎兰王室刚一翻脸的时候,奴隶将领们大部分死在了睡梦里,六十万奴隶大军被围堵绞杀,一溃千里,后来奴隶大军中出现一个首领,迅速扭转了战局,如今已经处于僵持阶段。
这日,黄寅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起来,丁然没有出去探查,静静的守护在黄寅身边,这些年来,黄寅已经成了自己的生死兄弟,也是自己的唯一亲人,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障黄寅的安全。
金光连续闪动了数十次后忽然内敛入黄寅的身体,黄寅身体动了一下,闭着眼睛翻坐起来,一手指天,一脚踏地,一手摸心,仰天长啸,五道黑白气体陡然从黄寅体内喷薄而出,凝结成五面巨大的石碑,石碑围绕着黄寅不断飞速晃动,连成一线,最后,其中一面没入黄寅体内,剩余的四面两两相合,凝结成一黑一白两面巨大的石碑,散发出耀眼的黑白光芒,黑白光芒同时冲上天际,在天空之上缠绕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片刻消散。
黄寅睁开眼晴,轻轻站了起来,整个人焕发着儒雅淡泊的气息,微笑着看着丁然。此刻,黄寅体内的五条黑白小龙和玄天五碑分别分出一个进入了丹田上的金龙之中,金龙的体型大了一倍,而剩余的四龙河四碑,在凝合成一黑一白两条体型更大的小龙和石碑,围绕在金龙周围,不断旋转。
丁然看到黄寅如此变化,心里说不出的喜悦,黄寅的修为再次提高了,应该是进入了玉虚后期了。
黄寅微笑着淡淡的说道:“大哥,今日我们算是真正进入了修炼领域了!”
丁然回道:“是啊,呵呵,以前不过是盲人摸象,现在终于窥得庐山一角了。”
黄寅的苏醒无疑给丁然和大妖和小妖以及银雕王减轻了极大的负担,经过简单的分工,黄寅主要负责指挥银雕和侦查系统,丁然主要负责狼群的训练和统帅。 丁然和黄寅达成一致意见,在没有足够吸引他们的目标出现之前,暂时按兵不动,每日不断侦查,确保掌握战场的每一个细节。这里虽然是大后方,却是小厘城前往东南战区的必经之路,守在这里,迟早会有大鱼上钩,因此二人早已对这一带方圆数百里内的地形了如指掌。前线正在发生大规模的激战,双方围绕着东南最大的城市黎明城进行激烈的争夺,双方均投入兵力十几万,几天下来,互有胜负,伤亡惨重。
进入南部地区的第三天,黄寅率领着银雕群巡视归来,微笑着对丁然说:“大哥,大鱼来了!”
王室并没有动用城北大营的守军,而是向东部及东北手工业区征调了十五万兵力,先头五万部队已经到达,刚刚在距离十三领主府的四十里外驻扎,看十三领主府的举动,看样子是想晚上犒劳新军。
丁然和黄寅决定晚上趁新军立足未稳,且正在享受犒劳之际,出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且领主们都去犒劳士兵,领主府附近的防御和警戒势必放松,这非常有利于他们穿越领主们牧区。
夜晚很快来临,新月朦胧,丁然检阅好狼群,率领着大妖和小妖,沿着事先侦查好的路线,一路穿过牧区以及领主府外相对广阔的农业与草原的间隔荒芜带,直接来到了驻军外围一里处的一片方圆好几里路的荒草之中,上方,黄寅率领着雕群,及时观察着大营外围是十几里路范围内的一举一动。
五万驻军,整齐的驻扎在一片土丘高地上,大营连接着大营,帐篷挨着帐篷,内里,数十个巨大的帐篷,摆放着武器和粮草,马厩正对着丁然的方向,数千匹战马疲惫的吃着草料。大营外不规则的摆放着一些鹿角和外翻的栅栏,显然无论是率军的统领还是整个军队,都有些外行。
大营内,灯火通明,气氛十分火热,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调笑声,劝酒声,嬉闹声,追逐声,练成一片,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狂欢了,从这里走出去,便是前线真实的战场了,能否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因此,面对十三个领主府的犒劳,整个大军都陷入了一片放纵和欢乐之中。领主府仆人打扮的人不断穿梭,送酒送肉还送女奴,没人知道,杀机就在他们身边悄悄的潜伏着。
丁然率领着狼群静静的等待了两个时辰,已经进入子夜时分,大营内的狂欢也进入了尾声,领主们率领着家丁相继离开,直至最后一个领主远去,黄寅率领着雕群降落下来,向着丁然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所有领主已经回去,方圆十几里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半个时辰后,浓浓的秋霜打了下来,二人和狼群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霜花,而对面大营,已经彻底进入了梦乡,,大营内灯火稀疏,轻轻的秋雾慢慢的升起,巡查小队偶尔穿梭一下,马匹纷纷卧倒休息,天空中,红月朦胧。
丁然打了了手势,银雕由银雕王带领着再次飞升空中,丁然和黄寅则率领着狼群,无声无息,悄悄的向着大营飞速奔去。
首先惊醒的是数千只马匹,群马立马感觉到了威胁,纷纷扒着地,嘶吼不已,十几个夜里上草的士兵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端着草料,看着马匹不安的躁动着,一个士兵不耐烦的骂道:“妈的,其他人都睡了,老子还要给你们上草料,你们还叫什么叫!”说着上完草料,转过身来撒起尿来,背后马匹疯狂的腾跳起来,悲声哀鸣,纷纷想挣脱缰绳,士兵微微的张开眼睛,然后便是惊恐的张大了嘴吧和眼睛,浑身僵硬,裤子滑落到地上,他的面前,无数高大的白狼和杂狼,面目狰狞,满脸杀气,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跟前,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一只冬狼要掉了头颅。
马匹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纷纷挣脱了缰绳,向着马厩后方狂奔而去,一路上不断撞翻帐篷,冲入熟睡的士兵之中,惨叫连连,还没等这些士兵反应过来,紧跟而来的便是冬狼的巨大的爪子和血盆大口。
巡逻的士兵立马发现了不对,急忙拉响了警报,呼喊起来。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大妖和小妖专门负责将惊慌抓狂的马匹的释放,然后是追赶,数千匹惊恐发狂的马不断冲入连绵的大营之中,黄寅率领着杂狼混入马匹之中,专门放火,而丁然则率领着冬狼团,专门击杀那些从梦中惊醒的士兵。
整个大营登时陷入了一片慌乱和恐惧之中,数千匹马死命一般狂奔,见人踩人,见帐篷拆帐篷,紧跟而至的黄寅顺势捡拾火把,不断朝各处帐篷扔火把,不过片刻功夫,五万士兵数千个帐篷的大营登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慌乱之中,这些还没有见过真正战争的新兵蛋子,根本不知如何做,除了抱头鼠窜之外,很难保持军队的秩序,更别说阻止有效的抵抗,况且面对着滔天的大火,和疯狂的马匹,他们又如何抵抗呢。如果说前面的马匹和大伙带给小厘士兵们的是恐慌和恐惧,后面丁然率领的五千冬狼军团,带给他们的则是噩梦和绝望。冬狼们硕大的体型,几乎是士兵们的两倍,所到之处,人头飞落,断枝残骸,那一身亮丽的白色成了士兵眼中的死亡之色,惨叫,哀鸣,和着马匹的嘶吼和冬狼的低吼,整个天空映衬成一片血红色,连那轮新月仿佛也被迸溅上了鲜血,染上了一份诡异的血红。而更多的士兵是死在同伴的恐慌和践踏之下,数里路范围内,慌不择路陷入疯狂状态的士兵,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便是误伤和误杀自己的伙伴了。
混乱的大营之中,一个中年男子从众多女人的酮体下爬了起来,慌忙套上衣服,出来一看登时傻了眼,一屁股瘫软在地上,面前的五万大军,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狂乱和死亡之中,四道彩光飞驰过来,将主将提起,眼看着五万大军已经快要覆亡,四人提着主将便逃。
早已盯住敌军主将大营的黄寅怎么会轻易的放他们逃走,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就是莫不清楚暗处保护的祭司的实力,如今一切尽在眼前,黄寅一声长啸,拖拽着两道黑白互相纠缠的光芒,直接迎了上去,丁然看到黄寅飞身而起,将冬狼军团交给大妖和小妖,化作五彩光芒,飞上天空,和黄寅一起,一前一后,将四位祭司和诸将围堵在了半空。
那四位祭司看到有人来阻,起初还十分镇静,可是当他们朦胧的看到丁然和黄寅的摸样的时候,彻底傻了眼,丁然和黄寅一战击杀十几个玉虚修为的强者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小厘国,二人的相貌早已通过王室的张贴深深的刻入了小厘国的每一个祭司的心中,眼前这二位杀神找了上来,所有的人心中均绝望起来。
黄寅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何必走呢?”
其中一位祭司说道:“横竖是个死,我们和他们拼了!”说着,祭起了让丁然和黄寅都为之一愣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