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秦天正。”考官叫到刚才在那里高谈阔论的仕子的名字。
秦天正报了一声道,然后就将自己的路引以及身份证明,考官看了他一眼,道:“进去吧。”
“下一位,建业萧岚。”考官高声叫了一声,顿时所有的仕子都停止了讨论,纷纷朝着贡院门口看去,南齐的两大才子之一,无数年轻仕子的偶像,在大家翘首以待的目光中走向贡院。
萧岚走到门前停住脚步道:“到。”说完走到门前,考官仔细的对照了身份证明道:“萧公子里面请。”
“有劳先生了。”萧岚唱了一声诺,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效验身份后,贡院的门被缓缓的关闭,三天(我国古代科举考试会考是九天,每三天为一场,作者这里仅用三天是为了兼顾文武科举,请各位看官勿将此书中的科举与我国古代科举混淆)之后将是贡院之门再次开启的时候,在这三天里考生以及考官不管是任何事情都不得外出。
萧岚走到校场,发现许多的仕子都在这里等待,后面有更多的仕子不断的朝着这里走来,这时整个考场里谈论最多的就是萧岚了,众人纷纷对着萧岚指指点点,偶尔也有仕子来给萧岚搭讪,萧岚皆礼貌的回应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仕子在萧岚周围停留,结果就是整个校场
就在萧岚甚是尴尬之时,一个考官走到校场上道:“各位考生,请肃静,下面请主考官吏部尚书莫大人给大家宣读圣旨。”
听到这次会试的主考官居然是吏部主官,顿时开始一阵骚动,以前会试大都是由吏部考工员外郎或者由吏部侍郎来担任主考官,而这次主考居然是吏部尚书可见天启帝对于这次的会试是何等的重视。
但见莫晴一脸的庄严样子走到校场正中,展开圣旨道:“圣旨下!”
众仕子皆跪地三呼万岁口道:“学生接旨!”
莫晴看到众人中的萧岚时眼角闪过一丝厉芒,然后很自然低了低头掩饰了过去,但是那一丝的神情却没有逃过萧岚的眼睛,萧岚想起萧道成离开自己家院子时给自己说的话:小心家兄和默打人,顿时晓得莫晴刚才必然是针对自己,暗道:老匹夫,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莫晴宣读皇帝的诏书,无非是一些为国求贤,严禁作弊的一些物事,众仕子应了声诺,三呼万岁后,便开始了抽签决定自己的考场号,这样能够避免仕子相互之间搞串联,这样对于杜绝作弊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萧岚抽到了羽字号后自顾自向前面的考场行去,没有再理会其他仕子对他的指指点点,贡院都是一排排的号筒,面向西成一长巷,每一排号筒都是按照《千字文》中“天地玄黄”的顺序进行排序,萧岚在第一排是千字文中“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中的羽字号房。在长巷口有一不是很大的栅栏,权充院门,每个号筒的门楣上皆大书某字号,以便考生能够及时入场。
萧岚坐在“羽”字号内,将笔墨取出,静待会试开始,期间陆陆续续有仕子经过萧岚门前匆匆的朝着其他号房行去,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大部分的仕子都非常的紧张,如同前尘的贡举一般。
所有仕子入闱后,栅门上锁,贡院亦鸣炮为响,宣示会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子时发试题,但见一个密封的纸筒被考官从窗棂外丢了进来,萧岚从纸筒里抽出试卷,展开试一看但见上面书了四个大字:情是何物?在试卷的左下角注着:限考生以此为题,在明日子时之前完成一首词,词牌不限。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菲烟姐,庆之在此空望往昔,不见卿颜,难道真的前尘已矣,今生你我依然无缘。”看到这几个字,萧岚默然想起了往昔的王菲烟,尽管这几日萧岚和轻颜柔情蜜意,萧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过王菲烟了,但是刻骨的爱恋岂是如此就能淡忘的。
夜凉如水,萧岚面色悲戚,沉吟片刻萧岚重重的举起笔,在雪白的纸张上急挥,纸张上显出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小楷字:
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此时萧岚的心情和苏东坡当年悼念亡妻时的心情相差无几,前尘往事,秋水伊人,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温情,生离死别时互许来世的刻骨铭心,现在皆历历在目,但是我身依旧,而卿芳踪杳然,如之奈何!但期梦中相会,互道离情,再续前缘。
词已尽,萧岚目中泪水亦已干。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萧岚就交了试卷,考官惊讶的看了一眼萧岚道:“萧公子,现在才刚到卯时,公子现在就交卷,不要再审视审视了。”
看到考官惊讶的表情萧岚道:“多谢大人关心,萧岚已经审视再三,再审视萧岚认为也无法再做推敲。”
考官笑道:“看来公子是成竹在胸了。”
萧岚淡淡的回道:“萧岚不敢。”
看到萧岚并不太愿意和自己说话,考官遂呵呵一笑,道:“不愧我南齐两大才子,才思敏捷至此。”考官说完收了试卷就此离去。
这此会试是决定一个仕子命运的考试,所以大部分考生不会轻易下笔,下笔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向萧岚这样一挥而就的甚少,这等人要么有通天之才,要么就是一实心草包。
萧岚等到考官离去,匆匆吃了一些轻颜考试前给做的干粮,然后伏案休息,以应付今天晚上的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