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花魁才艺大赛结束了,但是南齐京师却没有因为它而变得冷清萧条,集市上依然堆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问花街也恢复了往常的繁华和热闹,尽管现在无法和花魁大赛时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相比,但是现在的问花街才能真正显示其销金窟的魅力,京城多的是为求博美一笑而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
但是不管是人来人往的闹市,还是偎红依翠的问花街,甚至是防卫森严的皇宫大内,人们谈论最多不是四大花魁同居天下第一花魁的名头,也不是诗词曲话四主有何新作,更不是血腥的江湖仇杀,现在人们谈论最多的是萧岚,这个江南第一世家的弃子萧岚。
洛河花魁才艺大赛上诗主、词主对于萧岚才情的肯定,定边侯府前为雪母耻的疯狂杀戮,高超的武艺,与江南第一美女的关系都是人们茶前饭后的聊资。
不管如何现在的萧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人任意欺凌,口呼杂种的无名小卒,现在萧岚不但是南齐武林中的新起之秀,而且是文林中不可多得的俊秀,诗词具佳,况且其还有一层不为人所知的身份——南齐画主唐维。
闹市里一个撸着袖子的中年大婶,听到旁边人在谈论萧岚,悄悄的走上去,向四周看了看道:“你们晓得不,据说那萧岚是个三丈多的巨人,在定边侯府时,那比大腿还粗很多的手臂左一挥,又一挥就将侯爷的弟弟给打伤了,然后大腿一扫,侯府的家将就倒了一片。”这时正在画舫与轻颜笛琴合奏的萧岚“阿嚏”一声,道:“谁在损我。”对着人群说着正起劲的中年大婶看到大家关注的神情嘿嘿一笑,暗道:我果然很有演讲天赋。
一个清幽的农家院落里,一个怀春的少女轻轻的读着采桑子:“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滴泪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读过少女目中泪光点点,哽咽的道:“萧岚,你一定是个多情的种子,要是你是我的情郎多好!”
皇宫勤政殿里当今圣上天启帝高居皇位,面色庄严,文物百官位列左右,当今圣上天启帝梁昱威严的道:“洛河花魁大赛,轻颜小姐虽然未能独得第一,实是有些遗憾。但是朕今日细读轻颜小姐当日所唱之词,甚是惊异,我南齐居然尚有如此奇才,不知哪位卿家知晓轻颜小姐的词师是何许人?”
当朝丞相王林辅躬身出列,回道:“启禀圣上,次子姓萧名岚。”
“丞相何以晓得?”显然皇帝对于整日日理万机的丞相能够晓得一个歌姬的词师的名讳而感到惊讶,虽然这个歌姬是南齐第一名妓。
王林辅听出皇帝话中的讶异之意,惶恐的道:“圣上明察,老臣是听小儿庆芳说的。”
“哦?贵公子是如何结识我们南齐的才子的?”
“老臣惭愧,小儿因轻颜姑娘而与萧岚发生冲突,是老臣管教不严让圣上见笑了。”王林辅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回道。
皇帝哈哈一笑道:“丞相果然大公无私,并没有因为王庆芳是你的儿子而有丝毫隐瞒。但是朕希望丞相以后能够对于令郎多些管教。”
“老臣遵旨,必定对不肖子严加管教,谢圣上关心。”王林辅诚惶诚恐的道,王林辅站在丞相位置上如此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尤其当今圣上,更是深不可测,深得君王的驾驭之道,常拿自己和开国皇帝梁重山相比,但是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在他手里南齐一改往日积弱的现象成为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度,还好当今圣上并没有开疆拓土的野心,否则天下百姓必然将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哈哈,丞相莫要多虑,朕并没有责怪丞相之意。想当年先皇驾崩之日,丞相一力拥戴朕登上皇位,此等恩德朕并没有或忘,况且自朕登基以来,老丞相扶住朕将我大齐治理的蒸蒸日上,此功,岂不伟乎?”皇帝和颜悦色的道。
王林辅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反而跪地轻泣道:“老臣惶恐,我朝濑圣上英明睿智,使得今日盛况,老臣岂敢贪天之功。”
天启皇帝呵呵一笑道:“老丞相轻起,我大齐如今先得画主唐维,再得萧岚如此的人才,实是天赐之德啊,哈哈哈……”显然连续两位风流人物的出现让天启皇帝甚是高兴。
“全濑陛下洪福。”众臣跪地高呼。
“哈哈哈……天佑吾大齐!”天启皇帝的笑声回荡在勤政殿之上,突然皇帝语调一转道:“萧爱卿,听说萧岚和定边侯府有些渊源。”
定边侯萧朝圣黑着脸出列恭声道:“圣上明鉴,我萧府和萧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此子曾经大闹我萧府,杀伤我二弟萧道成以及众多家将。”
“哦?”天启皇帝面色变得不好看,萧朝圣当着皇帝面如此说萧岚,而且是在皇帝刚刚夸奖萧岚之后,看来这个定边侯还真是不懂得体贴圣意啊。
其他官员皆乐呵呵的看着萧朝圣在圣上面前丢丑,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提醒,而萧朝圣也并未看到天启皇帝渐渐难看的脸色道:“此子大逆不道,居然预嗜亲兄,击伤叔父,当时微臣念及轻颜小姐以及桓大师颜面放此子一马。如今花魁大赛事了,我朝向以孝安天下,萧岚如此作为,微臣认为须严加惩治,以收以尤之效。”
天启皇帝拂袖不悦道:“竟有此时,其他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王林辅出列道:“陛下,老臣认为定边侯所言不妥。萧岚虽是定边侯亲子,但是早已经与萧府断绝往来,至于萧岚怒杀萧府皆因为母亲被辱,这正是至至孝的表现,而非侯爷所言不孝之徒。况且萧岚在此次大赛中为轻颜小姐量身定做的诗词,博得大家的喝彩,并且得到诗主以及词主的赞赏,更是助轻颜小姐成为与若萱大家、雅凤小姐以及嫣然大家并称的天下第一花魁,增添了我大齐国威,实为我大齐立了汗马之功,故老臣认为萧岚公子只应重重赏赐而非责罚,此为老臣愚见,还请陛下斟酌行事,勿伤大齐百姓之心。”
萧朝圣怒声道:“王丞相,你……”
此时御史大夫淳于成也言道:“微臣认为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其他丞相派的官员也是纷纷附和。其实以丞相为首的依靠科举而升上来的官僚派,和以萧朝圣为首的世家大族派恩怨由来已久,双方皆互相看不顺眼双方,官僚派讽刺世家派不过是依靠祖荫作威作福的寄生虫,而世家派则暗嘲官僚派不过是一介贱民,不配与世家派共居朝堂。
而世家派今天却破例的一言不发,既没有表示对萧朝圣的支持也没有表示对丞相等人的支持,毕竟得罪圣上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
萧朝圣看到世家大族的官员一个个默不作声,手指着他们道:“你们……”
天启皇帝双手一摆道:“好了,萧爱卿,关于萧岚在定边侯府伤人一事,朕也有耳闻,不过此时萧岚为我大齐立了大功,朕认为以功补过,功过相抵,既不对其赏赐也不对其责罚,爱卿认为如何?”
萧朝圣毕竟是混迹朝堂数十载的老油条了对于方才失策之位只不过是一时激愤,现在冷静下来了,当然不会再傻到看不出皇帝对于萧岚颇为赏识和袒护,只能喟然长叹一声道:“微臣谨遵圣上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