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世风点了点头,道:“老夫从来没有见过轻颜对于一个男子如此的在意,轻颜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年仅五岁的她靠着乞讨度日,如此一过就是三年。”
触景伤情,桓世风抹了一把老泪,接着说道:“老夫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老夫和琴兄饮酒归来,看到一个女孩穿着淡薄的衣服冻得昏倒在我们家门口,如果老夫和琴兄再晚回来一刻钟,这个女孩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你也不会见到如今的轻颜。今日老夫观轻颜说话时的举止神态显然是钟情于你,所以老夫希望贤侄能够爱惜轻颜,带着轻颜脱离洛河,成为轻颜一辈子的依靠。”
萧岚闻言心里很是矛盾十八年过去了,他对菲烟的心依然没变,但是不知不觉间轻颜在自己心里已经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自己前尘让一个女孩伤心落泪,这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况且这个女孩曾将生活的如此心酸,而且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给了自己最大的帮助,但是和菲烟再续前缘的约定……两难之下,萧岚只有拖言道:“此事萧岚自己不能做主,尚要禀报高堂,在做决定。”
桓世风道:“最近提及此事确实有些不和时宜,待洛河花魁大赛后,老夫亲自拜访令堂再做计较,如何?”
萧岚只有点头答应,他确实不想去伤害轻颜,尤其是在知道她曾经幼年那么苦之后。
萧岚辞别了桓世风和轻颜,并没有回家,而是满怀着对菲烟的愧疚来到酒馆,酒保看到依然是那个有些落魄的书生,朝着里面吆喝道:“有客,一位。”
萧岚独自一人坐在酒馆中道:“酒保,上酒。”
酒保拖着一壶酒走了上来,道:“客官,你慢用。”
萧岚抛开杯子直接对着嘴将酒倾倒到嘴里,片刻之间,萧岚再次喊道:“酒保,上酒!上酒啊!”
酒保走上来轻蔑的说道:“客官,您还是先付了酒资,小的们再给你上酒。”
萧岚本来心中就不是很痛快,现在又被酒保一冲,顿时勃然大怒,道:“你这狗才,怎地如此势力,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酒保看到萧岚的样子冷然一笑道:“没银子就不要学别人喝酒,穷鬼。”
萧岚看到酒保的样子,从怀里取出一锭十两的纹银,扔给酒保说:“收起你的狗嘴,给老子去拿酒。”
酒保结过银子,态度马上就转好了,从里面拿出一大壶酒道:“客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老大人大量,酒来了您老慢用。”
萧岚一把抢过酒来道:“聒噪什么,滚一边去,不要妨碍老子喝酒。”说完扔掉酒塞将酒向嘴里灌去。
酒保慌不迭的说:“是是,大爷慢用,小人告退。”
桌上的酒壶越来越多,到最后醉的迷迷糊糊的萧岚拎着个酒壶朝着家里走去,便走嘴里边说:“菲烟,你在哪?庆之好想你,……轻颜,萧岚很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两个身份,两重人生,两个红粉知己杂糅在一齐让本已不太清醒的萧岚更是糊涂,正可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宿醉醒来,萧岚晃了晃尚有些晕眩感觉的脑袋,然后扶着书桌蹒跚着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阵凉风吹过,萧岚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但是精神却明显比刚才要好了许多。
春雾秋冻,初春的江南虽然比北方的满山冰雪要暖和的多,但是早晚依然有些清寒,萧岚凭窗而立,遥望着远方的景色,轻吟道:“
人生百年,似若流水,水尽人亡,百载岁月,往事依稀如梦,醉看古道,旧人未现。
血债已偿,心伤难愈,昨宵梦魂,千年誓言难断,待到来世,挑灯问情,再续前缘。
菲烟,卿在何方?”
就在萧岚疯狂的思念着王菲烟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萧岚转身一看自己的母亲端着一碗解救汤走了进来,萧母看到萧岚正站在窗前,赶紧走过去,将窗子关上,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这孩子,昨晚喝酒醉的不成样子,大早上又站在这吹冷风,你这样子让为娘的很心疼,知道吗?”
萧岚听到母亲的话,惶恐的道:“娘亲,岚儿不孝,累你老人家担心了。”
萧母慈祥的面容闪过一丝笑容道:“和娘亲和客气啊,好了,赶紧喝了这碗解救汤,外面还有贵客在等你呢?”
萧岚端起解酒汤,听到萧母的话一愣,道:“娘亲,什么贵客啊?”
萧母呵呵一笑道:“轻颜姑娘啊。”
萧岚脑袋顿时大了,这丫头今天不是说好了自己去她那吗?怎么一大早就自己赶过来催了,这还不让娘亲误会,萧岚偷看了萧母的神情,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问道:“轻颜怎么来了?”
萧母瞥了萧岚一眼道:“昨天岚儿你喝的酩酊大醉,娘亲在家里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你回来,娘亲实在是太担心,所以就让阿财带着娘亲去了轻颜姑娘那里,谁知轻颜姑娘说你早就离开了,最后轻颜姑娘还陪我到处去找你,最后在小酒馆的附近才找到不省人事的你,回到家里娘亲担心太晚轻颜姑娘回去路上不安全,所以就让轻颜姑娘在家里安歇了。”
萧岚听到母亲的语气就知道轻颜很让自己母亲欣赏,萧岚收拾了一下,说:“娘亲,我们出去吧,岚儿得赶紧将轻颜送回去,如果一早有人发现轻颜不在舫上,这对她的名声会有影响的。”
萧母一听萧岚的话道:“岚儿,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轻颜姑娘?”
萧岚面色一红道:“娘亲何处此言?岚儿和轻颜不过是至交好友而已。”
萧母轻笑一声说:“岚儿,你还想瞒娘亲吗?你这孩子,俗语说:知子莫若母,虽然你自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但是你的那点心思娘亲会猜不出来吗?”
萧岚道:“娘亲,岚儿,……唉,岚儿也不知道怎么说。”
萧母道:“岚儿,娘亲很喜欢轻颜姑娘,不管你如何选择,娘亲都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前世未曾享受过母爱的萧岚,虽然此世生活较为坎坷,但是无私的母爱却让弥补了一切,看到此时的母亲,萧岚想起了前尘的父亲,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父亲,父母之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伟大,萧岚感觉眼睛有些湿润,赶紧用衣袖拭了一下泪说:“娘亲,岚儿知道了,我们出去了,别让轻颜等的太久了。”
萧母点了点头,和萧岚走到了客厅,萧岚看到轻颜白衣似雪,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赶紧快走了几步,道:“轻颜,昨晚你为萧岚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