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戴安澜坐在石头上望着东北，那是他祖国的方向。他知道，日军肯定乘胜追击，沿滇缅路北上，如果突破怒江惠通桥天堑，日军定会势如破竹，经云南，四川直指重庆。那时祖国将腹背受敌，危矣。他想到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弟兄，不由如梗在噎，本想着一起和鬼子拼了，但总担心着日军突破惠通桥，是以不忍瞑目。他又想着日军的机械化部队的行进速度，如若自己以现在的速度赶到畹町，不知畹町能否仍在国军的控制之中，转念又想，即使自己赶到畹町，又做得了什么呢？一时之间不由心灰意冷。正在此时，突听得远出传来汽车引擎声音。戴安澜二人一惊：怎么这里还有鬼子出现？二人赶忙伏在路边，听得声音单调，却只有一辆车，戴安澜当即说道：“夺车！”小李会意，急忙从路边搬出一块大石，拦在路中间，又跑到路另一边埋伏，这样他们二人便形成夹持之势。不一会，一辆军用吉普颠簸而来，车行到近处，司机突见一块大石横在路中，由于路本就不宽，被石头挡在中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便一个急刹车，骂骂咧咧走下车来。车厢中众人本迷迷糊糊，这个急刹竟将众人全部惊醒，其中有人就走下车来查看究竟。小李双枪在手，等司机下车就要点杀，哪知看见的却并非鬼子，而是一个英国人。踌躇间，又见4人跳下车来，看其特征，其中3人也应是英国人，另一人却是当地人打扮，小李正不知如何应付，却见戴安澜已经从路边站了起来，他也随即站起。那几个人突见路边冒出两人，不由一惊，喝道：“什么人？”戴安澜与英国人有过接触，能懂一些英语，便用蹩脚的英文说道：“你们，去八莫？日本人占了，去是送死！”一个秃顶英国老头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你说八莫被日本人占了？”戴安澜看他样子估计他是这群人的领头，便道：“缅甸已被日军攻克，目前他们应该正继续北上，马上就会到达畹町，如果各位不抓紧时间赶在日军之前到达畹町，恐怕只能成为日军俘虏了。”那秃顶老头见戴安澜二人国军打扮，且还受伤，料他的话不假，转头带着责备的口气对那当地人打扮的人说道：“你说盟军仍控制着缅北，指点我们一路行来，却差点送了我们的性命。”那当地打扮的汉子个头不高，双眼却透着精明，虽是在这月夜也感觉出他不是一般的山民。这是只听他带着歉意，低头说道：“我也是前几日听这边做生意的亲戚说起，这边仍然相对安全，哪知盟军竟然败得这么快，既然我这向导当得不好，便少收你们的报酬就是了。”戴安澜听他如此说起，不由暗说惭愧，说道：“眼下之计，赶快抓紧时间往回赶。” 众人只好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