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你说的好像很专业啊，不愧是医学专业的人士！”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而已，和专业人士，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对了，和你在星河世界认识那么久，还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在哪个医院做护士？”
“怎么了，急着打听我在哪里上班，有什么不良企图？”
“哈哈，看你说的，哪里有什么不良企图。我最近长了一颗智齿，很不舒服，想要拔牙，你看看能否在你们医院，给找个靠谱的医生，如果能优惠点最好不过了，呵呵！”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们医院没有口腔科室。”
“......牙科是很普通的科室，你们这是什么医院，连牙科都没有吗？”
小乔似笑非笑地看着木清云道：“精神病院，你要去看吗？”
“。。。。。。呃，还是算了吧！”木清云挠了挠头，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你这么漂亮一小姑娘，什么地方不好找工作，非得跑精神病院干嘛？”
小乔翻了个白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精神病院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的，踏踏实实干自己的工作，老老实实拿一份工资糊口，我骄傲啊！再说了，现在精神病院火爆着呢，最近我们医院可是人满为患，一床难求。”
“得，劳动人民最光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未来的又一个南丁格尔就是你了！”
小乔格格娇笑起来，“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照顾好每一个病人就行了。”
小乔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盯着木清云道：“那天的星空历险，谢谢你啊。对了，我进入逃生舱后，你后来经历了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到死我都不清楚是什么敌人袭击了我们，只知道是一艘碟状飞行器。不过，在飞船粒子化前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球，或许是幻觉，要不就是程序出现了BUG。”
木清云说完，陷入了沉思。
小乔看了看木清云有些发黑的眼圈，关心地道：“星河公司的星河世界经过了几十年的平稳运行，期间也进行过无数次升级，出现BUG的可能性不大，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出现短暂的幻觉吧。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回去睡上一觉，好好休息几天。等到星河世界的星云舰队，重新开放名额的时候，你再进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木清云：“休息倒是不用，我最近对睡觉有点恐惧，老是做同一个梦。”
“很可怕的噩梦吗？你梦到了什么？”
“倒也谈不上是噩梦，不过老是做同一个梦，让我心里总是有些膈应的慌。梦里总有个声音对我说，我们的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的身体，我们人和物，还有身边的一切，都是超级程序在我们意识里的投影和模拟。”
小乔一脸严肃地问道：“木头，你最近从星河世界消失后，是不是又进入了其他世界里？”
木清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还真给你猜中了，星河世界里的我虽然消失了，不过，联合舰队给了我一大笔抚恤金。哈哈，能够活着领取自己战死后的抚恤金，这事可把我别扭的！隔了好久，我才把这些星河币直接兑现了，我用这笔钱，在壹世界里注册了身份，买了一些装备。”
“木头，你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小乔正色地道，“虚拟世界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你应该有所节制，毕竟我们的生活，还是要立足于现实世界为主。”
“小乔，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不能完全同意你这个观点。你说，什么是虚拟，什么是现实？”
“这个很简单啊，虚拟的世界毕竟只存在于网络，不是客观的物质世界，不能生产任何的有形物质。你在里面可以上天入地，可以拥有不死之身，你也可以在里面获得，现实世界难以体验到的各种感官刺激，然而这些都是程序代码驱动的粒子流，带给你的意识假象，你在现实世界里依然是血肉之躯，你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里摄取能量。此外，你作为一个人这种生物个体，不可能完全割裂社会属性，你需要从现实世界获得社会身份认同，需要交流学习，需要劳动创造新的社会价值。否则，你和一头只会吃喝拉撒的猪有什么区别？”
被小乔骂成一头猪，木清云也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揶揄道：
“小乔，我突然觉得你变得像个哲学家，说的很有深度和内涵。放心吧，我不会真的变成一头只会吃喝的猪，我进入虚拟世界，和在现实世界一样，只不过是想努力多赚些钱，多做一些事情，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已。”
木清云接着又有些自嘲地道：“你知道的，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我一穷二白，出身低微，是个典型的穷屌丝。哪怕我付出百倍努力，在这个阶层固化的世界里，我依然摆脱不了出生卑微带给我的桎梏。我当过工厂流水线工人，送过外卖，做过酒吧服务员。然而，这些工作，只能够让我饿不死，想要让自己和亲人过上更体面的日子，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我想要有更大的舞台，我也想长袖善舞，然而，在这个世界，我连拥有一双舞鞋的资格都没有。”
木清云的语气带着些伤感，他接着又道：
“和虚拟世界相比，我常常觉得自己真实的世界，好像是一场平淡无奇的梦，开心也好，悲伤也好，都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卑微得像一粒微尘，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我在所有人的世界里，都不过是他们梦里熟悉而又陌生的无面人，等到他们梦醒了，我就完全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在现实世界里，我虽然活着，然而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小乔盯着木清云的眼睛，她能看到木清云眼里的无奈，然而小人物的悲哀，只有小人物自己能够深切体会，家境优越的她，除了同情木清云外，改变不了任何现实。
木清云接着又道：
“只有在虚拟世界里，我才又获得了新生。我可以在星河世界里，征服宇宙星空，成为拯救地球人类的超级英雄，我也可以徜徉在异域他乡，领略我在现实世界里，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绝世风景。我还可以在虚拟世界里，结交世界各地的朋友，可以打怪探险寻幽探胜。我也有机会赚取大把的灵石和宝物，经过兑换后，比我在现实世界里卖房子赚的还多。在虚拟世界里，我活得更真实，更有价值和意义。”
木清云说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的，现实世界里，我养活自己都困难，但是我在壹世界里，我还养了一只拥有人类意识的猫，我不知道这只猫，在现实世界里是女人还是男人，但是它真的很乖很温顺。”
小乔忍不住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的猫也是真实的人在操控着吧？”
“这就是壹世界和星空世界不同的地方。在壹世界里，任何具有生命、能够移动的生物，都是现实世界里某个人的意识在操控，一只猫，一条狗，秘境空间内的凶兽，或者花丛中的蝴蝶，都是由进入壹世界的人随机生成的。注册壹世界的人数量是何其之多，前赴后继投胎无数啊！这也代表了壹世界内生物的多样性，哈哈！”
小乔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木清云道：“照你这么说说，你甚至可以和一只猫谈恋爱了？”
“哈哈，你这么说也未必不可，不过动物在里面和现实世界一样，不能说话。它能听懂我说的，我没法听懂它说的，这就不好沟通了！当然了，壹世界毕竟是个修仙的世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希望自己在里面可以像个创世神一样，无所不能！”
小乔有些无语，作为一个精神病医院的护士，她敏锐地察觉到木清云精神状态的不正常，但是，木清云说得也没错，他要生存，也想要体面地活着，她无法阻止一个人选择生存方式的自由。
“木头，我必须得提醒你，在我们医院，已经出现了很多病例，都是因为过分沉迷于虚拟世界，无法分清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的界限 ，从而造成意识严重混淆错乱，以至于最后发展成为重度精神分裂症。”
“精神病是吧，呵呵！”木清云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记得有位先贤曾说过，人类的进化最终将走向灵魂的升华，意识才是物质世界进化的最高层级。那么，我的意识进入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里获得进化和永生，又有何不可呢？”
小乔觉得话题有些偏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终极博弈，这个话题太过宏大，远非她所能驾驭得了的，她摇了摇头道：
“木头，你有些唯心了，或许，你可以换一份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出去旅旅游什么的，让自己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只要努力，相信机会总会有垂青你的时候。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嘛，天道酬勤，你的努力，这个世界总会给你回馈的。”
“小乔，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会妥善处理工作的事情，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来到壹世界，也许我们还会成为搭档！”
“呵呵，有时间我会去的，不过万一我进去后变成一头凶兽，可能分分钟就被人给杀掉了！”
“哈哈，投胎是个技术活，我看你很会投胎，相信在壹世界内，你的技术一定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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