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西蜀省瓦屋山迷魂凼。
中央下派了一位专家带领当地林业厅的科研人员进入迷魂凼进行实地科考项目。
一行七人,在里面走了三天三夜,以致神志不清,手表和罗盘失去功能,不知绕了多少圈子,还是停留在原处。
最后还是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之下,一把砍刀生生开了一条路,这才堪堪走出迷魂凼。
出来后才发现,他们自西边进山,出来却在东边。
万幸的是,全队成员无一人伤亡。
遗憾的是,带队的专家却不见了。
同一时间,在迷魂凼某处不知名的洞穴里,两个男人正在莫名对视。
其中一人,青年模样,看上去约摸二十七八岁,棱角分明的脸庞把五官显得分外的立体。穿着一件体恤衫搭配着深蓝色的牛仔裤,显得很是休闲。
如此阳光帅气的打扮却留着一头齐腰的黑发,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站在洞口的便是中央下来的专家——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板正西装的瘦高个儿。
青年看了一眼面前的专家,瘪瘪嘴,说道:
“可以啊,我下的幻术也能看穿,有些功夫啊!”
专家自豪地整了整胸前的领带,抚了一把大背头,嘻笑道:
“哟~看您老说的,我这不也是误打误撞么~”
青年嫌弃的看着油腻的专家,嘴瘪得更凶了。
“有事说事,别扯没有用的,能找到这儿来,总该不是来旅游的吧?”
“诶嘿~”专家清了清嗓子,一脸的谄笑:“您老明鉴,神机妙算。早就听说您老人家算无遗漏,博古通今。今儿个一看,得,这不胡说八道么?您老分明就是通天彻底,无所不能嘛……”
“彩虹屁自己留着回被窝里放。”青年的嘴都快瘪到脖子了,“再不说事,就哪来哪回吧……”
“别啊,我这儿真有正事。”专家难得的正经,“那个……那啥……那一位想见见你……”
“那一位?”青年弹了弹手指,讥笑道:“有意思,你哪来的自信我就要跟你去?”
“别啊……”专家有些急了,“您说您哪朝哪代没有去过?还差我这一茬么?”
“不去。”
“不去?”
“不去!”
专家更着急了,又抚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一指青年,嚷道:“我说三个字,马上让你跟我走!”
青年看着眼前的专家,就像看白痴一样。
“小三子!”专家跳起来嚷道。
此言一出,整个山洞陡然就充满了实质般的杀气,压得刚才还油腔滑调的专家喘不过气来。
青年伸出右手手指,随意的在空中画了个圈,眼前的专家就这样硬生生地浮在了半空之中,手脚不断的来回划拉,看上去是那么的滑稽,却又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此时的青年脸上再无半分刚才的和善和耐性,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杀,“想好了说,这句话便决定了你的生死。”
“你动手吧!”专家嚷嚷道,“你能对说出这个名字的人动手,我也不枉死,来吧。”
说完,竟还闭上了双眼,放松了四肢,就在空中这么瘫着。
听到专家的话,青年一愣,随即颓然的挥挥手,霎时间,山洞的杀气消失殆尽,就像从未有过那般。
专家“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慌不择路地向山洞旁边爬去,大气都不敢出。
“小三子……”青年口中喃呢道:“我第一次叫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呢?”
公元前210年,南阳郡,叶县,长寿亭。
小三子回屋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巷子里各家都是香气,有的烧鸡,有的烧鱼。巷子口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嬉戏,一位父亲在逗着儿子玩刚做的竹鸢,划过树丛,叶子沙沙作响。
巷子口往里走第四家,便是小三子的家。
“娘,我回来了。”刚进屋的小三子急不可耐地往灶屋里寻去,“今日里散得早,不见天黑,徐先生便叫我回了。水呢?渴死我了。”
灶屋里应声的妇人便是小三子的娘亲,穿着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一身素色麻衣,虽不是什么华贵衣裳,倒也整洁干净,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云髻,就着灶屋的筷头插在头上,露出了白皙的颈脖。
妇人应声看着小三子,眉目间便透出了溺爱,看着自顾自拿瓢盛水喝的儿子,笑骂道:“回来便回来。又自顾自地大声呼喊,讲过多少遍了,不要走急了喝生水,你偏喝得这么着急,拔着凉气了怎么办?”
说着便去夺了小三子手里的水瓢,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徐先生准你回来的?还是你自己吃不得苦,跑了?”
“娘亲,你还不了解三儿我吗?什么苦我吃不下?”小三子拍拍胸口,接着道,“徐先生让我回来的,说是今日早归,今日起便不用再去了,他说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妇人有些纳闷,“徐先生说不去便不去吧,你只要不哄骗我便是,这是你爹临行前交代我的——万事听徐先生的。倘若你哄骗,看你爹回来不扒你一层皮!”
“知道啦,娘亲。”小三子笑着接道,“今日里徐先生还交代了两件事,叫我一并记好,你且等我再喝一瓢水,一并讲与娘亲听。”说完并夺过妇人手里的水瓢,嬉笑着盛水去了。
“徐先生说:‘这个一嘛,我这几日馋了,想吃牛肉,三儿可有法子?’”小三子学着徐先生语气,说出了这第一件事,妇人便惊了一跳,赶紧过来捂着小三子的嘴道:“哎哟,我的儿啊,可别胡说啊,朝廷要听着了,吃牛可是要砍头的啊!可不胡说,可不胡说……”
“哎呀,娘!”小三子挣开妇人的手道,“徐先生说了,家里的那头老牛明日里便时辰到了,你自将牛角牛筋牛皮交于衙门,牛肉便煮与徐先生吃,牛也算圆满了。”
“徐先生说的?”
“徐先生说的!”
“你没哄骗娘亲?”
“没哄骗!”
“那你且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便是,徐先生说他给我的东西让我保管好,也算是他用东西换了这顿牛肉……”
“什么东西?你拿徐先生什么东西了?娘亲看看……”妇人有些着急了,拉着儿子的手指有些泛白。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徐先生说是给了,只管叫我保管好,我自己也寻不着东西。”小三子有些无辜。
“那徐先生给你什么了?他说没说?”
“徐先生说,他把心交与我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