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一张白脸在奋力的咆哮,像一头狮子一样,张开血腥的大口,不断喷射出白色的口水。她的对面就是待宰的羔羊,那个可怜的黑孩子,她努力张大眼睛,却依旧尽显迷茫。
“到底答案是什么啊?这么简单都不会,你是猪吗?拿着书给我滚到最后去。”
到底她还是出声了,咆哮着,把黑孩子怔住了,她拿着书慢慢腾腾的站在了墙角,旁边就是恶臭的垃圾桶。
“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后面站的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恐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一会儿,白脸踩着高跟鞋来到了教室后面,“到底答案是什么,你们上课听什么了?”
黑孩子在白脸的映衬下显得又黑又小,“氧化还原反应” “哪儿是氧化,哪儿是还原?”
黑孩子回答不上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不会还是因为害怕不想说。
白脸果然听到这话生气了,拳头朝她的脑袋,背上招呼了过去。
她好痛,她大口的呼气,然后带着泪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是白脸吗,又好像不是,白脸教的是英语,不是化学,是张大眼镜吗?也不是,他是个男的,是老巫婆吗?不,也不是,她没那么白。
都不是他们,却都是他们。一样黑暗,一样讨厌,一样的辱骂和拳打脚踢踢在身上和眼里是一样的疼。
杨明明睡不着了,她擦着脸上的泪珠,一层一层的,却如何也止不住了。
不行,还是要考研,一定要考好。不能让他们再瞧不起。一定要把教资考下来,以后做老师,一定要做最好的老师。
为什么,因为穷,因为丑,就要承受这个世界的恶意。
她用被子紧紧的裹住了自己。
她也曾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讨厌他们,为什么会害怕他们,到底是曾经的自己眼界不够开阔,还是思想太过狭窄,不,都不是。
那些人格的侮辱,那些肉体的凌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刻在她的心里,身上。无论过了多久,她都记得“滚回你那那小山沟沟”这句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配?”
这些难堪的字眼,就像把她脱光了放在众人面前将她一遍又一遍凌迟。
她的头被紧紧压迫着,抬不起来。